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诵黑了脸,话不多说,给自己找台阶:“今日乃是我大喜之日,不与一般小人计较。”
池念森:“嘻嘻,殿下怎么不去见见新娘?洞房花烛夜,殿下可不能疏忽了。太子妃风华绝代、沉鱼落雁之姿,全天下便只有太子您能拥有的了,怎得还来关心别人什么金屋藏娇?太子殿下,金屋藏娇的人不该是你吗?”
宁诵的脸黑成锅,头顶黑线:“池大人说得好。那孤就不奉陪了。”
“太子殿下慢走。”池念森依旧展露笑容,仿佛心中没有一点不满之情。
但是他发现,真正厚脸皮的不是宁诵,而是身边人。
“诶……阿念,我真的好难过,你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否定我们呢?”
池念森身形一僵,半晌才没好气地回答:“别叫我阿念。”
陈栖忆扭头看他,盈盈道:“好的,森森。”
池念森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就要吐出来,好容易才稳住心神,刚坐定,他余光向下一瞟,飘过陈栖忆放在膝上的手。
那只手修长好看,因为涂过药膏,手上的伤疤已经淡下去不少,快要看不见了。但池念森看得不是他的手,而是手中之物。
那是一块精美的竹雕。
陈栖忆好像料到他肯定会看见,于是不再隐藏,问道:“很美?”
池念森点点头,这个竹雕外形是是一只在酣睡的小狗,胖嘟嘟的身子,看起来十分可爱,竹雕细节做得很细致,皮毛纹路清晰可见,又不觉得突兀。制作人想必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
池念森不禁好奇,开口:“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独家宝藏,不往外传。”陈栖忆挑挑眉,那只手反复摩挲着竹雕,他突然记起什么,又道:“我把那玉佩送你了,手上没有东西可以解闷,就暂时用这个。话说,那玉佩,还带着么?”
池念森咳了两声,以缓解尴尬,说道:“玉佩吗,自然是带着的。”
这种反应,到底有没有带,显而易见。陈栖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又把眉挑得更高,道:“那便好,这玉佩价格不凡,可别弄丢了。”
池念森刚才还有点惭愧,现在一听陈栖忆这么说,顿时就气硬起来。亏我还以为你见我没带伤心呢,原来你是觉得我配不上这玉佩!
想到这,池念森气呼呼的。
其实那玉佩一开始池念森是真的带着的,后面觉得夹在胸口实在是不舒服,有一次就把它摘下来了,放在池府里,也不晓得小碧有没有找到它。
所以池念森现在也不知道玉佩在哪里。
磨蹭过时间,人终于陆陆续续来齐。池念森端坐身姿,目光看似不经意地瞄过敬妃。陆羽此时满面含笑,也不知这笑是否虚伪。
她正与其他嫔妃们互敬,好一派姐妹情深的场景。池念森淡淡看着她,陆羽也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朝他微笑。
回过礼后,池念森的视线忽然冷下来。不知道算不算直觉,荷羽姑娘的声音,眉目都和陆羽极其相似。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心间。池念森保持着笑容,在旁人看来尽显温柔,却殊不知他内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陈栖忆也开口道:“陆羽,有问题。”
大婚正式开始。
“华堂异彩披锦绣,良辰美景笙歌奏,今日举杯邀亲友,钟情燕尔配佳偶……”
繁重的礼节过后,池念森也跟着祝贺几句,马上便失了兴致。他骨子里不是爱热闹的人,就算之前有一堆狐朋狗友(例如谢逅),但他也不会出入什么特别嘈杂的声色场合,顶多是咖啡店。
但他有时也挺喜欢看别人热闹的,只要不要叫上他就可以。如今却不同,官场上到处是错综复杂的小团体,社交怎么也避免不了。
池念森挺着腰背,思绪却在外出。忽感觉手背一碰,立马警觉起来,陈欧逸在他旁边,示意他往敬妃那里看。陆羽此时借口身体不适,正往外走。池念森盯着她,也欲找理由离开。
谁知还没说出口,自己先被堵住了。
“池爱卿。”皇帝一句话把他打回现实,“今日良辰美景,你有什么话想说?”声音温文尔雅。
“臣祝太子和太子妃喜结连理,甜甜蜜蜜,百年夫妻,同心爱更深,一生永相伴,和美度一世。”
宁安帝“哈哈”大笑:“池卿不愧才气诗华,说得好。”
“陛下过奖。”
司仪继续道:“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定克昌于厥后……”
池念森坐下身,目光看向陆羽离开的方向,此时早已不见人影。看来,现在去追肯定行不通,只能另选良机。
陈栖忆不动声色,把茶杯拿起。池念森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一慌,连忙按住他。开口:“不得在婚礼上闹事。”
陈栖忆顿一顿,片刻思索后还是放下茶杯,算是同意池念森。在池念森之后,有人站出来说贺词,耳边人声鼎沸,吵得他心生烦躁。
“出去?”陈栖忆提议。
池念森却摇摇头,反正一时也追不上陆羽,不如留下来,看看在场人的反应,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破绽。
太尉王百忠也说起漂亮话,像什么一生爱恋随,一世情意浓。哄得皇上太子眉开眼笑。
池念森多留意了他,因为他是王家人,跟何平还是很有联系的。他向陈栖忆问道:“这王太尉,是何时当上的官?”
陈栖忆思忖,回答:“宁渊三十年。”
现在是宁安二十二年,也就是过去二十二年。还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何家鼎盛时,王家落寞,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思及此,池念森又问道:“那内个王以诗的案子,最后怎么解决的?”
“传得最多的就是王以诗确实舞弊,偷拿了酒红血珀。”
“证据呢?”池念森不算惊讶。
“何平假造的呗,何平当时是权力颇高的宰相,瞒过众人不算难事。”
“那王以诗呢?”池念森问道。
陈栖忆不以为意:“自然是被流放了。听说王夫人知道后立即就晕厥过去,没再醒来过。”
“那他现在?”
陈栖忆扑哧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活?”
池念森皱皱眉:“都是听说,难道没有确切消息吗?”王以诗一死,最真实的口供就没了。
“哪里会有,这案件是三十年前的。参与过这场案件的老臣都相继离世,年轻的也都被何平处理掉。”陈栖忆回道。
“所以这场案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骗局,只是众人没发现罢了。”池念森说道,低头抿口茶。
“不然?”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栖忆开颜:“我陈家就从来没落败过,内部消息还是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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