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第二天清晨,姜玉是打着喷嚏醒来的。
好几个忙了一夜的女社员坐在熄灭的火堆前打瞌睡,姜玉就跟其中一个背对背地靠在一起,不见夏成则的身影。
她一动,女社员也醒了。
“烟叶……烟叶还好吗?”
姜玉摇头,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她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人却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地往右边倒去,幸好身后坐着的女社员立马站起身扶了她一把,才没有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是不是坐太久了,脚僵了?”年轻的女社员关切地问。
还在跟人交接的夏成则见状,立马丢下说话中的人跑过来,从女社员手中接过了姜玉,“你还好吧?刚才有人送了红薯和饼子过来,你要不要吃点?”
姜玉扶着额头,虚弱地说:“夏成则,我好像感冒了,你摸摸我额头,好像有点热……”
夏成则的手非常冰凉,感知不出是否发烧,就低头用脑袋抵着姜玉的额头,比他的温度要烫不少,应该是低烧。
“你发烧了。”夏成则扫了一圈,看到一个专门送热水的女社员,冲她喊:“同志,这边!”
他在南屿村晃了一夜,还在这里帮忙的社员早就认得他这张脸了,对方立马拎着热水壶跑过来,给他倒了一碗散发着刺鼻生姜味的开水。
“热姜汤,驱寒的,夏队长要不要也来一碗?”
夏成则嘴唇抿得紧紧的,只顾着给姜玉喂水,没有回答。
等姜玉喝完了一碗,他才说:“麻烦再倒一碗,谢谢。”
“这位女同志是夏队长的媳妇吗?”
“我是。”姜玉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嘴唇发白,是不是发烧了?我把热水瓶留在你这里吧,你多喝点,不然风一吹,病情会加重的。”她热心地说。
“不用了。”夏成则又倒了一碗,把热水瓶还给女社员,“我现在就送她回去。”
“成鑫呢?”
“去他对象家了。”
“找他借自行车?”姜玉在夏成则的搀扶下走了几步,脚下虚浮,像踩着棉花,她觉得自己没法坚持到白水村。
虽然隔得不算远,但正常的脚程也要走一个小时左右。
“不用了。”
“那——”
姜玉话还没说完,夏成则就蹲下了身,“我背你回去。”
“好远的,还是骑车吧。”她以为夏成则是不想找夏成鑫借自行车。
“骑车有风,吹着更冷,你发烧了就不能再受凉,我背你会暖和点,没那么冷。”夏成则沉声说。
要不是他凌晨跑去帮忙,把姜玉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会火堆熄灭了无人添柴。
是他的错。
姜玉的身体一阵阵发冷,但心里暖融融的。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她父母去世多年,只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漂泊了很多年,因为工作繁忙,恋爱谈的也不多,到最后也只有工作陪着她。
现在她有了个家,还有个把她放在心上宠的丈夫。
这感觉真不赖。
姜玉把头埋在夏成则的肩窝上,安心地被他背着往前走。
只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去哪?”姜玉小声地问。
“去看医生。”
村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既要参加生产也要负责看病。
近期是不用干农活了,但骤然降温,病的人不少,张跃华依旧忙碌。
大队医务室就开在张跃华家里,原先是个杂物间,后来改成了医务室,是个再简陋不过的木板房,墙壁上打了几排置物架,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药瓶子。
他们到的时候,大队医务室里排起了长队。
夏成则见状,吃了一惊。
他还是头回在医务室见到这么多人。
排队的病人不是在咳嗽,就是面色蜡黄,嘴唇发白,说话有气无力。
他们看到夏成则来,忍不住冲他抱怨:“要不是昨晚突然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抢救烟苗,我也不会感冒了。要说早说啊,我还以为小事情,连毛衣都没穿,冻得我当场就流鼻涕了。”
“就是啊,我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昨晚冻得又咳嗽了。”说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
夏成则心中愧疚。
“事情来的太紧急,没法提前通知,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那你到医务室干啥来了?不会是知道我们病了,来看我们的吧?”有人调侃着说。
在医务室看病的人,有的是看着夏成则长大的,又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不可能真责怪他,也就是嘴巴上叨唠几句,出了医务室的大门就忘了。
“小玉发烧了,我来开点药。”
“你媳妇也病了?她又没去外面帮忙,咋个也病了?”调侃的那人说。
晚上天黑的很,场面又乱糟糟的,没看到姜玉也是很正常的。
“她去了。”见其他人面露诧异,夏成则耐心地解释,“先跟我一块去山上查看烟叶的情况,后来也去了南屿村,在那边过夜受寒了。”
“你这媳妇不错,跟你跟的挺紧。”
“叔,小玉不是跟我跟得紧,她是去帮忙的,烟叶打蔫儿的原因是她查出来的,烧火堆、喷洒热水的主意也是她想的,没有她,几个大队的损失不知道有多少。”夏成则不喜欢别人用随便的语气讨论姜玉,忍不住纠正了对方的说辞。
姜玉捏了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并不在乎。
她是不在乎,但夏成则在乎。
以前他还觉得专门开个表彰会有些太隆重了,现在才发现是有必要的,而且很紧急。
回去就跟爸讨论一下表彰会的事。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姜家的闺女还挺聪明的。”后半句是小声嘀咕,夏成则听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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