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闻清荔一时兴起弄点海鲜来做一些新菜，特意跑到十公里以外的商超去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路上经过一间花圃，返程时特意去逛了逛。
那天天气很好，花圃的多肉圆嘟嘟的，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像稀有的宝石。
闻清荔一下子就爱上了，头脑发热买了一堆，几乎一种样式都来了一盆，多肉装在纸箱里，她和姜杞年，再加上花圃的人，连着搬了两趟才搬完。
临走的时候，为了感谢闻清荔这个大客户，还送了她两盆花。
回到家后，闻清荔迫不及待地抱着箱子直奔阳台。
“我要把这一圈全部放上多肉。”她把箱子放在地上，蹲在一边，挑选了一番，选了一盆多肉出来。
闻清荔兴致勃勃地在给多肉摆造型，一会儿将这盆多肉放到左边，一会儿又给挪到右边，单是调整位置，给阳台布置好都花了快一个小时。
“好了。”闻清荔看了看箱子里剩下的多肉，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她挑了两盆体型中等的多肉，“这个放书房里，看书看累了的时候看看绿色，缓解一下疲劳。”
“这个嘛。”闻清荔又挑了两盆小的，“放茶几上吧。”
安置好多肉，闻清荔心情顿觉轻松，但身体有点累累的。
她大大咧咧地躺沙发上，明明是不修边幅的模样，却依然美得十分有冲击力。
这两天，闻清荔对家里的植物抱有十足的兴趣，在家里有事没事，只要一想起来，就时不时地看一看，摸一摸，再拍两张照片发朋友圈。
在一天连着发了三天朋友圈之后，曾雪忍不住直接在朋友圈底下评论，问闻清荔是不是被盗号了，怎么朋友圈的画风这么健康绿色，活脱脱一股老年养生风。
话虽如此，闻清荔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依然每天欣赏自家的绿植，顺便拍照发朋友圈。
拍照还不够，她还要画出来。
这天，她坐在画板前，画纸上是完成到一半的多肉。
旁边的手机铃声想起来，闻清荔没着急接，兀自欣赏了一下自己新换的手机铃声。
手中的画笔在桶边敲了敲，敲掉多余的颜料水分，然后又扔进水里泡着。
她擦了擦手，接起手机。
“姜老师。”闻清荔应声，电话对面的是姜杞年，按照平时的时间，他这会儿应该在上课。
“清清，你现在在家吗？”姜杞年的声音温和又清冽，仿佛自带镇定效果，在逐渐炎热的天气里，携来一阵清凉。
“我在。”闻清荔边打电话，边继续画画。
她的多肉就差一点点就画完了。
“可以麻烦你帮我在书房里找一本书吗？”姜杞年的语气透着一股得体的绅士，并不让人觉得有距离感，“我后面两节课要用的。”
“后面两节是几点上课来着？”闻清荔这么问着，目光专注地落在画纸上，手上的速度不减。
姜杞年：“十点二十。”
“好，你等我一下。”闻清荔将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眼时间，顺便打开免提。
画开始收尾，最后一笔勾勒完成。闻清荔看着整幅画，嘴角微微扬了扬，看来是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
她握着手机到书房，“你还记得这本书是放在哪个位置的吗？”
闻清荔问的同时，已经先去书架上开始找了。
“在第三层，从左边数。”姜杞年顿了顿，估计是在思考，“可能是在第十几位的位置。”
“十几位。”闻清荔不自觉地重复了一边，她伸着食指，一个一个数过去。
十一、十二、十三……
“我猜的，也可能是二十出头。”姜杞年在电话里道。
“十七。”闻清荔声音一亮，听起来颇为明朗，“你没猜错，就是十几位。”
“是嘛。”姜杞年听到闻清荔的声音，不由下意识一笑，心情轻快。
闻清荔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却想象的到。
姜杞年应该是下课在教室外面打的电话，估计有学生回教室路过了，看到姜杞年脸上的笑，调皮地打趣了一番。
“清清，我等下叫个跑腿上门来取。”姜杞年道，“应该要不了多久，你先稍微等一下。”
“干嘛还叫跑腿，我给你送学校不就行了。”闻清荔理所当然道，“我还想去你们学校的食堂看看有没啥好吃的呢。”
“你想来？”姜杞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意外，实际上本能觉得有些惊喜。
“对啊。”闻清荔带上书，“你等下在哪个教室上课，我直接给你送教室去还是怎么弄？”
“你先去我办公室。”姜杞年已经冷静下来，只不过看似淡定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雀跃，“还有一个小时，我待会儿上完课，中间要回一趟办公室。”
“好。”闻清荔背上包出门，“等我啊，我马上就来了。”
“嗯，我等你。”
闻清荔直接将书抱在怀里，简单的T恤牛仔裤装扮，脚踩一双碎花帆布鞋，栗色的卷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斜搭在肩膀一侧，妆容浅淡，唯独唇上的颜色稍微突出一点，显得清新俏丽，尤其像还在读大学的大学生。
进校门时，值班的王叔第一眼差点没反应过来，等人打招呼时，才想起来这是姜杞年的妻子。
“嘿，姜教授这两口子。”王叔摇了摇头，跟同事闲聊，“真是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确实。”同事道，“我女儿特别喜欢的那个男明星，我看还没有姜教授一半好看，学历还不高，也不知道喜欢他哪里，上个月把早饭钱都剩下来，就为了买几张照片，被她妈知道了，一顿好打。”
“你女儿才十三岁吧，不吃早饭营养跟不上的。”王叔皱眉，“早饭必须得吃。”
“行了，她妈现在直接给她把早饭买好。”同事挠了挠后脑勺，“这小妮子没办法从早餐钱里面扣，偷偷摸摸找我要钱。”
“你给了？”
“给了点，小孩子嘛，学习辛苦，只要不偷不抢不做坏事，有点爱好我们当父母的可以支持。”
……
另一边，闻清荔进入学校后，靠着姜杞年给的导航一路找到了教师办公大楼。
她微微低头，看着需要刷卡才能打开的通口陷入了沉思，久远的记忆被唤醒。
不过这种情况持续不到两秒，她左右看看有没有要进去的学生，打算像之前那样，蹭卡进去。
很快，闻清荔的视线里进入一个女生的身影，而且看走路的方向，正是教师楼这边。
她默默等待着，表情看起来甚至有点悠闲。
“同学，帮忙刷一下卡。”闻清荔露出迷人的微笑，阳光下显得过分耀眼。
“哦，哦，好。”女生呆呆愣愣的，反应慢半拍，眼睛一直盯着闻清荔的脸看，握着卡的手却下意识地贴在感应器上。
阻挡解开，闻清荔一个快闪进去，转过来，“谢啦。”
等女生一起过来，再一起搭电梯上楼。
闻清荔要去的是三楼，女生要去的是六楼。
“你是哪个专业的？”电梯上升得很慢，闻清荔闲着也是闲着，找起了话题。
“广告。”女生仰头看向闻清荔，“你呢？”
“我？”闻清荔清咳了一声，“我学美术的。”
她大学的确是学美术的，也不算说谎，只不过不是这个学校的而已，而且已经毕业几年了。
“哦哦。”女生想多说点，“那你画画应该很厉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闻清荔玩笑道。
说着，电梯门打开。
“我先走了。”她回头看了女生一眼，浅浅挥了一下手。
电梯门关得很慢，已经离开的闻清荔自然看不到女生在电梯里掏出手机，疯狂拍照和平均每小时一万的打字速度。
走廊里，每一个办公室的门口都有一盆绿植，这让最近爱上养植物的闻清荔格外感兴趣，甚至偶尔留下来驻足一会儿，留下一句“养得不错”的评价，从头到尾，一整个松弛的状态。
到姜杞年说的办公室时，站在门前，她抬头看了看名字，拿着手机确认了一下，“是这里没错吧？”
闻清荔嘀咕了一声，想着里面会不会有其他老师在，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应声，过了一会儿，她又敲了两下，依旧无人应答，最后索性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面有三张桌子，应该是有三个老师，桌面上无一例外，放的最多的是书，大部分都是学科专用书籍，少部分文学类的书。
闻清荔一瞬就找到了姜杞年办公桌，靠近窗户的位置，光线很好，桌面上放着一盆小多肉，盆沿上还有她画的画。
她走过去，随手放下书，端起小多肉看了看，发现盆沿有一块地方被晕染花了，估摸着是水之类的液体弄花的。
闻清荔想了想，在姜杞年的办公桌上找了支黑色的中性笔，顺着晕染的轮廓重新修饰了一遍。
窗外的阳光一半落在闻清荔的脸上，像镀了一层金边，沐浴在阳光下的眼睛半阖着，卷密的眼睫毛像扑闪的蝴蝶，鼻梁精致高挺，一半蜜光，一半阴影，折叠勾勒。
姜杞年推门而入，时时惊 艳，时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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