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森在一旁冷眼看着,却感觉肩上一痛,他连忙转身,看见周荣应酬完其余人,现在满面怒气地瞪着自己。
池念森展颜:“周公子何事?”
“你说何事?”周荣眼里似乎在冒火,“是你怂恿我叫那人来的吧,现在我脸都丢尽了!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池念森:“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再给我装傻!”周荣身子骨不好,说完这句就弯腰咳嗽,但心中仍然不解气,边咳边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咳咳咳,刚才那样,你有给我出头吗?咳咳咳,我看你就是来看好戏的。”
池念森叹气,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对不起,这真的是我没想到的,你要如何?我都行,但是三先生从不出面。”
“是是是,三先生孤芳自赏。”周荣冷哼道,“你一个江湖画师,能给我点什么?把画画好看点就行,记得帮我画帅点。”
“周公子!”又有人叫道。
周荣马上扬起笑容,全然没有刚才病入膏肓的样子:“哎!这不是徐公子吗,你来了我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见有人来,池念森也重新隐回暗处,挑了个好地方坐下来,拿出纸笔。
“周公子刚才的那是谁啊,派头真大。”
周荣笑道:“能是谁,一个朋友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看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
“哎哎哎,大好的日子,说这些作甚,来来,咱们干一杯。”
此时,陈栖忆自然也不可能坐在原位上,他四处张望,企图在这偌大的空间中找到那人的身影。池念森在暗,而陈栖忆在明,这种情况下池念森能够清楚地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找什么?池念森寻思。
话说他和周荣也是素不相识,在场的除了我好像也没有是他认识的,难道是来找我?这不太可能吧,就算是来找我,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池念森边想边动手,两三笔下去,画中俨然出现一人,身长玉立,鹤立鸡群,面容英俊,脸上带着常有的温和笑容。
池念森也笑了笑,举起画,放在那人旁边稍一对比,画中人固然美丽,但和真正的他比起来还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池念森很少有画不出韵味的时候,那到底是少了点什么呢?他冥思苦想,气场?意境?他认为都不是。
而在那里的陈栖忆收到了一张纸条,旁边过来一侍女,袅袅婷婷,从怀中掏出一份纸条,递到他面前。
陈栖忆被吓了一跳,他连这里的人都不太认识,只得狐疑地接过那纸条。
那侍女低声道:“齐公子,这是徐公子说要给您的。”
陈栖忆“嗯”了一声,侍女乖乖退下。
他抬眼看向徐公子,徐公子正好也在看他,陈栖忆错开视线,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徐帆。
陈栖忆冷笑一声,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如今贵族公子想要结交都表示得那么明显吗。他想反正左右也暂时找不到人,就起了玩心,朝那徐帆微微一笑。
徐帆自然也看到,以为那就是示好的意思,心中一喜,腕上手镯一转,忙起身走了过去。
而池念森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面上还是在笑,但不知心中却为何生起一股别扭的感觉。又有侍女上来了,为在座贵人们倒满酒,池念森当然没有。只见陈栖忆得到了一杯。
徐帆拿着酒杯,直勾勾看向陈栖忆,满脸写着**。陈栖忆耐住没开口赶人,却听着徐帆傻傻开口:“不置可否与齐公子同饮?”
陈栖忆淡道:“谢徐公子盛邀。”说完,低头准备吆喝。
鼻尖传来一股奇异的味道,他微微皱眉,却又立马舒展眉头。徐帆已经喝下这杯酒,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陈栖忆计从心来,忽然把酒一泼,顺带力道把旁边小吃也一同推倒,木质桌子倒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徐帆愣住了。
陈栖忆突然站起身,一手指向徐帆,朝他大吼道:“你这等人真是恶心透顶,让人不堪启齿!”
徐帆睁着茫然的眼睛,不知着陈栖忆是怎么了。可陈栖忆如此一吼,许多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去。
陈栖忆见注意力都来到这边,借题发挥:“你不仅觊觎我的妻子,趁我不在,把我的爱妻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与我哭诉,我已经是怒发冲天,可如今你竟然还不肯罢休,色从心来,在这边动手动脚,当真是太不要脸,无法无天!”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陈栖忆保持住一脸的怒气,在外人看来,就以为徐帆一向喜欢拈花惹草,今天还去打扰齐公子,本来对他就没什么好感的人更是心中鄙夷。
徐帆一时间愣住了,手镯都忘记转,半晌后直呼喊冤:“你胡说八道!我连你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从没做过这种事!血口喷人!”
陈栖忆冷道:“难不成还要我说出来?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全都看在眼里。就说六日前,你刚来到明州,在茶馆旁边的小巷里,你都干了些什么!”
徐帆又是一愣,六日前的事情自己哪里记得,但见陈栖忆说得那么自信笃定,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找不出话来反驳。
陈栖忆见火候到了,再次开口道:“还有这杯酒,你问问自己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在周公子的雅集上敢如此龌龊的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而众人都以为自己听到什么惊天八卦,对于徐帆也是满目写着嫌弃,周荣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惊,立马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徐帆还想解释:“简直是胡说!我从没在酒中动手脚,大家千万别信他!”可到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人会听他狡辩。
“这究竟是怎么了?齐公子。”周荣在此时说话,“各位好不容易齐聚一堂,可别伤了和气。”
徐帆咽不下这口气:“你是什么意思,这般污蔑我!”
陈栖忆道:“什么污蔑,要是有人不信的,大可验个毒,就验这杯酒。”
周荣还想和稀泥,软着声音说道:“大家别慌张,这件事情我们放到后面再好好地说。”
徐帆也是急性子,怒道:“不行!周公子你难道不给个交代没,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池念森隐在一旁,聚精会神看着。
而周荣明显经验不足,下意识地朝池念森看去,这一动作被陈栖忆看见,心道这在里面的是个什么人。
池念森在黑暗中稍一点头,周荣会意,开口命令道:“好,那就验一下。”他从没在酒中放毒,所以坚信这杯酒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银针没有变黑。
情况又有变化,众人窃窃私语,都说这齐公子果真是在颠倒黑白。徐帆顿时又硬气起来:“看我说什么,这人就是在混淆视听!”
陈栖忆却不慌不忙,他缓缓开口:“谁说银针没有变黑就是没有毒的?银针不能测出所有毒,直接让生物来才最有效。”
这时有人开口:“齐公子,这就不好了,既然银针没有变黑,那就证明他是无毒的啊。”
陈栖忆朝那人一笑:“很好,看来你认为这就是无毒的,那你为何不来试试?”
有人小声道:“真是挑拨离间!”
陈栖忆听到了,但是他不在意,“周公子,这附近可否有什么猫狗之类?”
可能是他的话语很有震慑力,周荣再次被唬住了,又偏头看向池念森。
池念森:神经看我干嘛!于是池念森背过身去,表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陈栖忆眯眼。周荣没法了,命人抓来一只野狗。野狗往地上的残酒一舔,不消片刻,竟然软软倒地,断了气。
情况再变,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陈栖忆莞尔:“各位都看到了吧,这杯酒含有剧毒。而且如果不是在下发现,这杯酒原是周公子的。”
这话不是假的,因为刚才周荣被池念森气得够呛,暂时不想喝酒,所以就让这个传下去,恰恰好落在陈栖忆手上。
周荣顿时感觉逃过一劫,而其他人则开始不安。本来兴致勃勃的雅集几页变成互相猜忌、怀疑。
周荣努力保持镇定,大声喝道:“那个侍女在哪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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