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张声势谁不会?
洪甜甜想岔了,桑佳树当然是做样子。
看着效果差不多了,洪甜甜上来拉住两人手臂时,她只稍微施力就顺势放开了巩青。
巩青挣脱后,自以为有了伙伴就有了靠山,脚没站稳就挥巴掌要扇她脸。
桑佳树反应不慢,拦住手腕,一把将人推开。
简直不自量力。
她几乎用了全力,旁边装水的木桶被巩青打翻在地,桶滚出几圈,溅了一身,好不狼狈。
巩青一脸青中带红瘫在地上,眼睛里开始蓄水要掉不掉,视线模糊,她只能看到逆光里桑佳树的身形,看不清何种表情,只听声音顽劣,“啧啧,这就哭了?”
以及不解和厌烦,“帮你证明还不高兴?”
“既然觉得我污蔑你,你该大声告诉村长啊?然后你猜猜我会怎么狡辩?”
桑佳树半真半假,“狡辩我被你当狗一样使唤,伺候你吃饭穿衣,伺候你入睡不被蚊子叮咬。你看呀,我手上的疮疤还没完全代谢干净,冬天已经过去那么久。你说我是不是对你怨怼已久。”
“现在我脑子里还能记起大家刚到知青舍,你喊的第一声姐姐,竟当真了,好笑吧?”
桑佳树因原生家庭才变得老好人,长这么大就只学会了付出讨好他人,以为真心可以交付真心,只要坚持。
冰也总有被太阳融化的一天。
原主第一次脱离家庭来到平水村,起因不算美好,她却没有一直抱怨,甚至生出也许能开始崭新生活的祈愿。
刚开始挺顺利。
巩青是在疼爱中长大的好人家的孩子,偏偏被洗了脑,以为她就该是世界中心,被无私照顾。
她懂得撒娇哄人,像个真正的妹妹,桑佳树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人不知足啊。
巩青本性逐渐显露,到毫不掩饰,理所当然享受桑佳树所付出的一切,最后嫌不够伸手索要。
巩青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包不住落了下来,脸上慢慢溢出些别的情绪。
桑佳树不屑于去读懂是什么,她不关心。
她只要一个结果。
“在我这,没有‘说开就好了,解开心结’的说法,做不到冰释前嫌。”
“今天不强迫你见村长,又或者哪天惹到我,心情不好,那另当别论。听闻你在申请阳河公社教师一职,我不太懂,作为培育祖国下一代接班人的老师,道德素养要很高吧?”
“你威胁我!”
一诈便漏,原本还只是不确定。
“算不上,提个醒而已。”
桑佳树扫了一眼旁边装空气装得十分开心,对于好朋友伤心啜泣明显更震惊于阳河公社教师职位空缺一事。
总说是最亲近的朋友,却彼此防备。
女知青宿舍三个人里两个闹到如此地步,自然是当场散伙。
桑佳树自己那份粮食单独分出来,碗筷都好办,锅灶总不能切成三份,只能先将就用着,再做打算。
煮饭锅已经被提前占用,洪甜甜两人才开始洗菜,现在能用的只有炒菜的大号铁锅。
工具有限,调味佐料又严重不齐全,桑佳树对自己厨艺更加不自信。
她是拥有一些原主的记忆,在诚礼大学也因为嘴馋加好奇观摩过食堂大厨的手艺。
可是。
如果只靠看视频就能熟练上手操作,这世界上人人都是厨神,都是画家书法家了。
好吧,她在找借口。
把柴火点燃就花费大把功夫,锅里加热升温冒白烟后,她就用筷子撬了指拇盖大一点的猪油进去,再多就太奢侈。
然后哐哐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子往里打入三个鸡蛋,无视旁边无关紧要人的惊愕目光,挥铲装模做样炒巴炒巴,结果装过头没注意灶洞里的火候,煎蛋糊边了,赶紧找瓢舀一勺水进去,再加半勺。
嗞——白烟
一阵声响。
她终于想起忘记给煎蛋加调料了,算了,加水里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于是,旁边两人见桑佳树半举着瓢,站灶台边盯着锅里的蛋壳碎发了几秒呆,然后漠视它转身去了后院。
“她中邪了吧!”巩青眼睛还是肿的,只要想到和桑佳树同处一个屋檐下就浑身不舒服,她凭什么就能淡定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自在。
她好想回屋躺着,可没人做饭。
洪甜甜情绪不高,“不清楚。”
很快,桑佳树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刚洗好的丝瓜,斜角切薄块和着最后一小把挂面丢进沸腾滚泡的白汤中,加一把柴,燃尽后添加有限调味料。
桑佳树心里多少有预感,一尝果然很一般,吃到嘴里居然还有蛋壳碎。
她只能安慰自己全当补钙。
饭后出一身汗,桑佳树受不了身上奇怪粘腻感,拿上盆就着一瓢小耳锅里的热水,再加几瓢冷水冲和,回屋擦洗,换上干净衣服,简直不要太舒服。
午睡巩青没有回屋,去了旁边洪甜甜房间。
洗好锅碗后洪甜甜只想一个人静静,奈何巩青看不懂,跟着她进屋。
她心里越加委屈不甘,可她宁愿心里梗着气自己慢慢消化也绝不会和人撕破脸。
她只会认为巩青凭什么这样作贱别人。
凭她父母都当大官?凭她只有一个暖瓶厂小工的辛辛苦苦拉扯四个孩子的单亲妈妈?
所以从一开始巩青就看不起平水村任何人,不管是对桑佳树还是她,在巩青心里,没什么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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