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上,凉薄的雾气将远处的绿色遮掩有些朦胧,林青禾一大早吃完饭,穿着厚厚毛衣揣了一个苹果,溜溜达达一路来到专门给这次省里厨艺比赛专用的院子,里面器具都是新装好的,基本上来的十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炉灶。再有一个星期,就开始考核校验,这当中最后只在里面选出一人。
林青禾将苹果洗干净,放在灶台上,准备找一个工具削皮,眼神一不小心就瞄到了一个很小的孩子坐在门槛上就那么瞅着她,穿着厚厚的但褶皱很多的衣服,眼巴巴的看着苹果咽口水。这时候还没多少人来,林青禾看那孩子,也没说话将苹果切了一半走到旁边一起坐下,递到那孩子面前:“吃吧!”声音温和,让小男孩一瞬间想妈妈了。
小孩子乌溜溜的有些红,大眼睛眨着,犹豫了一下,就伸出小手接了过去,看着面前爸爸说的人,他一边疑惑一边咬着苹果,大姐姐明明很好,还给他好吃的,但是为什么爸爸每次回去都会说这个姐姐的坏话?还说她是个爱管闲事的坏人?
林青禾咬着另一半苹果,咔嚓一口,汁水丰盈,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和孩子聊天,在问道孩子的妈妈有没有来过,小男孩显然有些困惑,他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厨房问着:“妈妈经常来,大姐姐没有见到吗?”
林青禾看着这孩子的眼睛,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歉意的问道:“姐姐没太注意,不过,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短头发,大眼睛,眉中间有一颗红痣的?”
小男孩高兴地点点头,他有些羞涩的说道:“妈妈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好吃的,但是她已经好久没来了。”说完他沮丧的厉害,坐在那整个小身子都散发着难过。
小男孩有些瘦弱的小身板,让准妈妈有些生理上的难受,最近好像有些敏感,看到路边的老太太拿着一大袋子的玉米抗在肩头,吃力地往前走,她就哭,看到开满绿芽的枯树她也站在那落几滴眼泪。到最后,看到了桌子上的鸡汤,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狠狠地撕下一条鸡腿。
这时候难免受到影响,想着孩子这么小妈妈就没在身边,红着眼睛说道:“你妈妈应该快回来了,别难过,到时候看到妈妈别忘了介绍我们认识啊宝宝!”因为住的也不算远,偶尔也会听到杨女士和别人聊天的时候都会提到那姑娘。
说道之前被警察带走的姑娘,她之前就觉得眼熟,来这不怎么接触人,能让她眼熟的也就那个地方接触的人,厨房只有三个女人,一个是她,一个就是帮忙打扫的,一个就是经常围着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打转的姑娘。
刚开始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毕竟男人还带这个孩子,但是这个想法在第一天就被打破。
那天她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吃猪蹄,想着买一个回家卤了,在等人家包好的的时候,她闲的无事看向门口的时候,那个女孩出现了,那个眼里从始至终都带着一团火气,很倔强,她不是很强壮的身子背着有她一半高的鼓鼓的山货,放到地上的时候,尘土都飞起来了。看起来就很沉。她拿着店员给的钱,掏出一张,买了一包糖,将冒着血口子的手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抱着糖走了。
后来她将手里的菌子拿到外面晒得时候,看到厨房后院的树下那姑娘一颗一颗的给孩子喂糖果的时候,林青禾看到了对方的眼神,那是很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的眼神,这对比对方被警方带走的时候的那双眼睛,反差太大,让林青禾记忆犹新,在发生后的一个小时她才想起来,因为同样的很明显的特征,那颗红痣。
孩子爸爸刚一进来就看到儿子和那个讨厌的女人在一起,他皱着眉头一把将孩子抱走,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陈旧。感觉好久没洗过了,这么一想,那姑娘也不是对谁戾气都那么重。之前不就将这对父子照顾的很好。
晚上回家的时候,林青禾看着那孩子跟着爸爸慢慢的回到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在市内也颇为寒酸的房子,她静静地看了一会,猛然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点被妇女干部同化了,她颤抖的想着, 里面却传来沉闷的咳嗽,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带着颤音:“孩子睡了?”
被破旧的墙院挡住的小房子里,一盏昏暗的灯光悄然打开。里面没有回应,但也有可能只是老人和儿子闲聊的第一句话。
半晌,厨房的烟囱慢慢的冒气了晚上的炊烟,一时间有些安静。林青禾靠着将将掩住她身形的墙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改改这个新冒出来的爱好,正准备走人,这时候好像已经做好饭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人行动不便,林青禾趴着枯草泥土砌的墙头,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低矮的窗口,心里默念只是关爱同行和有可能知足的少女,她是好意绝对不是凑热闹!
默默地找了个借口,林青禾心安理得的踮着脚继续听这里面的对话。
“也不能总这样,孩子好久没见到娘,也怪可怜的,要不你想想办法?你朋友不时在那工作吗?”
里面那男人说道:“不需要”声音有些生硬。
听到儿子的话,老人有些生气“你既然已经和人家领证了,孩子也生了,为什么不愿意将她接到家里。这不是让人笑话?”
领证了?!林青禾不住地将身子往墙上挤,就差将耳朵扔进屋子里。这领证了还藏着掖着,从莫种角度不是男渣就是男渣,她看着那姑娘对这孩子和丈夫那简直没话说,和亲爹对比。
但是那姑娘看孩子的眼神绝对不会是一个没善心的人。
“如果当时那人没有将你的劳动成果占取,如果他没有将你的双腿弄残,如果他没有在我工作的地方四处散播留言导致我被辞了,说不定,我有可能会好好对待他的女儿,不过爹,这些都发生了。我现在没有钱,那种人的孩子绝对留着那个人身上的血,她连她父亲都能下手,如果不是你需要人照顾,我是绝对不会和她结婚。”那人声音冰冷带着血腥气,一扫之前的阴阳怪气,这番话让他父亲震惊又愤怒“你当时明明不是,”
“我当时说喜欢她也只是让她更加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家干活挣钱”只是干活挣钱的一个工具人,怎么可能有感情,男人在父亲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冷嘲。
林青禾心里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话,这这最开始确实是那姑娘她爹不对,但是那姑娘,那姑娘看着孩子慈爱的目光,那姑娘满手的血口子,随意的擦在身上的血迹和满不在乎的疼痛,还有那明明很瘦弱的,却依然背着一袋扔在地上都能发出巨大声响的山货。还有,并没有刻意记起的在厨房帮忙烧火劈柴的姑娘,那时候她的眼睛也是柔和的。被警察抓走的时候,她通红的眼睛,林青禾刚开始以为她是发泄不满,但现在想来,她大概是对父亲所做的事产生了很强烈的情绪,她的父亲伤害了她最在乎的人,而她最在乎的人却用最大的恶意来对待她。
“那姑娘性子倔强,她要是知道了”老人声音带着颤动又带着无可奈何。
“她不会知道。”男人看着手里的书冷冷的说道。她不会知道,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呆在这里做牛做马。男人扯着嘴角讽刺的想
她知道了,林青禾在心里默念,怪不得她总觉得好像在哪见到过,但是当时厨房里遇见的和那天被警察带走的人,很难让人连想起来。变化太大,绝对是受了刺激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谁最可怜,她叹口气,离开墙角回头,登时后退两步,惆怅的心都没了,只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林青禾心里颤抖了一下,以为是坏人,可对方悠哉的走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应该不会有哪个坏人这么有涵养。直到那人走进,那双温柔的双眼让林青禾捂着嘴,在人走到面前,林青禾激动地抱了上去,“什么时候来的!”她小声的问道。后又怕对方身高容易被人发现,赶紧下来带着人往回走。
沈清让已经看了好久了,本来她站在他们工作的地方不远,看到媳妇出来刚想上前,就看到她跟在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身后,那熟悉的感觉浮上来,果然,和妈待在一起肯定会出事。
眼看着人不顾那脆弱的墙使劲往上攀,沈清让不知道该担忧对方的身子还是该担忧媳妇突如其来的爱好。
里面的人说什么他没听到,但看着那姑娘从满脸八卦道最后难受的样子,轻叹一口气,走了过去。
路上林青禾还在不停的讲着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有刚才听到的话,她难受的不行,说道:“你说这两人,哪个能说错?好像谁都没错又好像谁都错了”
沈清让扶着媳妇,看着前面昏暗的路,瞧着石子就踢到旁边,听到这句话,他想了想,“这个不论怎么解决,都会有遗憾,就看这两人想舍弃的是什么,想得到的是什么。”
林青禾靠着丈夫,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香,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个男人真有可能因为没钱娶媳妇,就骗仇人的姑娘当免费劳动力?可是这带着目的的欺骗,那姑娘能相信?她可听杨女士说了,那姑娘小时候可是将要拐骗她的大叔送进警局里的主,不至于长大了脑子还退化了?
这两人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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