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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在port mafia的一天。
*
凌晨三点。
睡觉。
早上五点。
起床。
从港口黑手党安排的公寓离开。
进入port mafia的地下训练室。
*
“一直那么废物的话，只会不停地失去哦。”
太宰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被打倒在地的部下，毫不客气地说。
“虽然你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留下了，但还可以被放出去当条可怜的流浪狗的，对吧。”
芥川龙之介恶狠狠地盯着他，用罗生门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没有停顿，继续开始攻击，罗生门无法伤害到太宰治，那就让周围的东西变成武器。
太宰治敏捷地躲开飞来的铁片，“很好，继续。”
去医疗室处理完身上新出现的伤口之后，芥川龙之介接到新的任务，其实说是指派的，不如说是他自己请求的。
他请求port mafia的情报部门为他提供那个组织的其他据点。
三年、六年……还有更多曾经被像抽签一样选中而死亡的例子，这个组织如附骨之疽，每次都有人受害，然而过上一两年又会卷土重来。
既然军警没有彻底保护居民的意识，那就由他铲除这些毒瘤。
不要误会，他并不是为了正义才做的这件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加入port mafia也是为了这些事情。
“恶魔，你必将遭到诅咒堕入地狱！”
“在下自然会到那里的，不过在此之前，先由在下送你们去吧。”
芥川龙之介眼瞳依旧深不见底，没有情绪的波动。
仇人气势汹汹的威胁反而给他平静的复仇行动增加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刺激。
罗生门迅疾出现在白衣人的背后，割开一个又一个充满罪恶的血管，有人幸免于难，将拆掉保险环的一个个手榴弹扔下去。
“来吧，随时攻过来吧。”
他抬手甩掉溅到身上的血液，利落地跳上墙头。黑色的利刃从阴影里悄然冒出，以为是安全的角落反而会成为这些人的葬身之地。
“可以进来了。”他拿起对讲机。
“芥川先生，敌人在哪里？”黑西装的黑手党成员提着枪警惕地问。
“已经被在下悉数解决了。”
“把剩下的处理掉即可。”
说完他不在理会同事们刹那间变得惊叹而古怪的表情，他呼吸的声音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急促，但是仍然听得出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之中。
芥川龙之介转身离开这个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白色房间，路过楼梯口时，他在那处的镜子里瞥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脸色苍白，但是沾满鲜血，漆黑死寂的眼睛仿佛要吞噬一切，嘴角僵硬地挂着笑容，但那并不是什么正面意义的表情。
还不够。
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那么对自己说着。
*
“芥川君，”
离开那所建筑没有多久，他就接到了来自自己上司兼老师的电话，太宰治低柔的声音隔着电流有些失真。
“您找在下有何事？”
“首先恭喜芥川君离彻底完成复仇又近了一步，其次，或许我应该提醒你，黑蜥蜴不是那种负责处理工作垃圾的底层人员。”
芥川龙之介停下脚步，“在下明白了，但您事先并没有告诉过在下相关的东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在下还要去练习射击。”
“唉。”太宰治在电话那头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接着慢悠悠地开口，“最后一件事。”
“首领想见你。”
*
芥川龙之介踏进明亮而空旷的首领办公室的时候，紫眼睛的中年男人就开始注视着他了。蓝眼睛的小女孩也同时站在桌子上盯着他。
事实上，这是芥川龙之介和森鸥外第一次见到彼此。
“首领，属下芥川龙之介前来报到。”
森鸥外凝视着这位意外得来的人才，心情复杂，虽然港口黑手党无疑非常需要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但这次行动之后彻底失去了信使。这样一来，后续的一些计划又要启用别的方案了。
原本明明可以两位全部拿下的，但是为什么她那么轻易地就死掉了。
黑发黑眼的少年人安静地垂首待命，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好像透明人一般立在一边，既不好奇，也没有胆怯。
“芥川君是吗，我想问你的是，你真的做好准备留在port mafia了吗？惠小姐可是对我们这些黑手党非常讨厌的。”森鸥外不紧不慢地开口，谈到了两个人都认识的对象，这是一次试探，决定了港口黑手党未来会以什么态度对待这个过于年轻的成员。
“什么？”芥川龙之介惊愕地抬头和他对上视线，仅仅是这一瞬间，他就知道了，南宫惠甚至连她和自己有过合作都未曾提过。
到底是绞尽脑汁隐瞒的人更辛苦，还是一无所知的人更可怜呢。
“惠小姐曾经用她的异能力为我做过很多次任务哦，不过她一次都没有接受过我邀请她进入port mafia的建议，她对黑暗的畏惧，身为她的同伴的芥川君应该更理解吧。”
“芥川君，你真的准备好离开光明走入黑暗了吗？惠小姐恐怕不希望你这么做。”
森鸥外认真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似乎比刚进来的时候更加阴沉了，是在为被隐瞒而伤心吧，可怜的孩子。
芥川龙之介：“您错了，在下此前既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只不过有人一直拉着我在有光芒的地方罢了。”
“而活着的人无论做什么，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当然、也无所谓她还希望什么了。”
“那么，欢迎来到port mafia，芥川君。”森鸥外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芥川龙之介有种预感，今天之后，或者说，从他踏出这个门开始，从前的生活就被远远地留在了过去，一切都变了。
但他不会后悔。
*
可能是因为这十几分钟的经历，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们原来熟悉的地方。
南宫惠画过稿的蛋糕店外面，一个女人正弯着腰，手里拎着洒水壶。这个时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转身立刻离开，不要给这些普通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他被注意到了。
“是芥川啊，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惠出来。”年轻的店主在给店面前的植物浇水时看见路过的芥川龙之介，随口问道。
“……她死掉了。”他简短地说。
“啊。”店主明显露出了震惊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也许她心里也有预料吧，在横滨这种地方，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看见一个人，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等等。”
她叫住芥川，跑回店里拎了一个纸袋出来。
“节哀。”
他点点头以示感谢。
温热的红豆面包有点油润，隔着包装纸渗出来，能看清面包上贴着的很多粒白芝麻，散发着温暖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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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拎着它去了电影院，《相爱的眼睛》重映了。
其实是在横滨地区延迟上映才对。
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稀稀拉拉地坐着成对的情侣，有时能看见背着书包的学生们极其小声地说着话。他们算是芥川龙之介的同龄人。
空气里都是奶油味爆米花和可乐的味道，他拆开包装，臼齿碾碎甜腻的面包体，露出朱红的内陷，红豆馅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但反而提醒了他，自己喉咙处的铁锈味是多么不合时宜。
就像他这个人此时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荧幕看了124分钟，看到身世悬殊的男女主角借着对方的眼睛看着世界，看到电影镜头对着女主角琥珀色充满柔光的眼睛特写，然而他们永远也无法注视彼此的眼睛，即使是反复出现的那对绿白相间的蝴蝶都比他们见面更多。
这就是她想看的电影吗？芥川龙之介想告诉她，很无聊，她来了之后一定会撑不住睡着的。
但是周边的情侣们哭泣着吻掉对方脸上的眼泪，脸颊又因羞涩而溢出甜蜜的红晕，然后微笑着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接着说。
“能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于是芥川龙之介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南宫惠看了之后也会落泪吗？
惠是感情太丰富的人。她是个完全是由温柔和体贴构成的，当时就善良得不像是贫民街的人，看到这部电影，可能也是会哭的吧。
仅仅是一个月，他已经不确定她会做出什么反应了。
他再也看不到那双绿眼睛。
然后他走出电影院。
芥川龙之介在靶场里练了两个小时射击，直到负责靶场的成员竭力阻止才出来。
然后回到宿舍看书。
凌晨三点。
芥川龙之介闭上眼睛入睡。
*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漆黑的一片。
我感觉自己正出于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
非常狭小，伸手都办不到，胳膊放在胸口，肘关节就抵住了一面板子，大概是木头的，光滑又不像金属一般冰冷，脚趾抵到相同的材质。
我以为我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难道我是还活着吗？
所以，我现在是在哪里？我自己的棺材里吗？
救命。
我开始尝试移动上面的木板，纹丝不动，接着开始敲击。
希望有好心人路过一下。
希望不要以为我是在闹鬼。
我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我现在真的还活着吗？
考虑到并不是所有读者都会看评论的，我在这章作话里也解释一下吧。
1、森并不是幕后黑手，他们真正的仇人实际上是那个外来的组织，就是这章被芥川端了的。那个组织也不是他引进的。
2、之前惠就拒绝了之后再为森使用“信使”，他们这时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惠不是森的下属，他没有理由和义务保护她。文里提到那个境外组织属于军警的职责，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他还是让太宰去了。
（如果他不拖延时间，只是及时告诉太宰这个消息但不下命令的话，太宰也不一定会去。）
3、对他来说，拖延时间是一次合理的入职测试，按照设想，惠是完全可以活下来的，并且会因为恐惧而寻求港口黑手党的庇护，这样就解决了她一直不愿意加入的问题。当然，如果惠能用信使的话，确实是可以活下来的。
光看他做的事的话，他甚至对惠来说还是个“好人”，因为他确实在这几年里一定程度上庇护了惠和她的同伴。他是想要信使啊，但是没想到惠的异能实际上不是这个。当然如果他知道的话，不择手段也要拉她入伙的。
4、然后本文里，森和宰此前都不清楚芥的存在，至少不清楚他的异能力实际上如此强劲。所以排除是为了拉芥川入伙才做的这一切。（如果只是为了芥川，那更应该拉惠进来。）
也许下一阶段应该给惠一个杀伤力强一点的异能力，但是本质上是因为她不喜欢杀人，不然蜘蛛之丝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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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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