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晚翠院,云梨囫囵沐浴一番过后,
静坐在罗汉榻上出神,这一坐便到了晚上。
今日之事,事关她的名誉和清白,当着外人的面,他一句“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让她明白,夫妻四载,他对她可能连一丝信任也没有,在他眼里,断定她会做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她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呢,名义上的妻?亦或者是他完美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云梨眨眨眼,饱满滚烫的热泪落了下来。
凝霜过来询问是否要摆晚膳,往日云梨会让人去松雪斋问问,等陆怀砚一起用膳。
今日,她不太想。
云梨背对着凝霜,伸手用力拭去脸上的泪,声音微哑,“我不太饿,想歇下了,待会儿夫君若过来,你再摆膳就是。”
凝霜瞥了一眼罗汉榻上女子清瘦的身影,眼神微暗,“咚”一声,双膝慌张跪在地上。
凝霜充满自责和惶恐道,“少夫人,今日你还未回府时,我去耳房看小花,发现小花不在猫笼里,奴婢寻遍了整个晚翠院,也不见其踪影。”
“是奴婢的不是,要是奴婢多留意些,小花也不会不见,还请少夫人降罪。”
昏黄灯光下,云梨清瘦的身子颤了几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而后猛地站起来朝耳房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小花很乖,它只听我的话,断不会乱跑,你定是在骗我。”
云梨清瘦的身影化为一道残影,和迎面进来的陆怀砚撞了个满怀。
陆怀砚顺势扶揽住她的身子,揽了满手冰凉,这才察觉出有些不对,他又去看怀里人的脸色,惊惶苍白着一张脸。
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愫,陆怀砚沉声问,“出了何事?”
云梨没说话,唇角没了往日温婉柔和的笑,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她退出陆怀砚的怀抱,向耳房奔去。
小花是她刚来陆府不久,在街上的深巷里捡到的,可以说,她来陆府有多久,小花就陪了她多久。
刚来陆府时,她对府里的一切都不熟,唯恐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惹得府里人生厌。
她在府里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只有小花会永远听她诉说,她不开心时,它会将自己珍藏的小鱼干放到她面前,与她一起分享,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她。
云梨时常想,若不是小花,这么些年,她真的撑不住。
*
云梨来到耳房,猫笼空空荡荡,没有小花的踪影,只在软垫上留下几根猫毛。
猫笼空了,云梨的心也跟着空了。
陆怀砚跟来耳房,见她一身纯白寝衣跌坐在地上,掌心颤抖地捧着几根细细的绒毛,背影清瘦又凄苦。
陆怀砚声音难得柔和些许,“凝霜说你还未用过晚膳……”
这是云梨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夫君先去用膳吧,我要去找小花。”
云梨几乎一日未进食,此刻身心都已经支撑不住,她有些颤巍地站起身,不去看面前男子的神色,执着地往外走去。
陆怀砚无奈一声轻叹,长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往正屋走去。
抱起云梨的那一瞬,陆怀砚忽然想起白日里他抱过的秦若音,不知比云梨要重多少。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抱她,云梨有些怔住,奇怪他今日的反常,抬眸疑惑地看向他。
陆怀砚垂眸瞥她,语气自然平淡,“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日后我会吩咐小厨房另给你备膳。”
他的怀抱很暖,可云梨不敢过多贪恋,白日里他也曾这样抱过秦若音,她还有些介怀,况且小花还未找到,她更是于心不安。
云梨从他怀里挣扎着下来,脸色在挣扎的过程中恢复了些血色,她再一次驳了他的面子,“夫君先去用膳,不用管我。”
陆怀砚耐性被磨没,声音沉下来,“云氏!我的耐性有限。”
云梨兀地抬眸,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杏眼噙着一汪水,在月色下倔强闪动。
“你不知道小花对我有多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
说完头也不回地扎进夜色中,陆怀砚才发现,平日里温顺乖巧的她,也会有如此倔强带刺的一面。
他大步跟上她后,伸手紧握住她的细腕,“先去用膳,待用完膳后我吩咐府里人一起找,它行动不便,跑不远,总能找到。”
云梨破涕为笑,“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盈盈月色下,被泪水浸过的杏眸很是明亮,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陆怀砚目光在她眼睛停留一瞬,“自然。”
*
栖霞院,凝霜寻了个由头来见秦若音。
“姑娘,方才在晚翠院伺候时,听三公子说今晚会让府里的下人一起找猫,这可如何是好?”
凝霜看了一眼被秦若音强行捂住嘴、按在怀里的小花。
秦若音指甲刮了刮小花顺滑的皮毛,眸色暗了又暗,慢条斯理道,“她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能让怀砚如此兴师动众陪她找一只猫。”
“本来我是打算留这猫一条活口的,可现在,这畜生我看着就碍眼。”
说完,秦若音揪起小花的脖颈,狠狠一用力,向地上掼去。
小花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见状,凝霜眼皮止不住地跳了跳。
另一边,正在用膳的云梨猛地一抬头,她捂住惊魂未定的心,“我好像听到了小花的叫声。”
而且,似乎是从栖霞院那边传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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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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