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阿莫大口呼吸着户外的新鲜空气,拍拍小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吴登真像夏季的蝉聒噪。繁华的街道上,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吴嫂握紧了阿莫的小手,拉着她对着九王爷做了一揖,李淮罢手,看着阿莫心里暗爽,面上高冷波澜不惊地对吴嫂说道“少来这些虚的!”
阿莫怒视着李淮,谁要向他行李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吴嫂恭应地回着“是,公子。”
李淮向阿莫伸手,阿莫不解地打掉李淮伸来的手,他再伸出,她再打落他的手。如此几个来回,两人渐渐沉不住气。
这滑稽的一幕被结完账,从酒楼出来的吴登和赵亮看在眼里,二人皆觉得有趣,他们就喜欢看李淮吃瘪的样子,上一个常让李淮吃瘪的还是相府嫡女柳丝丝,这次却是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姑娘,有趣,有趣,十分之有趣,吴登摇着手中的扇子暗中观察着。
只见李淮挂着幅黑脸没耐心道“玉佩!阿莫姑娘是时候该归还我的玉佩了!”
阿莫想起来了,当日她在河边捞起李淮,趁他虚弱,搜他身上财物时候,确实是顺走了块月牙形的白脂玉!前些时日想着怎么把这月牙形的玉佩归还给李淮的,眼下有了还玉的机会,却见李淮这幅盛气凌人、桀骜不驯的欠揍样子,顿时没了归还的念头,便也没好气道“今儿出来慌忙,忘了带!下次再见,我便带出来归还你!”阿莫以为这样说,李淮便会放过她。却没想李淮对吴嫂使了个眼色,示意吴嫂上!上?上来干嘛?搜身?大街上搜身?要脸吗李淮?
吴嫂悄悄白了个眼,她不喜欢这种小孩儿玩闹,更不喜欢李淮这种幼稚的命令,可谁让他是受宠的九王爷呢!吴嫂上前一步说道“得罪了姑娘。”便伸出利爪就要往阿莫身上搜寻玉佩。
阿莫受惊的退后一步,嚷嚷着“打住!打住!”便从怀中掏出玉佩,看在吴嫂面子上,正要交还到李淮手中。
这会儿,躲在柱子后面偷摸观看的吴登按耐不住了,摇着纸扇,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口中念念道“且让小爷我看看是何宝物?”忽的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没走稳,朝着前边的阿莫直扑去。
阿莫被直直扑来的吴登吓得花容失色,哪还想着玉佩,只想着躲开扑面而来的吴登,“啊!”的一声,便被吴登扑倒在地,手里的玉佩向后一扬,摔落在街道中心,阿莫慌张地别过脸去看,心想还好还好,玉佩没碎!否则李淮的脸更黑了。
一口长气没舒完,就听马蹄声呼啸而来,街上的行人慌乱避让,阿莫心里更着急了,担心玉佩被行人踩碎了,她伸手想去捡回玉佩,却够不到,试图挣脱身上的吴登,力气却没有。
马蹄声越来越近,吴登伸手环住阿莫,带着她驴打滚,滚到安全的角落,避开被马儿踩踏的危险。阿莫还未道谢,便瞧见李淮的白脂玉碎成了两块,阿莫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一直有个吴登的声音“完了,完了,完了,你完了!”
阿莫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吴登,吴登自觉起身。
啊莫嘴角扯出弧度,尬笑着看向李淮。李淮面无过多的表情,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看戏的人。
“吁”的一声,五皇子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来到李淮身旁,问道“九弟为何在此?”
“我在不在此处,与五哥有何干系?倒是五哥的马匹踩碎了我本要转送阿莫姑娘的玉佩!”
“哦?”五皇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地上碎掉的玉,又瞧了瞧阿莫。
阿莫心里一副李淮啊李淮,你又要玩哪出戏啊?遇上李淮真倒霉啊?她有那么一瞬间怀念起落魄时候的小黑哥啦!
未等五皇子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只见李淮信不上前,走到五皇子身旁,从怀里掏出匕首,狠狠扎向马匹肚子,连环地扎,马儿身上鲜血如柱迸出,狂流不止,马匹嘶嚎倒地挣扎不起。
五皇子纵跃下马,看看倒地不起的马,又看看愤怒的李淮,一副兄长教训弟弟的口吻说道“你在做什么?一块玉至于吗?什么好玉,你五哥我没有?赶明儿我让人送上些好玩的玉器到你府上。”
街上两侧行人纷纷围拢而来看这热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淮不语,亦不稀罕,没将他五哥放眼里。
吴登像看好戏般,眼里带着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劲。
五皇子似想起什么,嘴贱说道“又或是你在生气,五哥我娶了柳丝丝?”
李淮仿佛似听到了什么天底下嘴荒诞的笑话,笑道“五哥娶何人是五哥的事!”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不长眼的畜生,既然主人不教训,那便由我出手代劳教训一番!”
五皇子以为李淮话中的‘出手代劳教训一番’是在给台阶下,擦了擦额上细碎的汗珠道“九弟说的是!”
“畜生不懂事,主人也不懂事,哪天我也要教训教训!五哥你说是吗?”
五皇子听了又惊又怒,这岂不是说他李淮哪天也要教训我一番?私下警告就算了,当街众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置他于尴尬场面,这是在开始报复他呢!五皇子心想‘当初真该多刺他几剑,刺死了再狠狠踢下山崖,而不是刺一剑就一脚踢下山崖。倒留下他一条活命成了隐患。’
李淮看着五皇子额上青筋爆起,心里寻思他这是恨没结果了我?甚好甚好!往后慢慢折腾你来便是了。
此时,吴嫂已躬身到五皇子靴旁拾起碎成两块的玉佩,轻捧在手里,轻叹了口气,这可是贵妃娘娘在九王爷孩童时赠予的,九王爷一直时刻带在身上,稀罕的很。如今却是碎了,真是可惜。慢慢地从怀里取出白色手帕,从容地包好后,就近李淮身旁,躬身递予李淮。
这会,五皇子的人已另牵一匹青骢马走近,对着五皇子打了个千,弯身伺候皇子上马。
五皇子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李淮,鼻子里哼了声。还未容他多想,马匹嘶鸣倒地,和上匹马一样,鲜血迸发,染红了五皇子面庞和衣物。
受惊倒地的五皇子定睛一看,阿莫正仰着头与他对视着,她手里握着血淋淋的匕首,正是李淮扎马的那把匕首。
五皇子起身,整理仪容,表面淡定的很,心里却是一幅真是见鬼的挫样!他怒不可竭大声吩咐道“来人!将她拿下带走!”
五皇子的亲随们一哄上前捉拿阿莫,却被李淮上前抵挡。
亲随们面露难色,为首的对李淮说道“九王爷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们也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如有得罪,还望九王爷海涵。”
“海涵什么?要拿我们的人,还望海涵?”一旁的吴登插话道。
李淮看着浑身发颤发抖的阿莫,一把拉入怀中,抚摸着她那乌云般的鬓发,在耳边轻声问道“何故为我出这口恶气?”
阿莫听了更发慌了,是啊!何故要为他去出这口恶气?他扎伤皇子的马匹自然没事,因为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父皇最多只当他们兄弟不合街头闹事,口头训诫一顿,罚禁足或杖打一顿解气罢了。可阿莫呢,平民伤了皇子,闹到圣上那,可是要掉头的!她有多少条命耍,就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帮李淮出气。
既问是‘何故要为他出气’,当然是因为见过李淮几近死亡的一面,又想到李淮的白月光被这五皇子娶走,玉佩又被这五皇子马匹踏碎。种种不是都与这五皇子相关,阿莫心中怒火难耐,想要泄愤,大脑一片空白的她,自然拿起匕首便上。真要有个理由的话,也许是把李淮还当小黑哥看待,为了好朋友拔刀相助这样。
眼下的她像个受惊的小猫,不敢声张,亦不敢求助。只等待结果。等待着被五皇子捉去送入衙门等候问审。
五皇子走近李淮与阿莫,就要亲自捉拿阿莫。李淮心里慌乱,表面淡定,他想不出有什么合理的法子救下阿莫姑娘。
五皇子的脏手正要搭上阿莫时,却被赵亮用折扇轻轻抬起,赵亮一脸严肃道“阿莫姑娘是小人的旧相识,卑职喜欢她久矣,打算近日,便告知家父,迎娶阿莫姑娘。”
围观的人众越看越热闹,两眼亮晶晶的。
吴登则张大了口舌,说不出话来。吴嫂一旁敲打这不争气的吴登,本是要介绍给你小子,这可好,眼下要被截胡咯!到嘴边的鸭子飞咯,这吴登小子倒还在傻不拉几的看热闹!
赵亮在众目睽睽下,拉着阿莫一起对着五皇子纳头便拜,说道“还望五皇子看在家父与兄长面上,成全小的美事!”
五皇子已一头雾水,看着李淮又看看眼前跪拜的一对‘佳人’。想要说些什么,听到赵亮搬出了其家父镇国大将军,别说五皇子,就连当今圣上也要忌讳几分。
镇国大将军赵尔,就如这名号一样,这太平盛世大半是老将军和小将军打下来的。
“本王也不是什么淤泥,也喜欢看佳人成双的美谈。既然这姑娘是小将军的相好,本王定当成全。这小姑娘性子刚烈,让本王甚是开了眼。”说着,笑容满面地扶起赵亮与阿莫。又对李淮说道“刚才都是误会!还望九弟莫要放在心上,来日方长,多来五哥府上吃茶吃酒才是。”
李淮不屑答复他五哥,哼的一声便从五皇子身旁闪过,犹如避开瘟神一般,径自走了。
五皇子自讨没趣,亦回府去了。
赵亮则也纵马而去。
吴登赶忙来察看阿莫,安慰道“李淮赵亮这两与常人不大一样,你别往心里去。”
“与常人不大一样?”阿莫不解问道。
“害,就是不太正常,阿莫姑娘你别用理解常人的想法去想那两个!我们三个里,正常的就我一个!”未等吴登说完,吴嫂一个敲击打在吴登脑门上,气忿忿道“还就你正常!就你正常!你少说两句!”
“啊!干娘你!!!”
吴嫂不理会吴登,左右瞧瞧了阿莫,关心道“姑娘还好吗?有未被吓着?下次莫要强出头,尤其是为王爷强出头,王爷他有他的法子!姑娘还是自顾自的安好便是!” 说完,便去顾辆马车送吴登与阿莫回各自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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