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周同志考虑周到。”这就是年纪大的好处,思虑周全,越相处,阮娇娇越觉得老周这个人值得托付终身。
主要是跟着他,有吃不完的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
他的媳妇怎么可以这么乖,乖得……让周顾想要欺负她,红着脸红着眼睛求饶。
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鼻间,周顾清醒了几分,太过分了,身为军人,怎么能这么龌龊!
不过,军人也是男人,只要合法,为什么不能跟自个儿媳妇耳鬓厮磨?
“走咯,扯证去了!”周顾扬声一吆喝,载着阮娇娇向下俯冲。
阮娇娇受惯力冲击,整个人撞到周顾的背上,周顾握住车龙头的手一紧,他清楚地感觉到身后少女的柔、软。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一闪而过,周顾仿佛被人拽进一块海绵里,快喘不上气,这下换作他红了脸红了眼。
阮娇娇坐直身子,拉开跟周顾的距离,心里还在庆幸自个儿反应快,老周一定没察觉。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阮娇娇装作四处看风景,扫了一圈,目光落到周顾宽阔的后背上,还有他的肩膀也好宽,但腰却很窄,感觉比她的大不了多少。
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阮娇娇的短发,她腾出一只手拢了拢,突然开口问周顾:“周同志用的什么皂香啊?”
周顾陷在桂花香的海绵里不能自拔,没说话。
“海军服穿了三天还能这么干净,”阮娇娇凑近闻了闻,继续道,“这么香,我也想买一块洗衣服。”
周顾:“……”
这气氛,她怎么问香皂?难道不该问他吃柔软……早饭没有吗?
“衣服昨儿个刚洗过,没穿三天。”周顾必须解释,不然一件衣服穿三天,媳妇一定会觉得他很邋遢。
阮娇娇哦了一声,小声感叹:“一晚上就晾干了,周同志你们海军服用料跟别的衣服好不一样哦。”
周顾有些不自在地仰天一笑,“天儿好。”
实际上是他昨晚基本没睡,拿扇子给衣服扇了一宿的风,就为了今儿个穿得干净点帅气点跟媳妇拍结婚照。
到了民政局,周顾停好车,一回头,看到站在原地等他的阮娇娇。
女孩儿今天没有特意打扮,穿的是白衬衣和蓝色阔腿裤,这个年代大多女孩子都这么穿,但她穿身上却格外好看,身段婀娜,丰盈窈窕……
周顾喉头一瞬间痒了起来,他掩饰地低头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挺了挺后背,想起刚刚下坡俯冲那一瞬间的柔软,他媳妇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白兔啊!
周顾跟阮娇娇并肩走进大厅,这种俊男美女的组合,不管走哪儿都很引人注目,阮娇娇看到男人就紧张,更别说被那么多男人盯着看,她放慢一步,躲到周顾身后。
周顾以为她害羞,伸手将人牵住,低头,用很轻很轻的嗓音安抚她,“没关系,我在这儿。”
“嗯。”阮娇娇心情平复下来,乖乖地由周顾牵着她挤进人群填写表格提交资料。
拍结婚照的时候,工作人员示意阮娇娇将耳朵露出来,周顾侧目,看到阮娇娇露出来的耳朵小巧白嫩,靠他这边的耳垂上还有一颗褐色的小痣。
他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小痣,不过长在眼角下方。
他们真是天生一对啊。
拍照的工作人员在民政局上给新人拍了十多年的照片,没见过一对有周顾和阮娇娇长得好,好到……他恨不得多给他们拍几张放橱窗里展示。
结婚证拿到手,周顾翻看里面的照片,他们两个穿的都是白衣服,跟喜庆的红底很搭,最重要的是他媳妇怎么能这么好看,随便一照都像画一样,不像他笑得有点僵硬……好想重新照一张。
“怎么样?我拍照技术好吧?”工作人员走到周顾身后,趁四下无人,将东西塞进他手里,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走了。
周顾看到手里的照片,跟结婚证照尺寸一样大,只是角度不同。
他跟阮娇娇都没有往前看,而是看向彼此,他微微低头,她微微仰头,他眼角的小痣跟她耳垂上的小痣连成一条线。
四目相对,只有彼此。
什么叫一眼万年?这就是吧。
没想到工作人员将这一瞬间抓拍下来,周顾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工作人员冲他无声道了一句:大兄弟,新婚快乐。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站在台阶上,周顾扬了扬手里的小红本,“阮同志,从今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阮娇娇跟着学,将结婚证举过头顶,小脸认真,“周同志也是,往后余生还请多多关照。”
周顾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刮她的鼻子,“都是一家人了还周同志这么见外?”
阮娇娇摸了摸鼻子,改口道:“四哥,多多关照。”
“娇妹,多多关照。”周顾俯身用额头碰她的额头。
阮娇娇攥紧手里的结婚证,心潮澎湃,婚结了,她的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还会远吗?
秋日不烈,但媳妇一笑,眉眼弯弯,仿佛住了满眶的阳光,碎了,漾出,灼灼发烫。
跟他结婚,媳妇好高兴啊,周顾跟着高兴,笑意再也没下过嘴角。
“老周,你到底笑什么?”这是阮毅第十八遍问周顾,从镇上扯证回来,这老小子就一直龇着个大白牙冲他笑,笑得他一身鸡皮疙瘩。
周顾掏出小红本给阮毅看,阮毅表示一点不想看,他就一个劲儿地往他跟前凑,指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看到没?我媳妇,多好看。”
阮毅不仅想给周顾一大嘴巴,也想给自个儿一嘴巴子,该,让你问。
问一次看一次,阮毅闭着眼睛都能指出他们结婚证上钢印章的准确位置。
“这么爱显摆,你把结婚证贴脑门上啊。”阮毅揶揄周顾。
“嗯?”周顾抬起头,两眼发光,用力拍阮毅的肩膀,“还是我们小毅毅有主意。”
阮毅:“……”
老小子怎么有对象后变傻了?
周顾明天启程去广城培训,时间急迫,酒席只能往后延办。
叶如玉亲自登门下聘,出手阔绰,当着阮家所有人的面,给了阮娇娇五百块的彩礼钱,“大队长,这钱我就直接给娇娇了?”
“小姑姑从小生活在尼姑庵里,是我们一家子对不起她,她的彩礼钱,我们哪儿有脸惦记。”阮好生昨夜里跟老伴商量了一下,不仅不会拿阮娇娇一份彩礼钱,还会给她准备一份嫁妆,虽然不多,抵不过周家,但总归一片心意。
“还是大队长明事理。”叶如玉一来阮家就找阮好生他媳妇聊了好一会儿,从对方口中得知,他们娇娇这些年过得真的太不容易了,好在阮家除了老太奶奶,其他人心肠都不错,好人有好报,“早上那辆自行车,老四昨儿个才买的,就当聘礼留大队长家吧,臭小子骑过了,您别嫌弃才是。”
阮家村几十户人家,却没有一家买自行车,所以周顾早上骑车绕圈,才那么多人围观看稀奇。
“这可不行,我们不能要,小姑姑过些日子就要去海岛,自行车留家里,她用不着,不是便宜了我们一大家子。”阮好生都不知道该喊叶如玉什么才好,按年龄,她比他年长,喊一声嫂子不为过,但她儿子又跟他小姑姑扯了证,辈分一下就拉开了三辈,小姑姑喊她妈,那他就得喊她亲家奶奶?阮好生实在张不了这个嘴。
“怎么能说你们占便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叶如玉拉着阮娇娇,跟阮好生承诺道,“大队长放心,有我活着的一天,周家就没人欺负得了她。”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们小姑姑前面十九年受了太多委屈,阮好生就希望她往后日子能够平平遂遂,有人心疼。
阮好生脚下一转,走到周顾面前,神情严肃:“我们小姑姑就拜托你了。”
阮毅在旁起哄,“爸,你得喊他小姑父。”
阮好生把人拽过去,摁头,“喊人,你姑爷爷。”
阮毅:“……”
阮敏敏躲角落里偷笑,还好她聪明,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阮毅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来这么快,这么让人猝不及防,他心理建设还没做好。
这要是放以前,周顾一定起哄,跟他老汉统一战线,非要他喊一声姑爷爷不可。
终身大事得以解决,周顾和善了不少,不仅没怂恿他老汉,还帮他说好话,他老汉这才放过他,阮毅顿时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阮毅将人拉到一边,挑眉,赞赏道:“够兄弟。”
周顾勾住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解开外套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白衬衣,笑得眉飞色舞:“我媳妇,好看吧?”
阮毅整个人无语住。
这货居然把结婚证贴到了衬衣上面。
“贴脑门还是太张扬了,不好。”周顾自我陶醉地双手捂住衬衣上的结婚证。
阮毅:“……”
你把结婚证贴左心房上就不张扬……恶心死了!
“小毅毅,马上吃饭了,你去哪儿啊?”周顾一口一个小毅毅,愈发慈眉善目。
“回屋拿个东西。”不就是结婚证吗?跟谁没扯一样,他还比他早好多年扯证,他炫耀了吗?
欺人太甚,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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