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有痕迹”
尺迂转身向出口走去,丝毫没注意暗门中的那一双眼睛。
待他们离去,尺尽这才放宽心,大口呼吸着。
“走,我带你回府”
桑荒怕连累她,慌忙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尺尽将他挽的更紧了
“现下出宫困难,保不齐会被当做刺客捉住,还是留在公主府吧”
桑荒瞳孔一颤,就像个老顽固,刚要张嘴便被尺尽噎住。
“别可是,我不怕他人说闲话,只怕你不够勇敢”
桑荒沉默,尺尽顺着尺迂离开的方向,成功找到出口。
回到公主府,她将其安置于主卧,上过药后便靠在床边昏昏沉沉睡去。
看着一旁昏睡的她,甜蜜与安心交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我是势力在一起,陛下定然疑心”
我不能喜欢你,可还是忍不住靠近。
翌日,尺尽醒来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抬头看桌上有一封信,看来他安然离去。
如此她的心便定了下来,穿上常服,前往御书房。
皇帝正批阅奏折,忽然太监无润来报:“陛下,七公主求见”
帝王扶额,显然有些疲倦,但语气依旧温柔:“宣”
尺尽行礼,将尺迂私藏龙袍一事尽数捅出。
皇帝本就处于悲伤的情绪之中,现下又出私藏龙袍一事,无异于是给他当头一棒。
“来人,给朕好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鲜血瞬间从唇边溢出,皇帝直挺挺的倒下。
皇帝昏迷的消息瞬间传至宫中大小地方。
妃子们惊恐不已,纷纷前来探望,皇帝醒来看见这乌泱泱的人就头疼,直接将他们打发了。
尺尽见父皇无碍,刚想旧事重提但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只得将其咽下离去。
皇帝长叹一口气,召来无润问道:“二皇子一事可有去查?”
无润站于一旁拱手:“启禀陛下,还未,陛下若是让奴才去查的话,奴才马上去”
皇帝深吸一口气,似是妥协:“不必,朕已然失去一个孩子,不想失去第二个”
“尺迂这孩子可怜,从小没了娘,朕没去见过几次,这次就当朕是偏袒吧”
回府的路上尺尽提着石子很是郁闷,父皇身体一向硬朗,就算悲伤过度也不至于吐血啊。
忽然侍女一把抱住她的腿,她身上满是伤口,此刻哀求她带自己走。
“在那!”
两个壮汉从转角口追了上来,见到尺尽立马做出一副恭维的模样。
“七公主,这侍女是二皇子府中的,还请高抬贵手”
尺尽将其拉起,让她站直了腰:“既然是二哥府中的,那我亲自送回去吧”
二人顺着一条小路看到许多负重徭役的侍从,他们都是二皇子府中的下人。
有的甚至未满五岁肩上便背着大竹筐,喘息声与斥骂声衬得这条小路更加黑暗。
怒火在尺尽心中燃烧。
尺迂看着那个侍女,又看向尺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侍女与小路上的下人皆是你府中的对吗”
自上次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大转变:“是我府中之人,你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
“你如此劳役下人就不怕我告到父皇面前吗?”
“我一不缺他们银子二不少他们饭,左右不过是惩戒罢了,我又有何惧”
尺尽怒极反笑:“倘若我今日偏要带走她呢?”
“门在那好走不送”
尺迂说是这么说,还是派了不少护卫挡在门口。
尺尽双手握拳,指关节发白:“好啊,我今日死在这,你猜父皇会不会悲极反怒将你彻查”
尺尽领着侍女向门外走去,护卫纷纷退开。
她们离去后,尺迂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化为力气砸在桌子上。
“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尺尽如此,老皇帝更是!”
太子死因尚未查明,用药物保存尸体延迟下葬。
恰巧数日后,皇帝生辰,临国想借此机会前来协商议和之事,皇帝只得大办。
距离生辰宴没几日诸国使团陆续到达陈国,暂住驿站。
一时间京城鱼龙混杂。
尺尽向皇后求了块出宫牌,如期到达酒楼,没想到桑荒来的比她还早。
一桌子胡菜点在那,色泽金黄甚是诱人,可尺尽并没有什么食欲。
“临国使团来了吗?”
桑荒摇头,如她所料并没来。
这几日皇宫戒备森严,若像入宫换到城防图难上加难;他们选在皇帝生辰宴议和,就足以证明他们换图的谨慎。
“三日后,假图便会换走,届时我们一起见证”
桑荒点头夹了一块鱼放入她碗中:“漠北的山鱼,尝尝?”
尺尽摇头心慌,感觉三日后有大事要发生。
时光飞逝,三日后夜幕低垂,皇宫一片灯火通明,都在庆祝这喜庆的一天。
皇帝端坐于主位,满朝文武与皇室宗亲起身向皇帝行大礼祝寿。
宴会上歌舞升平,乐师演奏悠扬的歌曲,婀娜的舞姬挥动着长袖在红毯上旋转跳跃,令人瞧去如痴如醉。
一曲完毕,宫廷司仪高昂着声音报道:“七公主,进献剑舞一首”
桑荒霎时间来了精神,将头抬的很高,不忍错过她的每一个动作。
乐声渐起,尺尽身着白色劲装手挽长剑,走入中央。
她身姿挺拔,随着节奏,手腕轻转,长剑如龙蛇出洞,寒光闪烁。
她的动作刚柔并济,转身、腾跃间,衣袂飘飘,恰似一幅灵动的水墨画。
乐声散去,尺尽单膝抱手,送上贺词。
“父皇,愿您山河永固,圣寿无疆”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似乎遇到满意的礼物。
“吾儿有心了,赏玉镯琉璃一对”
尺尽道谢离去,桑荒轻咳了两声恢复原先清冷模样。
黑暗中,一双眼睛注视着尺尽的离去,丝毫不掩饰。
这时临国使臣悠悠开口透出他们的目的。
皇帝隐约听出些苗头,暗中派人将回位置的尺尽衣服打湿。
碍于宾客在场,尺尽起身正欲离去,只见尺迂与临国使臣纷纷起身,黯然退场。
她知道好戏就要上场了,眼神示意桑荒离场,他像是有心电感应,立马接收离场。
两个人像做贼一般跟在其身后,直到一出隐蔽的拐角他们才停下。
尺迂警惕许久才掏出那张假的城防图。
“为了藏这玩意可真不容易,还得赔一张字画给老不死”
“等殿下当上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何须如此”
使臣眉飞色舞的勾勒着尺迂心中那个那个属于他的王朝。
尺迂手一伸将城防图交了出去。
使臣接过图,从腰间掏出一块铜牌递了出去。
“这是铜玉牌,有了这个殿下就可以命令临国暗卫”
尺迂拿着牌子,蹙眉:“暗卫呢?”
“北城西南角有个仓库,临国暗卫聚集在那,等候殿下指令”
得到答案,尺迂豁然开朗。
“如此,那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交易完成,剩下尺尽桑荒一脸愁容。
尺尽来到偏殿将衣服换下,桑荒则候在门外。
“桑荒,如若尺迂真的叛变了,我们当如何”
“在他未叛变之前将他的势力拔去,若是叛变出城应敌,誓死不从”
这是他的回答,亦是他的决心。
“那我们便见招拆招”
尺尽蓦然将门推开,桑荒迎面点头。
二人沿着路回到宴会厅,搁着老远的屏风就听到笑声。
以为谈拢了刚想上前祝贺,就听到他们在商议着和亲一事。
而其中的主角正是尺尽!
“两国和亲确实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就如此定了吧”
使臣见目的达到,会心一笑:“如此,外臣明日启辰就这个好消息禀告君主”
皇帝颔首,轻微咳嗽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尺尽黑脸,她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做,只知自己不争取的话就真的会不明不白的嫁到临国去。
“我不嫁”
她声音嘹亮,响彻整个大厅,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她,气氛瞬间凝固。
皇帝看着她,面容严肃:“两国和亲少二十年战事,你就算不为父皇着想,也该为边境百姓着想吧”
尺尽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父皇,若想边境无战事,不止和亲这一条路可走”
桑荒冒死,御前大胆发言,
“陛下,如果两国议和的最终结果是让公主去和亲的话,那我们宁愿与他们拼的你死我活”
临国使臣脸色阴沉下来。
皇帝被触怒了,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俨然失去往日慈父的形象。
“放肆,桑灼青你就是如此教导儿子,怎么是要反吗!”
桑灼青惶恐,瞪了桑荒一眼,解释道:“犬子尚幼,祈望陛下宽宥”
皇帝挥手,而是将注意力放到尺尽身上,桑荒被猛然拉走。
“还有你身为公主就该承当起责任,朕都是为了陈国好”
尺尽挺直了背,质疑道:“那么多适龄公主,为何偏偏是我”
“父皇,您到底是为了陈国好,还是忌惮大哥的势力倒向儿臣这边”
像被戳中心事,皇帝猛然暴怒:“住口!朕给你权力是帮持着着朕,不是让你肆无忌惮的指责朕”
“女人嫁人和亲天经地义”
尺尽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这些话竟从她最敬重的父皇口中说出的。
“所以父皇让我当将军只是让我守住你的疆土,而不是看重儿臣是吗?”
一滴泪蓦然从她眼角滑落,原来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虚情假意。
皇帝于心不忍,语气软了下来:“朕并非如此,女子生来就是嫁人,要那么大权势干嘛”
舅舅的话蓦然在脑中回响:“能顶起一片天的不止男子,更多时候要靠女子”
两者态度语气赫然相反,尺尽冷哼笑了起来,没想到反对女权从始至终都有她父皇的一部分。
尺尽彻底心死:“爱谁谁,反正我不嫁”
皇帝心一横,招来侍卫:“七公主醉了,送回去好生休息”
金甲护卫上前,对尺尽做了个请的手势。
父皇想堵住她的嘴,她偏偏不如意,尺尽一把将护卫腰间的刀抽出架在脖子上。
“我宁死不嫁”
桑荒握紧了拳,刚想上前便被桑灼青死死按住。
“你想死别连累桑府,别忘了你娘的病是靠谁吊着”
桑荒蹙眉,内心交战许久,最终松拳叹息。
“我知道了”
皇后见此情景心跳也是漏了一拍,跪在皇帝身边哀求。
“陛下,太子死因尚未查明,臣妾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孩子了”
皇帝看着台下又望向身边实在无奈,沉默良久临国使臣开口。
“既然公主不愿和亲,我们重新商讨议和之事吧”
尺迂与临国人眼神互通,悄然退场。
忽然不远处屋顶传来“砰砰”的脚步声,数名黑影破瓦片而下,直逼宴会厅。
随着一声惨叫,宫女赫然倒在血泊之中。
“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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