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质缺乏的年代,弱小就意味着食物。
在目睹自己的姐姐被人屠宰后,瘦小的妹妹被吓得失去言语的功能。
“这个还太瘦了。”
“至少比那个大点。”屠夫指了指被吓到失去思考的妹妹,“这个管一周,下周没大的再杀她。”
“老孙家不是还有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吗?听说躺了几天了。”
“再不行就抬上来吧。”
“也是,光生不干活有什么用?”
“……”
弱小的妹妹第一次没有吃晚饭,夜晚做梦,她梦到自己太饿了,走到一座糖山面前,不断张开嘴吃东西,最后把肚皮都撑得像怀胎十月。
大快朵颐后,她拖着臃肿的肚子躺在糖汁里,忽然有人从后面提起她的脖子,吐着恶臭的气狞笑道:“这个也养肥了,可以宰了。”
“我要吃大腿!”
“我喜欢啃手指!”
“脑!脑花煲汤!”
周围的场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围绕了一群冒着绿光的人群,他们按着刀叉对着她身上的部位争夺,甚至有人等不及,直接用刀砍下了她的耳朵,直接放进嘴巴里咀嚼。
血腥味充斥了整间屋子。
妹妹只能无力地挣扎,忽然觉得身下一疼,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肚皮越来越大,最后,一双血淋淋的手撕破了她的肚皮,剧烈的痛楚让她撕心裂肺叫嚷,可是被人砍了舌头,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一个婴儿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一边爬,一边拿着她的肠子放在嘴巴里吞下去。
“娘亲……娘亲……饿饿……”
不不不……不要!
“不要吃我——”
妹妹从噩梦中惊醒,抬头看着破败的屋子,头顶是漏风的屋檐,凭借微弱的月光才能看清屋内的陈设。
她连一件像样的被子都没有,以前都是姐姐抱着她睡。
她被寒冷的风冻得直哆嗦。
“不行……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妹妹恢复几分神智后,求生的本能让她蹑手蹑脚爬出了摇摇欲坠地木屋。
村里人从来都不怕这些储备粮逃跑,因为离开了村落,外边是无穷无尽地野兽与寒冬,连存活的可能性都没有。
往年村子没有这般残暴,今年庄家收成不好 ,皇帝的税收又一年比一年高,民众难以承担。
不少人家为了活下去开始易子而食。
妹妹的父母在村的另一头,她和姐姐被一起送过来才三天,姐姐就死了。
晚上,村里人给了她一碗热汤。
可是那是她姐姐的汤,她怎么喝得下!
妹妹饥肠辘辘,一心想要逃离地狱,不知不觉她在荒原中迷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雪,血,冰,热……
疲惫的身躯留下一串越来越浅的脚印。
最终,她无力倒在一颗枯死的大树下。
树叶凋零,满目肃杀。
“我不想死啊……为什么……为什么死的都是我们……”妹妹不理解,家中同样有个弟弟,他却肥头大耳……
要是论吃,明明是他有更多的肉,为什么死的是最疼爱她的姐姐!
如果……如果地狱里真的有魔鬼,她愿意付出一切,只想换回姐姐,一起在春天远走高飞……
妹妹眼前出现幻觉,自己赤身**地被放进一口锅里,水咕噜咕噜涨让她浑身滚烫。
“我要你的肉……我要你的骨髓……”
耳边传来恶魔的低语。
妹妹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被村里的人找到尸体,然后拖回去装成他们打猎的猎物。
猎人们高举双手,为今晚丰富的晚餐举杯痛饮。
而她的身躯被困在小小的一口锅中。
“我要的你的灵魂。”
“灵魂……”妹妹无意识地呢喃。
“你想要什么?”
“我要……我要……”
达成目的,熊熊大火梵尽一切污秽。
魔鬼饫甘餍肥,满载而归。
…………
顾柔嘉从梦中醒来,浑身战栗不止。
忍不住伸手扶额,摸到被包扎好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啊……畜生啊……”顾柔嘉忍不住骂了一句。
“咚咚——”
“小姐,该起床了。”
“知道。”
顾柔嘉收拾好情绪,起床换衣服,在主厅用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下楼的顾云城。
多年未见,当年的美少年少了几分柔软,多了几分硬朗。
继承了母亲的柔美与父亲的帅气,顾云城举手投足间满是上位者的姿态。
他只用余光扫过顾柔嘉一眼。
顾云城只是回家来拿东西,等他回到书房看到几样东西不对劲后问了才知道,他的“妹妹”竟然有胆子来这里。
见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顾云城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于是他看了一眼林管家。
林管家心领神会地拉开主位的椅子。
顾云城刚刚坐下,女仆就端上了清新可口的早餐。
他的肠胃不是很好,吃得清淡。
顾柔嘉则相反,昨晚她受伤,特意叮嘱今早要吃喝鸡汤,还顺带啃着烤鸡翅。
“你昨晚打碎的花瓶。”顾云城看她吃得麻麻香,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啥啊?”顾柔嘉不懂装懂,眨巴无辜的眼睛,“不就一个花瓶吗?值得跟我计较吗?”
“……”
顾云城冷嘲热讽的笑声从嘴角溢出,“也是,听说你十年都没上学,最近怎么样?能适应学校的生活?”
“还行。”顾柔嘉敷衍道:“比之前的好。”
十年前,他们在同一所学校。
说起来,顾柔嘉算得上他半个学妹,又跟他有半份血缘关系。
“你跟爸说要出国?”顾云城的耳目遍布,他们昨晚达成了什么条件今早全部都被他知道了,“准备去哪?”
顾柔嘉把鸡肉放在嘴里咀嚼,香味四溢,“还没定,好像是美国吧。”
她对自己去哪里一点都不关心。
顾云城低头喝了一口白粥,“如果你不想去我能帮你。”
顾柔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顾云城风轻云淡地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家里催得紧,有时间你们可以见见。”
“……”
顾柔嘉想起来原剧情了,嗤笑一声,“顾氏家大业大,也需要做皮条生意?”
粗鄙的话没有激怒顾云城,他狭长的眸底涌动暗流,接着说:“你从小在国内生活,未必习惯得了国外,况且真的去就不能再回来,你舍得?”
话里话外他都笃定了顾柔嘉根本抛不下顾氏的荣华富贵。
“钱这东西很好,但是够用就行。”顾柔嘉说:“玩了这么多年,我也玩累了。”
说着,她还打了一个哈切,没睡饱,“吃完我得再睡一会,你要去上班?”
顾柔嘉用油腻腻的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哦,多赚点钱。”
他辛辛苦苦赚钱,她在家里吹空调睡大觉。
“……”
顾云城纤长的手指捏紧了餐巾纸。
他此时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嫉妒。
“滴滴——”
手边的屏幕亮起,下属发来简讯,说相关部门又到公司来说要进行检查。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
最近上面对他们的交易流向监管尤为严格,特别是拍卖行的生意,办公室被检查得翻了个底朝天。
其中不包括一些人的撺掇,可是顾云城的直觉告诉他,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他又看到剩了一盘鸡骨头的盘子,忍不住皱眉,心想要是所有人都跟这个蠢“妹妹”一样该多好。
总会有几个跳蚤惹他生厌。
“喂,alice,把顾涛那几个的分公司位置都给我裁了……”
他不开心,自然有人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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