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夏季,正午的太阳热烈得让人觉得有些烦闷。
周岳生好似睡着了,呼吸变得很轻。
“又说谎。”于知乐捏了捏他的耳垂。
谁知,下一秒周岳生就抬起头,嘴唇从她侧脸划过。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好,三天。”周岳生答应。
于知乐只觉他的眼神越发迷离,应当醉得不轻。
身后传来于佩兰两人的开门的声音,她后退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说:“好啊,那我等你。”
而后,她转身抱着于佩兰的胳膊,撒娇道:“要和姑姑睡。”
“不和二婶睡?”杨素云点了点她的鼻头。
于知乐朝她灿烂一笑,笑得她心里甜蜜蜜的。
“好了,去休息吧。”杨素云笑道。
一家子特地请了半天的假,她带着于杨兄弟收拾完桌面,便也回家休息了。
周岳生没有回屋,躺在竹椅上,望着院里的大树花草不断旋转,逐渐合上眼睛。
小院变得静悄悄的,只有爬爬和摩尔吐舌头哈气的声音。
日落西山,晚霞将盛放的云朵染成金黄色。
“哎呀,这觉睡得真舒服。”张文心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侧睡了两人。
她轻轻翻身,手撑在床上观察熟睡中的姑侄二人。
两人脸部轮廓流畅,五官很精致,不睁眼时有七八分相似。
“偷看我?”于知乐突然睁眼,挠她痒痒。
张文心向一侧倒去,边躲闪边回击。
“小孩儿。”于佩兰眉眼含笑。
她觉得于知乐比在省城的时候有生气了许多,很乐意看到她这样的改变。
此时,西屋也传出了声音。
“小宝,你要压垮我高挺的鼻子了。”陈昭嚷嚷道,好似酒还没完全醒。
接着,屋里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大家陆续起床,坐在院里说笑纳凉。
于佩兰夫妻二人有三天假,做好了假期住在于家的准备。
天微微暗时,贺有安熬起粳米粥,陈昭仍缠在他身侧问母亲的往事。
突然,一阵突兀的鸟叫声响起。
周岳生警惕地望向院外,隐约可见大树后有道纤细的身影。
他站起往院外走,才走近大树就被白绮珊抓住胳膊。
“求,求你,救救南枝,他们捉走了她,今晚就要交易了。”白绮珊蒙着面纱,眼泪几乎要将其浸透。
周岳生神色一凝:“今晚几点?”
“晚上九点,会有一批买家来挑人,地点是小山坡。”白绮珊声音哽咽,身体不停地颤抖。
周岳生沉思几秒:“你先跟我进来。”
白绮珊这才发觉自己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力气大得抓出了一个手印。
院里几人好奇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奇怪女人。
“杜南枝的姐姐,她今晚要在这里借住一晚。”周岳生解释。
贺有安和于越一听便知道花溪村情况有变,神情变得严肃。
于家的屋子不多,但杂物间有木板,在于知乐屋里搭张临时的床铺不是难事。
然而,没等于知乐开口,张文心夺过话头:“这儿住不下,她跟我回家住吧。”
“好,麻烦了。”周岳生朝贺有安使了个眼神。
贺有安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说有东西拉在了车上,让周岳生陪他去找。
两人与于海光简单交谈两句,决定今晚突袭花溪村。
与此同时,小山坡之上,宁谭放下望远镜。
“有新的情况?”林忠问。
宁谭仍在思考白绮珊突然出现的原因,一时没听清他的话。
林忠再问了一遍。
“没,周岳生的暗恋对象找上门了。”宁谭胡乱诌了个理由。
林忠眯眼一笑:“你的前队友真的是艳福不浅。”
没一会,交接的人出现在大树底下,两人先后跳下树。
于家小院里,贺有安特地熬的粳米茯苓莲子粥端上桌。
少量的红糖掩去莲子的微苦,散发出甜甜的味道。
许是多了一个陌生人,饭桌上的气氛不似平常轻松。
“南枝还好吗?”于知乐主动挑起话题。
白绮珊面纱下的肌肉抽动两下,应声:“她,她很好,很开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勉强,气氛再次变得沉寂。
“姑姑姑父喝粥,二叔二婶喝粥,乐乐小越小宝喝粥。”张文心搞怪着调和氛围。
陈昭嘟囔道:“什么嘛?怎么不叫我和姐夫?”
“吃你的,废话这么多。”张文心坐在他身边,一筷子小菜堵住了他的嘴。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大家倒觉得自在了许多,纷纷开始动筷。
白绮珊没有脱下面纱,只撩起一个小角,慢慢吞吞地用勺子舀粥。
动作幅度虽小,但还是隐约能看得见她脸上的伤痕,大家默不作声。
晚饭过后,天已经黑透。
于海宗一家明天还要上工,先行离开。
之后,陈昭与张文心也没留多久,各自回家。
“今晚要出去一趟。”贺有安找了个机会向于佩兰报备行程。
于佩兰叹了一口气,说:“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这一晚,似乎是察觉了气氛的不寻常,大家默契地早早回了屋。
于佩兰睡在于知乐房间,姑侄两人说着小话,突然听见院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声。
有轻有重,能听出来有三个人。
“乐乐,不怕,他们会安全回来的。”于佩兰轻声说道。
她在安慰于知乐,也是在安慰自己。
于知乐结合此前周岳生的表现,能猜得出他们在做一个危险的任务,安静地靠在她的肩头。
另一边,四人组在海隅村村口的大石块前集合。
白绮珊的出现让宁谭绷紧脑中的弦,回到城里,他立刻准备武器。
贺有安立即制定了作战策略,几人开始往花溪村赶。
八点半,周岳生和贺有安抵达白绮珊说的小山坡。
这里空无一人,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卧倒!”周岳生大喊。
火光转瞬即逝,几声枪声响起,两人几乎同时趴倒在地。
“三点钟方向两人,六点钟方向三人,先找掩体。”贺有安低声道。
两人匍匐前进,时不时往这两个方向放两枪,对方没再有任何动静。
黑暗中,他们通过在手掌上比划确定下一步行动。
宁谭急促的三道枪声扰乱局势,两人趁乱行动,向两个方向逼近。
一阵混战以后,双方的人都挂了彩,开始近身肉搏。
最终,敌方两人倒下,六人喘着粗气相对对立。
“林忠,你也有女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可以!”宁谭哑声质问。
林忠冷笑两声。
“为什么?”宁谭越发愤怒。
黄雀尖细的声音打断他的逼问,讽刺道:“宁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退伍后进居委会工作了?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别废话。”
说着,他亮出匕首。
锋利的匕首在月光下泛出一道寒光。
下一秒,几人又扭打在一块。
与此同时,于海光摸到了杜队长的废旧祖屋,里屋传出火光,院子外围隔两米就有一个放哨的人。
他借着拐角两人凑在一起扯闲篇的功夫,敲晕两人,顺利潜入院子。
因此,他看见了让他冲冠眦裂的一幕。
于海光抬枪瞄准,一枪打爆了正在燃烧的蜡烛,屋内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外面的人干什么吃的!”
“是枪声,有人来了,快逃。”
“你不是说你的人已经解决他们吗?”
“快把定金还给我们。”
“别管钱了,随便拉一个走,别亏了。”
“唔,老——”
屋里乱作一团,屋外的人亦手忙脚乱。
周岳生三人负伤赶来,形成包围势,将人逮了个七七八八。
所有人被绑住手脚,蹲在院子里,宁谭点着蜡烛一一确认主谋,说:“大队长的儿子杜子俊没在。”
不过,村子最外围有他的人把守,其他人逃不出花溪村。
于海光简述了屋内的情况,几人没有再点灯。
他将从地窖里翻出的麻布衣裳递给周岳生。
“杜南枝。”周岳生喊。
一个角落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他循声而去,用匕首划开绑住她手脚的麻绳。
“咳。”杜南枝扯掉嘴里的布条,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周岳生等她平复下来,问:“这里交给你,可以吗?”
“可以。”杜南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
周岳生离开,屋里亮起烛光。
没一会,啼哭声响彻整个院子。
宁谭愤怒地瞪着杜队长。
“饶,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我是被林忠和他们逼的。”杜队长开始求饶。
他的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开始诉苦。
“我们在大山沟子,真的没法子,要传宗接代啊。”
“是啊,我们实在没办法。”
一群人丑恶的嘴脸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更加扭曲,让人作呕。
此时,里屋再次陷入黑暗,杜南枝打开门,哑声道:“周队长,我们——”
她的身后站了一群人。
周岳生把匕首往地上一扔,踩灭立在地上的蜡烛。
恰巧一阵风吹过,云层遮住明月。
环境一片漆黑,缓慢有力的脚步声逼近院子中央,杜队长等人害怕得大喊大叫。
痛嚎声此起彼伏,四人默契地背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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