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眼桃腮女人前脚走,关老爹以不放心之名,后脚就跟去了。
他一走,关家屋里又出来个膀大腰圆的女人,面容凄苦的看着关老爹离开的方向。察觉到汪翠兰和林青黛的视线,立马换上笑脸,“后院弟妹也不容易,是我开口让老关多帮衬些。”说完人就钻进屋了。
汪翠兰脸上直白的浮现出一抹嘲笑,“看见没,自己立不住,就别怪旁人看笑话。”
这话说着是有怨气的。
关家和后院死了男人的武家可是家属院的传奇人物,武家一老一少男人都死了,就剩下两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虽然人家没男人,可日子半点都不差,想帮她们的男人多着呢!
以前汪翠兰好言相劝,谁知道潘大妈根本不领情,也不知道眼睛瞎到哪去了,一门心思认为自家汉子是个好的,和后院寡妇清清白白,啧啧,天□□夕相处,拿这儿送那儿,真清白。
想到这一家子汪翠兰就来气,“你东边这家也不是个好的,不能深交!”
林青黛有些绝望,左右邻居都不行啊,谢渐鸿选房子的时候忘记拜灶王爷了吗?
一排几户人家介绍完了,汪翠兰也感慨,“青黛啊,你这左右邻居,挺热闹啊。”
林青黛表情怯怯,“他们……不会打架吧?”
“谁敢!”汪翠兰猛地一嗓子,“你别看大家各有小心思,其实没小心思的才少,时间长你就明白了,拌嘴是拌嘴的,动手那就是另一个层面了,大家都是军属,都是体面人。”
林青黛讷讷,“早晨我还听说有个孩子被打进医院了,似乎很严重……”
“啥玩意?”汪翠兰一拍大腿,“是哪家的孩子?真是的,专门挑我回娘家的时候找事。”
林青黛表情犹豫,“嫂子也知道,我胆小,就在屋子里听一耳朵,好像是西边传来的声音。”
“西边?”汪翠兰眯眯眼,“李婶子家?对了,是她就没错了,这娘们看不上孙女,天天骂的可难听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回头得让我家老顾去做钱营长的思想工作,总要给李婶子点教训。”
和汪翠兰分开后,林青黛低头回了自家,没去看热闹。
刚才多出那一嘴,是看出汪翠兰是个爱管闲事的,并且有点威信,说实话,她很同情隔壁院那两个小姑娘。
她小时候,也是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看见那小姑娘挨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别人家的孩子,她没能力帮助,只希望汪嫂子能和钱营长提提,即便为了脸面,钱营长也会约束好自己的母亲,至少能让那两个女孩好过些。
汪翠兰离开后,也差不多到晚上做饭的点了。
林青黛屈尊降贵进了次厨房,拧眉看着土锅土灶,不知该如何下手。
记忆里她非常会,但骨子里她却是对厨房敬而远之。
厨房锅灶很规整,谢渐鸿是个爱干净的,家伙什摆放的整整齐齐,林青黛洗干净手,开始洗菜切菜,最后拿起火柴引火。
火柴,确实比以前的火折子好用多了,秸秆越烧越旺,没出现浓烟倒灌的情况,她松了口气。
幸好有肌肉记忆,她再次感谢给予她新生的“林青黛”,不知她去了哪里,是否也拥有了新的人生。
厨房里材料不多,她决定贴几个烧饼,至于菜,她想起上辈子冬日常喝的一种汤。
厨房里有海带和木耳,还有两把干蘑菇,林青黛点点头,把唯一一块大骨肉扔锅里熬上,开始着手洗面筋。
把一个多小时过去,一股辛辣交织的气味肆虐,难以言语的香气霸占着左邻右舍的味蕾,谢渐鸿一进门就觉得肚子咕噜噜叫,禁不住这香味的诱惑,努力咽了咽口水。
隔壁的李婆子趴墙头瞄向厨房,“谢营长,你家烧了啥,这味道,闻着就暖呼呼的,想吃三大碗饭。”
谢渐鸿也不知道,他提前回来是打算给嫂子做饭的,看来嫂子已经把饭烧好了。
朝李婆子摇摇头,谢渐鸿走进厨房,“嫂子。”
林青黛正偷吃着呢,听到男人的声音险些被汤呛着,努力吞咽下去,抹抹嘴,表情淡定,“味道刚好,吃饭吧。”
谢渐鸿低头端饭,“我来吧。”
林青黛侧身挡了挡,“先洗手,要吃饼子。”
谢渐鸿想说自己在部队训练结束后刚洗完,抬头看了眼她嫌弃的眼神,默默舀了一瓢凉水洗手。
林青黛:“锅里给你留热水了。”
谢渐鸿闷头,“不凉。”
林青黛嘴角抽抽,都结冰碴了,还能不凉?
经常有人夸军人是铁打的身体,她看这些军人拿钢铁要求自己还差不多,训练也就罢了,生活中没苦硬吃多遭罪,等上了年纪有他好受的。
她想到以前没出嫁的时候,她的嫡姐许给个将军,不像她嫁个闲职的,嫡姐那才叫一个神气呢,鼻孔险些仰到天上去。可好景不长,成婚没几年,将军病痛缠身,只能闲赋在家,各路大夫不停的往府里跑,但将军不久后还是撒手人寰。
据说啊,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伤了根基,养不回来了。
据说这具身体的公爹也是,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想到这些也就是个转身的功夫,想到这人是自己预定好的夫婿,林青黛决定从细节培养,“哪能不凉啊,以后用温水洗漱,对身体好。”
谢渐鸿心里暖了暖,“知道了。”
一大碗**粘稠的汤摆上桌,谢渐鸿似笑了下,“这是哪边的吃法?闻着挺香呢。”
林青黛声音淡定,“厨房里东西不多,以前听人说过有这么个吃法,叫胡辣汤,也是我瞎琢磨做出来的,天冷很适合吃。”
林青黛很少主动说这么多话,谢渐鸿笑道:“嫂子今天似乎不太一样了。”
林青黛故作叹息,“今天汪嫂子找我谈心了,我才知道你们每天这么不容易。以前你就一个人,感冒发烧都没人照顾,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这个做嫂子的也心疼,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每天都回来吃吧。”
谢渐鸿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能闷声点头。冬天过完之前,他确实要每天回来,家里还有不少活呢。
男人预料之外的好糊弄,林青黛嘴角扯了扯,感情她之前那些作秀都是自讨麻烦了。
也好,她本就没打算一直伪装自己,现在人已经在家属院露面了,只要她不犯错,谢渐鸿就没理由赶她走。通过旁敲侧击,她也明白了谢渐鸿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起来很明白事理,却有着一颗神仙心肠,闷亏能吃到饱,给别人花钱能花出火星子,纯纯的老好人一个。
就比方说这段时间给她身上花的钱吧,两套全新的棉袄,将近半个月没断过大鱼大肉,屋子里铺的盖的用的,全是新买的,估摸一两百块钱都花出去了,他却没有半点不满,家里没有肉票了,他也会尽力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嗤,这人真好欺负。
难怪没老婆。
刚才在厨房已经尝了个半饱,林青黛坐下后慢条斯理的吃饼子。对面的男人似乎更钟爱碗里的汤,喝两大口后觉得有些辣,咬了两口饼子,继续喝汤,不一会,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林青黛心里头笑着,嘴里关心道:“喜欢吃吗?味道怎么样?”
男人连头,汗珠顺势落下,他咧嘴一笑,真心夸赞,“好吃,爽!”
这话是真的,这边人很少吃辣,更不会在汤里放辣椒,这汤又麻又辣,说不出的爽气,大冬天喝上一口,简直比闷一杯白酒还爽!
谢渐鸿很给面子,吃了四张饼子,又喝了四碗胡辣汤,最后的盆底还用饼子吸了吸剩余的汤汁。吃饱喝足后,人更闲不住,将厨房的碗筷都收拾了,拎着水桶把缸里的水填满,又劈了许多木头,在林青黛危险的目光下,舀了锅里的温水洗了把脸。
林青黛站在门口,看着男人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半点让她伸手帮忙的打算都没有,忽地神思飘得有些远。
凭心而论,谢渐鸿长的很好,剑眉朗目,性格脾气也可圈可点,责任心强,尊重女人,这些条件放在她那个年代,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
唯独菩萨心这一点有些麻烦,现在他的菩萨心能温暖她,等以后他们若是成了一家人,这菩萨心没准就要温暖别人,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眼见男人要忙完了,林青黛牵起话题,“今儿我无意多了句嘴,和汪嫂子提了嘴隔壁的事,李婶子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谢渐鸿把劈好的木头摆放在棚子底下,转头拿起扫帚扫地,闻言一顿,“没事,一会我去隔壁看看二丫怎么样了。”
林青黛低头看着飞扬的木屑,声音有些空,“二丫……经常挨打吗?我看大家的反应都习惯了。”
谢渐鸿抿唇,他不怎么在这边住,不清楚隔壁的情况,但把孩子打进医院,还是超出他的认知,再次强调,“一会儿我和钱营长说说。”
林青黛满意了,乖巧换了个位置,不耽误他干活,漂亮话也不忘记说,“二丫有你这样的叔叔是她的福气。”
谢渐鸿抬头看了她一眼,闷着声音,“嫂子,像是二丫这样的,我们帮不了多少。”
林青黛挑眉,感情还会自动识别菩萨心抛洒方向?也不知道以前都菩萨到哪里了,有没有烂桃花情债。想到后院那对寡妇,她突然有点心塞了,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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