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赐看见薛承发来的这条微信,惊了一跳,去家里吗?
这也太超过了。完全超出正常同学关系的范畴。
初中以来,她还没有去过哪个同学家里。
她不受控制地紧张抠着手指,迟迟没有回复。
薛承此时已经提着书包起身,并不给徐恩赐犹豫的时间。
他弯腰提起地上的纸袋,利落转身离开,徐恩赐屁股刚坐热,见他走了,也只得赶紧起身跟过去,下一秒,两个女孩快步走过来,在空置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徐恩赐来不及思考,急忙小跑着跟上前面大步的薛承。
直到出了图书馆,她才开口:“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呀?”
薛承斜睨一眼,淡声:“刚才不是问过你了吗?”
“我不知道。”她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片刻后,听见薛承沉声说:“我家没人,你要来吗?”
他在邀请她去他家,徐恩赐手紧攥着书包带,指尖发白,她的目光左右躲闪,“我、我没有去过同学家里。”
薛承无语:“有这么恐怖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徐恩赐连连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爱去不去。”薛承提起手中的黑色手提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去的话这个就是你的了。”
徐恩赐被吸走注意力,忙问:“这里面是什么啊?”
“等下你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薛承继续诱惑。
徐恩赐果然经受不住礼物的诱惑,把什么去薛承家到底安不安全、合不合适都抛之脑后,点头应道:“我去!”
薛承快速翘了下嘴角,又瞬间平下去。
徐恩赐的目光一直黏在礼物袋上,她的好奇心和占有欲快要溢出来,甚至伸手想勾袋子上的白色小花。
“你自己提着。”薛承像家长逗小孩似的,把袋子递过去。
徐恩赐立刻抱住袋子,漂亮的脸上绽成一朵花。
徐恩赐刚想问要坐哪路公交去他家,就见薛承叫的车已经停在面前。
徐恩赐心想也对,之前同学们谈论薛承的时候,说过他家非常的有钱,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车接车送的。
尽管已经对薛承家有钱这事做过心理预期,但在亲眼目睹薛承家豪宅时,徐恩赐还是惊得难以合不拢嘴,这也太好看了,像电视里才有的房子,草坪,花圃,露天游池,秋千,亭子,人造池塘,应有尽有。
徐恩赐进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脱鞋。
薛承说:“直接进来。”
徐恩赐提心吊胆地进门。
还没来得及打量偌大的客厅,猝不及防地撞见一个陌生阿姨,徐恩赐被吓得叫了一声,完全没料到家里居然有人啊,她拍着胸脯平复受惊的情绪,看向薛承:“你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薛承想,他指的是家里没有家长,没有把保姆也算进去。
“是做饭的张阿姨。”薛承简单介绍。
他对张阿姨简要说了句:“这是我同学,麻烦中午多加两道菜。”
保姆收回打量的目光,低声应下。
张阿姨在薛家做了好几年保姆,一向懂得察言观色、守口如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对于小少爷罕见地带同学来家,她纵然好奇,也绝不多嘴多舌。
徐恩赐冲张阿姨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叫出声很不礼貌。”
张阿姨慈爱地笑着:“没事姑娘,你中午想吃什么,阿姨去做。”
徐恩赐一脸单纯、毫不作假地回答:“想吃肉。”
薛承又补了句:“今天想吃鱼。”
张阿姨笑道:“好,我这就去备菜,少爷你们先去玩吧。”
徐恩赐跟着薛承上了三楼。
进入薛承的房间后,徐恩赐没见过世面地惊叹:“你的房间好大呀,跟我们家一样大了。”
薛承坐在沙发上,很闲散的姿态,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来。
徐恩赐别扭地走过去,跨过他的长腿,坐到不远处单人沙发上。
挨得太近有点怪怪的。她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徐恩赐细长白润的手指绞着纸袋的提绳,开口:“不是说没做到就没有礼物了吗?你怎么又反悔了?”
实际上,礼物他都买了两三个月,却苦于找不到借口送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期末考试成绩的借口,结果她还搞砸了。原本想推迟送出去的时间,但她发的哭泣表情包,实在是戳到他心窝上了,便只得食言,把东西送出去。
薛承说:“我要是不送,我怕有的人能怄气到中考。”
徐恩赐被说得面庞飞起一抹霞光,她扭捏道:“不会啦。”
薛承:“拆开看看吧。”
终于等到这句话,徐恩赐一刻都等不了,着急忙慌地把里面的礼盒取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她小心翼翼拆开,里面是一件裙子。
她霎时咧开嘴,把裙子拿出来,布料手感柔软舒适,制衣工艺精湛,是件仙气中带着俏皮的白色连衣裙,她把裙子放到脸上蹭了蹭,又提着在身前比对了一番,长短正合适。
“好漂亮啊。”徐恩赐对漂亮裙子毫无抵抗能力,她并不知道这裙子价值几何,只觉得它很好看,比她所有的裙子都要好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
徐恩赐求助地望向薛承,问询他的意见:“我可以试试吗?”
薛承朝她身后抬了抬下巴:“去吧,里面有试衣间。”
房间里有地暖和中央空调,怕她冻着,薛承把温度调高几度。
这条裙子是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见的,他看见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徐恩赐穿上一定比模特还美,他在网上搜索这条裙子,是某奢侈品牌的秀场款,贵得吓人,薛承几乎把这么多年攒下的压岁钱、零花钱、奖学金全部掏出来,才买下它。
付款之后,他觉得自己晕头了,有必要掏空所有积蓄为徐恩赐买下这条裙子吗,他还没到自食其力的年纪。
可他又转念一想,他说过自己将来会养着徐恩赐,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这条裙子就当是他提前兑现诺言,当他工作之后,会赚更多的钱,买更多的裙子,这只是一个开始。
徐恩赐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她捂着胸口,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低垂,不敢直视他。
薛承眼前一亮,裙子穿在她身上,比他脑补的还要美。
“手放下,转一圈看看。”
徐恩赐害羞地照做,她放下手,胸前的一片白得晃眼,她已经发育得很好了,若隐若现的沟壑令薛承目眩神迷、口干舌燥,一时间连裙子都忘记看了。
她笨手笨脚地转了一圈,不像白天鹅,倒像只滑稽的摇摆鸭。
她的脸更红了,磕绊道:“好、好看吗?”
薛承哑然,清了下嗓子回道:“好看。”
“大小正好,我去换下来了。”徐恩赐溜回试衣间,恋恋不舍地把这条裙子换下去,她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一时间好似变成童话里的公主,就像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
惊喜之余,升腾起难言的羞涩,如果她变身公主,那薛承又是什么?总不能是她的王子吧?
徐恩赐换回原来的衣服,出来后见薛承从方才的岔开腿坐姿变成了翘着二郎腿,他盯着她,黑亮的眼睛更显幽深,他问:“裙子喜欢吗?”
徐恩赐重重点头:“我没想过你会送我裙子。”
薛承哦了声:“你觉得我会送什么?”
“玩偶,文具,杯子之类的东西。”同学之间送礼物惯常的那几样。
薛承:“我喜欢送别人一些她不会买的东西。”
言外之意,玩偶文具之类的东西徐恩赐自己能买,用不着他送。
“裙子是不是很贵?”徐恩赐问,她想知道价格,方便日后的回礼,她试探性问:“五百?”
她能想到最贵的价格不足这条裙子的百分之一,薛承点头:“嗯,差不多。”
徐恩赐心里有底了,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会送你礼物的。”
徐恩赐马上表明态度,一副自己绝对不会欠他的态度。
薛承的好心情down了一下,“我想要你给我的礼物是你真心想送,而不是只是为了回礼。”
徐恩赐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我真心想送的,你帮我补课,我早就应该送你礼物了。”
应该、应该,根本不是希望他开心想送,而仅仅是表达谢意。
薛承虽然不爽,但也没继续说什么,毕竟跟她这么个笨蛋吵这种事最后生气的还是他。
为了缓解当前的尴尬氛围,徐恩赐赶紧把书包里的试卷拿出来:“班长,我们开始正事吧。”
讲试卷错题算什么正事,无非是昨晚把她约出来送礼物的借口。
然而对上那双求知若渴的纯良大眼睛,他只能自食苦果,老老实实过去答疑解惑。
他刚站起身,徐恩赐迷惑地指着他三角区域,好心提醒他:“班长,你刚才翘二郎腿,你看裤子都皱得鼓起来了。”
薛承尴尬至极,才不是因为二郎腿,也不是因为裤子皱了,是他一直在掩饰自己的生理反应。她穿上他送的裙子,美得他当场起反应。
“我去换条裤子。”薛承抬手把她的脑袋扭回试卷上:“你先看错题。”
徐恩赐在薛承家玩得很开心,张阿姨做饭特别好吃,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鱼,不仅肉质鲜嫩还一点刺都没有,害得徐恩赐多吃了一碗饭。
吃饱喝足,讲完错题后,徐恩赐指着笼子恳求薛承:“我能不能摸一下你家的狗狗啊?”
边牧听见这话后,还不等薛承开口,直接坐起来汪了一声。它要出去、它要出去……
薛承爸爸不喜欢狗,拗不过薛承强行养的,所以狗狗平时除了放出来遛,大多都在笼子里。
薛承把笼子打开,边牧撒欢地跑出来,在徐恩赐面前趴下,乖顺地冲她吐舌头。
徐恩赐伸手在边牧头上揉了两下,问:“它好乖啊,它叫什么名字?”
薛承:“飞飞。”
“飞飞,握手。”徐恩赐对狗狗伸出手,飞飞非常配合地伸爪子。
徐恩赐笑起来:“你好聪明啊。”
薛承淡笑,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握个手就能断定飞飞聪明了。
飞飞绕着徐恩赐转圈。
徐恩赐忙问薛承:“它怎么了?”
“它想出去遛弯。”
徐恩赐立马来了精神:“我可以带它去吗,我实在是不想学习。”
薛承找来牵引绳,都不用他出手,飞飞自己就给自己套上了,再度收获了徐恩赐的夸赞。
薛承把牵引绳递给徐恩赐。
徐恩赐牢牢握着,保证道:“我绝对会把飞飞安全带回来的!”
徐恩赐牵着飞飞在别墅外头的空旷草坪上撒欢,他们快乐地跑跳,笑声和汪声混成了一团。
薛承掏出手机,按下拍照键,一人、一狗,大片的绿茵,蔚蓝的天空,悠然的白云,构造出一道格外生动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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