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回到寝宫,春溪第一时间就叫人去传太医了,说是娘娘身子不好,小腹坠痛。
宫人一听这话,吓得一溜烟就跑到了太医署,没两刻钟就把贺礼拽了过来。
贺礼自然知道孟太妃是不会腹痛的,只以为是这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借口,未料进到内室后,竟见孟太妃白嫩的手臂上竟平白多了一道伤。
不算长,半寸都不到,但是很深,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包扎不利落的缘故,上面还有药粉的残渣,伤口倒是不流血了,可是边缘处又黄又白,看着颇为瘆人。
贺礼是大夫,不是没见过重伤,可是这样的伤口出现在一截白皙如莲藕的手臂上,实在有些突兀。
贺礼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娘这是怎么伤的?”
颐真当然不会说实话,敷衍道:“不小心撞的。”
一旁的春溪可就显得忧心多了,“贺太医,娘娘这伤会不会留疤呀?”
贺礼一边替颐真清洗伤口,一边回春溪的话,“姑娘放心罢,臣会竭尽全力不让娘娘留下疤痕的。”
“那就好那就好。”春溪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又想到颐真体内未尽的情药。
她想问问贺礼颐真中了药之后什么都没做,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可又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
颐真见她那副踌躇不决的模样,一下便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其实颐真也有些担心,顿了顿,委婉道:“处理了这伤,一会儿还得劳烦贺太医再给本宫开些清热祛毒的凉茶。”
贺礼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很快上了药,将伤处重新包好。贺礼又替颐真把过脉,隐晦提醒道:“娘娘身子康健,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这几日还是得补一补身子,暂时先不要做别的了。”
颐真自然明白他话中所指,笑了笑,应道:“多谢贺太医的提醒。”
春溪一听颐真需要补身体,立刻道:“那还请贺太医给我们娘娘留个方子。”
“这个自然。”贺礼说着,又有些疑虑,“只是行宫到底比不上紫阳宫,一应滋补的药材估计没有那么齐全,只怕要委屈娘娘了。”
春溪却道:“那没事,昨个儿陛下给我们娘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好些补身体的名贵药材。”
春溪语气平常,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贺礼听了却心下一震。
当时他之所以会听从孟太妃的话,最大的忌惮无疑还是她和当今陛下的关系。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有退路的,那个退路就是当今陛下,但他别无选择。
不过当时他也是抱有怀疑的,毕竟两人如今是新帝与庶母的关系,中间隔着纲常伦理。
可他没想到,陛下才初登基,就迫不及待地来给远在行宫的孟太妃送东西了。
看来这二人的确是藕断丝连。
贺礼心里长叹一口气,不知是为前路渺茫的悲叹,还是为当初选对了答案而庆幸。
他又看了一眼颐真手臂上的伤口,心内情绪十分复杂。
春溪方才的话就是颐真事先教的,她当然知道贺礼在想什么。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等贺礼写完方子,便叫他退下了。
春溪亲自将人送出去,又把药方交给绣桦,让她去小厨房盯着熬药,然后才回到内室。
颐真坐在墙边的榻上,正盯着眼前的清屏风发呆,手里还捧着一杯水。
那水还是贺礼来之前倒的,这半天过去,早就凉透了。
春溪走过去想把水杯给她拿走,结果颐真回过神之后,竟然直接仰脖喝了。
春溪只能无奈地收回了手,问她:“娘子是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颐真撇撇嘴,“还能想什么?”
物色新的人选罢了。
春溪一听这话,立刻凑上前,一脸的神神秘秘,“娘子,我倒有个好人选。”
自从知道了颐真的计划之后,春溪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做老鸨的潜质了,幸亏宫里没有男人,否则她估计日日都要盯着人看。
颐真纵使心下烦恼,却也被她这表情逗笑了,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睛,问她:“什么人选?”
榻上小桌放着一瓶治外伤的药膏,是贺礼刚刚留下的。
春溪没说话,但是指了指那药膏,几乎已是明示。
颐真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回忆起贺礼的样貌。
但半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贺礼长得的确清俊,可是……
在见过完美匹配自己喜好的赵山之后,她忽然有点对别人下不去手了。
颐真养伤的这几日一直在寝宫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天顺帝的“三七”,这是个大日子,按例要新帝亲到寺庙祭拜,还要请大和尚整日诵经。
以往诵经的地点都是选在京中的法华寺,但今年并未遵循旧例。
或许是因为天顺帝在青山行宫驾崩的缘故,今年祭拜诵经的地点竟然选在了慈云寺。
慈云寺离行宫不远,为先帝诵经也是后妃的职责和本分,因此在行宫的颐真也收到了旨意。
此事完全在颐真的意料之外。
虽然只是祭拜,但能暂且离开深宫,出门透口气也是好的。
但颐真接到圣旨后,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按规矩,“三七”那日,皇帝必须要亲临祭拜。
她这么快就要见到李舒昀了么?
此时的颐真还不知道,见到李舒昀很正常,见到另一个人才是活见鬼。(过渡一章,字数比较少,另外以后更新时间改为晚上十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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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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