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晴雅本来就是个演员,结婚的本本在兜里揣着,更是有底气。
先别管是不是来离婚的了,先把阵仗搞大才是正经!
邬晴雅把门一推,直接就拿出了正房捉奸的气势:“好啊,你们把我打发回娘家,就是为了给你们儿子创造机会来会旧情人啊?!”
这演技属实有些浮夸,但是架不住这些年过半百的婶子们就吃这一套。
要是在乡下,不会撒泼,那才叫吃亏呢!
以前看见邬晴雅文文静静小小一只,还以为是个受气包,没想到遇见事儿也不怂,哭着喊着就是正面刚!
这才有意思嘛!
这些婶子拉的拉,劝的劝,哩哩囔囔乱成了一锅粥。结果都趁这个机会挤进了郝家的地坪。
“吵什么!吵什么!”王红霞听见外面的动静,本来就不太美丽的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
那声音她熟悉得很,定睛一看,不是邬晴雅吗?嫁过来三个月了一直老老实实的,今天她哪里来的胆子在门口叫嚷?
“邬晴雅,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怎么就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现在可是新中国了,难不成你还要学那些恶婆婆来压榨媳妇儿?”邬晴雅插着腰,下意识就回怼了过去。
原本跟一只呆头鹅一样不言不语的新媳妇现在支棱起来了,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地坪里,看着艳丽又娇俏。
哦,还伶牙俐齿的。
邬晴雅这架势着实让她有怔愣,王红霞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接下来更神的事情就来了,只见她豆大的泪珠哗啦啦就从眼眶底下冒了出来,哭得又美又凶:
“这青天白日的,我出趟门你们就把女人领家里来了,过段时间,是不是还要当着我的面把我男人塞到她被窝里去?”
“邬晴雅,你闭嘴!”这话听着就非常的粗鄙,原本坐在堂屋的郝有志脸上挂不住了。
他走了出来,沉下声喝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从阴影里出来,确实打扮的干净又文雅,一瞧,还是老熟人!
“秦老师,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呢!”邬晴雅捂着嘴,看起来很是惊讶,仿佛刚刚没听到半点消息。
听了这话,原本站在一旁的秦依兰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臊得慌。
邬晴雅以前也算是她的学生,平常是连正眼也不敢与她对视,现在却明晃晃地讽刺她,跟以前的样子是大相径庭。
秦依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不由得涌出一丝后悔。
但是她又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那个梦。
梦里面郝家发达了,她原本看不上的跛子丈夫,家里的小洋楼和小别墅起的老高,据说卡里的钱几辈子都用不完。
她当时心慌得很,只记得自己的脑袋上面飘的全都是钱,那一摞一摞砸在她身上的,也是像砖头一样的红钞票。
如果连施舍她这个前妻的钱都有这么多,那他们自己家又该有多少?
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秦依兰一刻都不想停,连续赶了两天火车,也要回到这个富贵窝里来。
好在对方结婚的日子还不长,还只有三个月,她还能够扳回一局。
看着郝有志站在自己身前,隐隐维护的样子,秦依兰的心放下了一半。
刚刚她传达了自己想要复婚的意愿,郝有志看着内心很是动摇,如果她加一把劲……
秦依兰上前一步:“是我先和有志结婚的,之前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说清楚这件事——我不是离开他,只是当时生完孩子情绪不太好,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谁曾想回来却又听到他结婚的消息……”
“哦,你说你们没离婚?那我的结婚证是怎么领的?”
秦依兰没说话了。
现在重婚罪可是要判坐两年牢的,她要是非要说自己当初领了结婚证,那就是想要把郝有志送进去了。
她闭上嘴,更是无形之中佐证了邬晴雅的话。
人家是有证的,你这个没有证的,不就是外面来的野女人嘛!
——再说这郝家人,办事确实有些不地道。
哪有把新媳妇支开全家偷偷见前妻的?
王红霞看着这么多人异样的眼神,实在是受不了了。
身为村长的老婆,大家平常对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结果拖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的福,大家今天都来看他家笑话了。
王红霞狠狠剜了一眼秦依兰,也怪这个狐狸精,不声不响走了不说,现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回来,还说什么想跟有志复婚——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们酒席办了,结婚证领了之后回,这是多大一笔开销!
现在,王红霞是骑虎难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这个旧媳妇是她儿子看中的,娘家也给力,虽然远在京市,但有一门城里亲戚是一个非常光鲜亮丽的事。
但新媳妇虽然是农村的,但也花了不少钱才娶进来,现在才三个月,就算是雇佣一个壮劳力下田帮忙去搞双抢,也用不上这么多钱呢!
她是发了狠准备好好压榨一下这个新媳妇的价值,但现在婆婆还没当上几天,旧媳妇就回来了。
头疼,实在是头疼。
但是郝有志半点都不含糊,黑楞楞的眼珠子盯着对方:“邬晴雅,结婚证带了没?我们今天就去离婚!”
依照他对邬晴雅的了解,她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肯定还是会顺从自己的决定。
没想到邬晴雅的反应却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什么,你要休了我?”
邬晴雅捂着头,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比可云疯的那天看起来还要浮夸。
她尖叫道:“不,我绝对不同意!”
邬晴雅伏在佟婶儿身上,呜呜呜呜地哭,豆大的泪珠哗啦啦就从眼眶底下冒了出来,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然而郝有志不为所动:“离婚。”
“苍天呐!大地呀!为了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有志哥就要休了我呀!呜呜呜呜,我,我不活了!!”
她又是冲又是撞,一时间地坪里鸡飞狗跳的。
“哎呀呀,有志啊,你可太糊涂了!”
“是啊,晴雅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嫁过来这么些日子,又勤快又能干,人家又没犯错,你怎么说离婚就离婚呢!”
“都怪她,确实是个狐媚子!以前抛下刚出生的孩子说走就走了,现在孩子大了,就过来摘果子,要不要脸啊!”
这话说得秦依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只好求助地躲在郝有志身后,这更激发了围观正义群众的怒火:
“你就要为了这个抛弃过你的女人离婚?郝有志,你可太废物了!”
但不管大家怎么说,郝有志像是铁桩一样站在那里,就是铁了心要和邬晴雅离婚。
邬晴雅暗暗为他点了个赞。
不愧是原书男主,意志就是坚定。
但是表面上,她更是哭得身体颤动,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厥过去似的。
“晴雅,我们到屋子里去说,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郝爱华还是很有耐心,他是村长,平常说话也有些分量,不想这些人看他热闹。
到屋子里?那她怎么争取利益最大化?
现在她是受害者,可就要让这些人都看着才好谈!
他们显然还是以为她是原来的邬晴雅,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那么容易!
哭了这么久,邬晴雅眼睛肿的像个小核桃似的。
她猛地挺直身体,定定看着郝有志:“都嫁了人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志哥既然不要我了,我也没脸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
她眼珠子一扫,正巧看见地坪上就有一口井,干脆把扶着她的佟婶子一推,跑到井边就要往里跳。
她身段很灵巧,这一出大家又没有料到,顿时都吓得一惊,都觉得邬晴雅是动真格的了。
郝有志原本一直以为邬晴雅就是为了日子好过一点,这才嫁到他们家的,对他应当没什么感情,现在看到她这么大反应,不由得也是心里一跳,三步并做两步,跛着腿跑过去把她拽到了怀里。
邬晴雅早就看好了站位,早就等着郝有志来拉她,转过身一把便抱住对方不撒手。
嘿,跟男主的第一场对手戏这不就来了吗?
“有志哥,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离开你!”邬晴雅哭得声嘶力竭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
“放、放手!”
郝有志想要把她扒拉开,但是邬晴雅抱他抱得很紧,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
他垂眸看过去,只能看见她带着泪痕的嫩粉色脸蛋和黑色顺滑的头发。
还带着淡淡的梳头的桂花油的味道。
这是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之前就算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也心如止水,但现在看见对方的眼泪,不知怎么心就漏跳了一拍。
他莫名的沉默了一下。
对于邬晴雅来说,这确实很没有道理。
他前段时间心情不好,对方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打洗脚水过来,但他也从来没有半点好脸色。
甚至有一次,因为邬晴雅碰到了他的旧伤,让他想起了依兰,他还踢翻了水盆。
当时晴雅当着他的面第一次哭。
想到这里,郝有志仿佛被她的眼泪灼烫到,
“你,你别伤心了……”郝有志磕磕巴巴安慰:“补偿,我给你补偿怎么样?
郝有志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因为他知道邬家过得困难,没想到听到这一句,却好像触动了怀里的小丫头,抱着他的手劲都轻多了。
“什么补偿?”
邬晴雅眨巴扎巴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吐出的话却依然字正腔圆:“我告诉你,就算是给我一百块钱、十只鸡、五只鸭外加一篮子鸡蛋,我也不会勉强同意跟你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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