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杞年知道闻清荔今天要去染头发，因为昨天晚上闻清荔就提过，在这之前，他有想象过会是什么样，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及见到闻清荔的那一瞬间给他带来的惊 艳。
他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戴了眼镜，恐怕他的情绪将全部泄露出来。
当闻清荔快走到他面前时，姜杞年堪堪回过神，他抿了抿唇，眼底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浓烈的爱慕被他压制心底。
“姜老师，不得了哦。”闻清荔不知道姜杞年在这短时间里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她用下午的事情打趣道，“要成大网红了，网上说想和你谈恋爱的都能排到法国了。”
“是嘛，那可太遗憾了。”姜杞年帮闻清荔推开餐厅的大门，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他语气淡然道，“如果她们看到我手上的婚戒，估计很快就能打消这个念头。”
研讨会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掩饰自己结婚的事实，想必镜头里会出现很多他戴着婚戒的画面。只要是长了眼睛的，很容易就能看见。
“他们不知道真实情况。”闻清荔随口补上一句，“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很喜欢你。”她道，“不只是颜值，还有才华。”
一开始确实很多网友是冲着姜杞年的脸去关注的，但是在了解了他的履历后，那点看脸的喜欢全部都转变成了崇拜，不管他有没有结婚，都不耽误大家对一个集颜值和才华于一身的人的喜爱。
姜杞年对自己被多少人喜欢不太感兴趣，轻而易举地将话题转移到闻清荔的身上，“今天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在一个民宿。”闻清荔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民宿的名字，“叫此间桃园，环境还不错。”
“刚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那里呢。”她道，“我走的时候她们还留我吃晚饭呢，还让我把你叫来。”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闻清荔蛮有兴致地分享着今天的趣事，“下午我看见你上热搜就是因为有两个妹妹上网刷到你了，你真人要是再去，那不得炸锅了。”
“我想着你今天开了一天的会，恐怕没怎么吃好。”她道，“还不如自己找个清净的地好好吃顿饭。”
姜杞年听到闻清荔的话，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嗯，今天中午就随便吃了点，吃不惯，下午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饿了。”
“明天还是像今天这样开一天吗？”闻清荔夹了一块肉到姜杞年的碗里，她下午胡乱吃了点，现在不是很饿。
“应该是。”姜杞年盯着碗里的肉，下一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吃饭也是如此赏心悦目。
闻清荔喝了一口橙汁，又给姜杞年夹菜，“那待会儿我们去买点小零食，明天你装一点在包里，饿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吃。”
“我今天看坐在你旁边的教授还在偷偷玩手机。”她撑着手，“只要不太明目张胆，不被摄像头看到，应该没事吧。”
“理论是这样。”姜杞年笑意温柔，“会场上很多老师年纪比较大，不太能撑得住一天的会议，所以有的事情大家能够理解。”
“那等吃完饭，我们就去逛逛，给你买点吃的。”闻清荔决定道。
姜杞年点头，应了一声好。
以多次陪伴闻清荔购物的经验来看，姜杞年大概能预料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但他依旧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以他为名的购物名义。
吃完饭，准备结账的时候，餐厅里进来一群人，几人率先注意到姜杞年两人，几番怂恿过后，过来打招呼。
“这不是姜教授嘛。”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恰好是闻清荔之前也见过的，她记得是和姜杞年一起参加这次研讨会的教授，就是那个教姜杞年说南芜话的，好像是姓郭来着。
“郭教授。”闻清荔打了下招呼。
“欸你好，小闻同志。”郭教授打趣道，“会议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在商量着去哪儿吃饭，姜教授默不作声的，听了一会儿就走了，原来是偷偷记下来跟爱人一起出来吃饭了啊。”
“我来这边旅游，总想试试这边的特色。”闻清荔淡定应对，看了姜杞年一眼，对着郭教授继续道，“他听说这里味道不错，所以就带我一起过来了。”
“姜教授年轻有为，还这么顾家。”郭教授调侃一句，对后面的自己带的研究生道，“看到没，以后找老公就要找这样的。特别是小梁，眼睛擦亮点，别什么货色都当成宝。”
闻清荔笑着没说话，若无其事地多看了一眼郭教授身后的学生，看这样是有瓜啊。
“郭教授快去吃饭吧，我们吃完就先走了。”姜杞年微微抬手，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
“行，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郭教授带着人往里走。
小两口，姜杞年眼眸微动，他不经意地瞥了闻清荔一眼，发现对方完全没反应。
“走吧，我们到处走走。”闻清荔一脸轻松，“遇到超市再进去逛逛。”
夜幕降临，城市被繁华的灯光所笼罩，江边的路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一辆自行车驶过。
路边有卖女生小饰品的地摊，闻清荔蹲在地上，一阵挑挑拣拣，她选了一条发带，绑在头发上，“这个多少钱？”
“五元。”摊主理了理有些乱的摊位，把饰品分类放整齐。
闻清荔摸了摸绑着发带的地方，挺满意的，她又问了一遍姜杞年，“好看吗？”
“很好看。”姜杞年很难有其他答案，不只是处于心底的偏爱，而是闻清荔这底子，很难有不好看的时候。
“这个。”他从摊上拿了一个鲨鱼夹，款式简约。
“这个八块。”摊主报价，“两个一起可以给你们算十二。”
“姜老师的审美还是靠谱的嘛。”闻清荔夸奖了一下，又试着戴了一下。
其实这些小饰品的差别不是很大，除了束发这种比较实际一点的作用外，大多时候还要看能否和当天穿的衣服相配，一般来说，不会经常用得上。
“可以给我一个小袋子吗？”闻清荔决定两个都买下来，能不能经常用得上是其次，现在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摊主找来一个小袋子，另一边，姜杞年默默掏出手机，扫码付账。
临走时，摊主随手拿起一串手链，“这个喜欢不，喜欢的话二十卖你。”
闻清荔摆了摆手，拎着买好的东西离开。
两人不知不觉在外面溜达了半个多小时，等遇到超市再进去逛一圈，又是一个小时。中途闻清荔还拉着姜杞年去买了奶茶，顺便看了一场电影。
从商场出来，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打车吧。”闻清荔打开手机，准备登上打车平台叫车。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前面的花坛边上有一个空的长椅，“先去那儿坐一会儿。”
姜杞年拎着两袋东西跟在后面。
闻清荔坐下后，捶了捶小腿，再抬头时，被几步外的楼梯口坐着的小姑娘给吸引了目光。
小姑娘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默默流泪。
“需要人陪你说说话吗？”闻清荔递过去一瓶牛奶，“别这么干吃，容易噎着。”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一瞬间连眼泪都止住了。
她警惕地看着闻清荔，目光充满防备。
“吓到你了？”闻清荔见状，眼神柔和，“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你看那个人，他是一个老师，今天刚刚上了热搜。”她怕小姑娘害怕，特意指了指姜杞年，间接证明自己不是坏人，“你网上搜的话可以搜得到，我们一起的。”
“姜老师，你能过来一下吗？”闻清荔把姜杞年叫过来。
“我知道。”小姑娘意识到两人是一起的，心里的防备松懈下来，“下午我看到了。”
“是吧。”闻清荔释放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她把牛奶递给小姑娘。
“谢谢。”小姑娘迟疑了一会儿，可能是真的有点噎，当即拧开喝了一口。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各种烦心事碰到一起了，心里有点烦。”
“如果没有人吐槽的话，你可以跟我说。”闻清荔话里话外间都尽显温柔。
一旁的姜杞年没有出声打扰，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闻清荔的身上，像是在回忆。
很多年以前，在人生的低谷期，他也曾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
姜杞年眼眸半敛，当再和闻清荔重逢，对方却已经对他没有了印象，两人抱着看似相同的目的走入婚姻，即使打着搭子的旗号在一起生活，可在内心深处，他却无法满足于此。
“姜老师，你去那边坐一会儿。”闻清荔回头看向姜杞年，“我陪她聊聊天。”
姜杞年回过神，听闻清荔的话，到一边儿待着，趁着空处理掉几封待处理的邮件。
过了十几二十分钟，闻清荔和小姑娘起身，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抱了抱她，然后看着小姑娘离开。
“走啦，姜老师，车到了。”闻清荔走过来。
姜杞年疑惑，“什么时候打的车？”
“刚才。”闻清荔笑道，“感觉差不多要聊完了，我就顺便把车打上了。”
“太晚了。”她道，“回去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去开会。”
一辆汽车停在路边，闻清荔看到车牌号，给姜杞年指认：“就是那辆。”
姜杞年帮忙把车门打开，司机问手机尾号，他熟练地报出一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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