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赐是父母做了三次试管才生出来的,是来之不易的宝贝,从名字便能看出来。
她从小就长得漂亮,皮肤雪白,黑亮的瞳仁又圆又大,睫毛忽闪忽闪,像奶粉广告里的小姑娘,亲戚邻居都争抢着抱她。
她本该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奈何幼儿园时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力比同龄小孩低很多。
别的小朋友已经会10以内加减法,而她连123都写得歪歪扭扭。
父母带她遍寻专家名医,效果了了,终于在一次次求医失败后彻底死心,不再带着她四处奔走。
傻傻的小恩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智商已经宣判死刑,还高兴得直拍手,“病病已经好了,终于不用去医院啦”。
因为这场意外高烧,父母互相数落对方看管不力,爆发无数次争吵,矛盾愈发不可调和,昔日恩爱夫妻变成一对怨偶,最终在徐恩赐小学一年级时,两人摇摇欲坠的婚姻宣告破裂,她跟着妈妈生活。
好在妈妈娘家条件还不错,外公外婆都有不菲的退休金,爸爸也定期支付抚养费,小恩赐也算衣食无忧地长大了。
上了初中的徐恩赐,个头如春天抽条的柳枝,窜出一大截,身量亭亭玉立,脸蛋也是更上一层楼,褪去婴儿肥的幼态,更显灵动漂亮。
看上去很机灵的长相,可行动却大相径庭,她做事大多数时候都是慢吞吞的,偶尔也毛手毛脚,甚至简单的事情也会出错,譬如把纸盒里的牛奶从吸管口倒进杯子里会喷洒到桌子上。
成绩更是一言难尽,稳稳的倒数第一。
她真的很努力在学习了,可是怎么都学不明白,每节课瞪圆眼睛听课,但就跟听天书一样,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好在她比较乖,不会捣乱课堂纪律,是个省心的女孩,班主任才没有狠下心来将她劝退,毕竟这所学校是公立初中,终究是九年义务教育制度保护了她。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智力障碍,生活不能自理,在学习之余,她和普通女孩一样,喜欢各种漂亮的东西。她喜欢买好看却不实用的文具,上课的时候悄悄玩。她喜欢打扮自己,偷偷学习不同的编发教程。她最喜欢看动画片,周末能看一整天。
或许因为智力略低,徐恩赐有些没心没肺,每天都过得挺快乐,她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奈何很快她就被班上所有人讨厌了。
始作俑者是班长薛承。
那个高高瘦瘦、皮肤很白、长相帅气、成绩优异、人缘很好的男生。
徐恩赐不明白他为什么讨厌自己,为什么故意欺负她。
她只得8分的数学试卷被他踩上很多鞋印,她去捡试卷的时候,手指被他的限量款球鞋狠狠碾压,她痛得哭出来,他才移开脚,礼貌地说:“抱歉,我没有看见。”
她捡起试卷,可怜巴巴地请教学习委员继续给她讲题,方才还耐心解答的学习委员,此时紧闭嘴唇,低头写练习题不肯理她。
她拿着布满脏污鞋印的试卷灰溜溜地回座位上。
唯一肯给她讲题的学习委员也迫于班长的压力,不再帮助她。
如果放学后,班长离开教室,学习委员还是会继续给她讲题的,讲的是最简单的送分题。她只好等放学之后再去问问题。
可今天放学,轮到薛承做值日,她故意拖着不走,被他发现,他把水桶和拖把甩在她脸前,“既然你要留下,那就去接水拖地。”
她站在那里发抖,眼睛还看着学习委员的方向。
薛承走到学习委员桌前,冷脸沉声:“还不走?”说完踹了一下他的课桌。课桌发出巨大的声响,桌面上的书本文具掉了一半。
学习委员敢怒不敢言,闷不吭声地弯腰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简单收拾完书包,低头快速离开,路过徐恩赐时连招呼都不敢和她打。不论谁和徐恩赐走得近,都会受到班长怒火的牵连。
教室里只剩下徐恩赐和薛承两人。
徐恩赐也想走,可她刚转身要走,马尾辫就被薛承拽住,他的力气很大,徐恩赐头皮痛得好似被扯下来。
“听不懂我说话?”他踢了一下红色的水桶。
她既害怕又无助,花瓣似的嘴唇嗫嚅不止,她伸手去抠抓着她辫子的手指,求饶道:“好痛,班长你松手,我去接水拖地。”
头皮尖锐的痛感终于消失,薛承松开了手,他坐在课桌上,懒懒地看徐恩赐。
徐恩赐去厕所接水,提着桶回来,她接水接的太满,水桶很重,提回来的路上水洒出来很多,把她的裙子全部打湿了。
徐恩赐把拖把放进水桶里洗,水又溢出来一滩,她的鞋也被打湿了。
今天是她的生理期,冰凉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她不开心时就只会哭,她又不敢哭出声,只能边抹眼泪,边拖地。
“真笨。”徐恩赐拖到薛承的课桌时,听见他这么说自己,“拖个地都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徐恩赐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可是被骂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哭得更厉害了。她想回去喝妈妈煮的红糖姜茶,可她却被强逼着在学校拖地。
她的拖把经过他脚底时,被他抬脚踩住了,他的腿很长,坐在桌子上时,脚完全能够到地面上。
“班长,麻烦你抬一下脚,这样我没有办法拖地。”
她说完,薛承才将脚抬起来。
她终于把整个教室的地全部拖完了,她的小腹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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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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