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真的吃不下了。”徐行苦着脸哀求道。
自从宣阳侯府出事,唐霄云担心有人狗急跳墙,伺机报复,于是强行将徐行召回宫中,每日好吃好喝供着,好风好景赏着,就是不许他出宫再去掺和外面的正事儿。
已经足足五日过去,徐行每次想要找个由头提出宫的事,就被淑妃梨花带雨地搪塞过去,依他看,这淑妃娘娘的演技绝对足够逐鹿奥斯卡。
尤其是面对他那个皇帝老爹时,淑妃表现得温存小意,二人蜜里调油,直叫人看得害臊,等皇帝一走,淑妃的真面目就暴露无余,白眼立刻翻越喜马拉雅山脉,看得徐行是叹为观止。
“我儿辛苦,今日怎么只吃这么一点?昨日你光是滋补汤可就喝了两碗呢。”淑妃早早地停下了筷子,满心欢喜地看着徐行,“是不是不合口味?回头娘亲吩咐小厨房再换几个菜式花样。”
“……那是因为昨日就吃了很多。”徐行生怕淑妃又搞出来一桌子满汉全席,连连阻止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已经做了很多,吃不完也太浪费了。”
救命,他有点想周浮玉了,至少周浮玉会帮他控制不会吃积食。。。
照淑妃这个投喂的力度,七皇子原身竟然没被养成一个大胖子,真是可歌可泣。
徐行思来想去,还是要感谢编剧老师对重要反派角色“七皇子”的刻板印象,才让他能全须全尾地带着英俊的脸和完美的身材一起穿越过来。
只不过,再这么吃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徐行下定决心,将手中筷子放下,气势如虹地说道:“娘!我要出宫!”
担心语气太过强势,徐行立马嗓音降了八度,拉着淑妃的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知道您是担心太子一党和宣阳侯府会记恨我,但是孩儿不能永远生活在您的羽翼之下,这次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孩儿已经长大了,今后该换我保护您了。”
淑妃这么多年被混账七皇子画了不知多少张大饼,早就已经免疫了。但此刻看着他的眼睛,竟不知为何眼睛发酸,好像自己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变了一个人一样。
淑妃偏过头去,用手帕轻轻拭去泪水,徐行见她似乎是又伤心了,于是轻轻搭上她的手,暖暖的热源传递覆在手掌上。
“罢了,罢了。”淑妃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宫里待不住,皇子开府之后不宜久居宫中,娘亲不过是趁机发挥,让你多留在我身边,陪陪我而已。”
淑妃苦笑一下,在深宫中,连想时常见到自己的儿子她都要步步算计,这种鬼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徐行看出淑妃的寂寥,结合到近期他观察到淑妃与皇帝之间的事情,于是斟酌着问道:“娘,您跟父皇之间……您对父皇……你们……”
见他支支吾吾,淑妃被逗得莞尔一笑。
“行儿真是长大了,我跟你父皇之间,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好奇的,怎么,从前你从不留意,如今倒是开了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哪家女子?说来听听?”
“哪有的事儿,当然不是了。”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徐行吓得头摇成拨浪鼓。
“若是有,尽可告诉娘亲,我必定为你做主,让你能娶个两情相悦的姑娘。”淑妃眯起眼,“但若是你敢对姑娘家做什么混账事,我绝对不会轻饶,听见了没有?!”
徐行:……
娘娘您有所不知,您这儿子何止是混账啊,他可是差点拱了最凶狠的一棵白菜啊!
片刻后,徐行拜别淑妃,如同欢快的鸟儿,张开翅膀,屁颠屁颠地出宫回府了。
淑妃目送着徐行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一旁的亲信见状开口安慰道:“娘娘,您不必太过担忧,虽说事情是因七殿下而起,但总归是姓褚的作恶在先,咱们殿下路见不平而已。更何况是那宣阳侯的儿子自己不争气,进了大狱便出卖父亲,如此蠢笨。太子殿下和褚家要记恨,也是记恨大理寺,怎么也怪不到咱们殿下头上。”
“我并未担忧,这话是哄孩子的,你竟也当真了?”淑妃失笑。
“可是您不是跟殿下说担心褚家和太子对他不利,要他在宫中暂避锋芒吗?”
淑妃起身,和儿子一起用膳心情就会好,比跟狗皇帝一起吃饭愉快多了,她示意去宫外散步消食。“本宫都了解清楚了,行儿是为了跟褚家那个蠢货争一个伶人才闹了开来,正巧他身旁有大理寺少卿在,没想到误打误撞牵连出来郭家的事。太子疯了才会觉得这是行儿故意挑衅于他,他哪里会有这个本事。”
见宫人又欲开口说什么,淑妃笑着打断:“你也不必为他辩驳,本宫的儿子什么样子,我最是清楚,扣他在宫里,一是想他多陪陪我这个当娘的,二来,没了他添乱,大理寺动作会更快些。”
淑妃眯着眼睛深呼吸,吐出一大口浊气,颇为舒畅。
“现下大理寺能做的都做了,就看皇上怎么决断,行儿此时出宫正好,既避开了太子眼线,又还大理寺一个清净,不然,就行儿那个性子,庄怀就是不被他气死,也得折两年寿命。”
宫人忍俊不禁:“哪有像娘娘一样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依奴婢看来,七殿下只是少年顽劣,日后定会大有作为。”
“他惯会装相。”淑妃哈哈大笑,数落起自己儿子来毫不留情,“还顽劣,我看他就是一块顽石,朽木,破石头在哪里都不会发光的。对了,若皇上最近再来找我的话,就说我病了,让他滚一边去,听到没?这两天为了恶心褚家那个女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可得静养一阵。”
-
“芝——麻——开——门——”
徐行双手张开,摆出一个十分起范儿的姿势,等着贴心的暗卫帮他帅气开门。
却没想到,门是开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生面孔。
“呃。”徐行四处张望了一下,是他的府邸没错,“请问你是?”
周浮玉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冷冷出声提醒:“唱戏那个。”
徐行条件反射缩起脖子,噔噔噔后退三步,指着周浮玉大声嚷嚷:“你是鬼啊!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看清周浮玉的脸,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拽着周浮玉的胳膊避开外人,小声地数落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还有,面具呢?快把面具戴上,太不让人省心了。”
周浮玉暗暗挑眉,周身的阴鸷气息刹那消散,心情不知为何好了许多。
“七殿下,不必多此一举,在下听得到。”
徐行:“……”
跟你们这群有顺风耳的人拼了。
徐行提起一口气,憋屈地转身,僵硬地微笑:“听得到是吧,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说着不等人回答又质问周浮玉:“他为什么在这?”
几天没回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能让这俩煞星欢聚一堂,徐行脑壳愁得嗡嗡响。
周浮玉冷哼一声。
陆宗霖换上男装后倒不似之前在戏台上那般羸弱,整个人仍是瘦得仿佛只剩下骨头架子,但是面色肃然,眼神清冽,眉峰处一道半寸的疤,使其平添几分戾气,完全无法将他同风情万种的姑娘家联系到一起。
“承蒙殿下相救,陆某感激不尽,理应亲自答谢,遂留在贵府,多有打扰,还望殿下见谅。”
徐行一脸麻木,大哥你下次再说这些奉承话的时候,麻烦留意一下眼神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现在的眼神跟之前周浮玉想弄死我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滚。
我没惹你。
一个两个的,给你们脸了,
他是拿周浮玉没办法,难道还怕你不成?
“行,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慢走不送。”徐行看着陆宗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见。”
陆宗霖愣住了。
徐行避之不及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以七皇子之恶名,他原本以为……
“嗤。”周浮玉目光沉沉地压向陆宗霖,张口就讽刺道:“自作多情。”
徐行刚刚匆匆跑进屋内,院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宗霖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周浮玉很没品地落井下石:“殿下让你走,你没听见?怎么,你那条胳膊也不想要了?”
徐行翻出面具出来就听见周浮玉这句话,才想起来这人当时在大理寺诏狱被揍得不轻,他将手中面具塞给周浮玉,示意他赶紧戴上,不可放松警惕,又问了一嘴:“对了,你胳膊恢复得怎么样了?”
陆宗霖哑然,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在七皇子府中会是如今的局面,于是干巴巴地回答:“已无大碍,谢殿下关心。”
而后这主仆二人就抱着胳膊站在原地注视着他,那意思很清楚,慢走不送。
陆宗霖无奈转身,但他心中有太多疑惑未解,七殿下怪异,他混迹江湖多年,极擅长逢场作戏,此路不通,他就换一条路。
须臾间,陆宗霖气质一变,名伶回眸,欲语还休。
“殿下,实不相瞒,陆某如今走投无路,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
“装的,他有钱得很。”
“并非如此,陆某全部钱财已归入臻味阁换取自由身,如今独身一人,又得罪了权贵世家,内心实在是惶恐。”
“装的,褚家这个节骨眼儿才没人搭理他。”
陆宗霖暗自咬牙,思索一瞬,缓缓勾唇道:“殿下既已得知陆某身份,想必是费了一番功夫,陆某惶恐,不敢辜负殿下心意,愿供殿下‘驱策’~”
徐行心想,我驱策你个鬼,真能装相。
周汪,上!咬他!
一扭头,周浮玉却正阴森森地盯着自己。
徐行:?
再看陆宗霖,神情暧昧,眼波含情。
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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