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厂的李大娘已经很干练出色，不但管理着猪厂还时不时去旁边村子做技术外援。
至于猪厂外面的大片猪草水田村子也不像之前那样防贼偷一样，都普及到了周边村子，用来养殖家畜，就是不养草田里养鱼也是大笔进账。
她听到沐晴过来，连忙脱下外面的外罩衣就出来打招呼：“小沐呀！怎么过来这个臭烘烘的地方，是有啥问题。”
“没事。”沐晴摇头，“最近往外卖的粪肥都停了吧。”
“啊！这是怎么了？”
李大娘还没开口管理粪肥的人就连忙追问，眼巴巴看着。
虽说这管理粪肥的事说出去有点不好听，但乡下主要就是种田种地，别管什么屎尿臭能对田里有好处还能增产加量，那就是天大的好处。
能挣点小外快，还能往家里扒拉点肥。
这现在走亲戚，带一大包粪肥可比提几个鸡蛋一包红糖有面子多了。
顶好的工作，就是拿城里工作也不换，这怎么就停了？
耙粪、计数、称重、登记人，总共加起来都有**个人，都围了过来。
眼看他们激动起来，沐晴连忙摆手安抚：“没事、没事，就是最近要用这些有机肥坑做一点实验，等好了就照旧就好。”
听到实验，柳家村的人倒是懂了，无非就是画几个地方搞上同样的东西，像种菜一样，看哪边长得好，哪边长得快。
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的，万一耽误工分怎么办？
“这要什么时候，有什么作用。”
沐晴看了胡博士一眼。
“乡亲们别急，大概五天左右，这要能成这有机肥还能更肥，让种的东西长得更快。”
众人都惊了。
这猪肥已经够肥了，洒在菜苗上就跟神仙点化了一样噌噌往上涨，怎么还能更肥，岂不是成精。
有人冷不丁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下，他捂着自己的脸颊泪眼汪汪。
“这是真的。”
李大娘白了一眼：“什么真的假的，我们小沐支书做主的事哪里会含糊你们。”
随后转头堆起笑脸问，“小沐啊！这花猪的下家有没有其他人想要。”
说起这个她又虎起脸叉腰：“这个李支书也不靠谱，当时他牵线那个什么供销社员打包票说这花猪没问题都是好猪种长得快，这长得倒是快了吃的也多啊！就这猪背上长得花花绿绿，供销社的人一来，转头就跑了，非说有病不敢收，呸~能跑能吃能跳人家天生长的胎记，怎么就是得病了。”
李大娘自顾自发泄了一通。
胡博士听见不是他感兴趣的事，就跑一边去看要挑选圈定的实验粪坑了。
沐晴没想到小县城里接受能力这么差，眉头轻皱：“还有多少头？”
李大娘：“七八百头！”
一头有一百五六十斤七八百头少说也有两千多斤，这县里的供销社都不敢收怕有问题，其他地方就更加别提了，总不能砸在手里。
就是送到城里去，人家看这么一大批就是肯收肯定也会压价，这么多猪，来回运输费用也是一大笔，再说也不一定能调来这么多大车子运输。
可要是不卖出去，成年的猪一天的食量可是一个很恐怖的数量，这多留一天就多浪费几万斤食料。
“不如全杀了吧！”沐晴摸着下巴，“我记得过年那种腊肉腊肠就是猪晒干做的，到时候直接卖干腊肉运送也方便。”
如果仅仅是因为外表产生了怀疑，那么让别人看不出来就可以。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熏来卖可不容易，自家吃当然就熏一熏挂起来晒就可以，这要是把七八百杀了卖，不说这杀猪、清洗、切块这些繁琐事，就是上大料撒盐烧火熏肉也不是一般人的媳妇能做好。而且这么多得废多少柴火占多大的地，而且这么多的肉挂出来多招人眼。”
“也是”沐晴深感这都是毛病，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没地方再建一个厂就可以，其他的嘛，味道把控徐峰可以参与研制，这流程等熟了之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做什么机器，减少步骤。”
李大娘：“………”
“我不是这意思，这不是咱们村有一个猪厂，再建厂那哪里吃得消，而且这猪还没卖出去赚钱又花了一笔，如今村子处处要钱哪里还能建厂。”
沐晴摆手：“没事，先垫着，这跟建房材料厂赊账都赊习惯了，先欠着过年再还。”
这时一声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村子倒是搞得热火朝天，这欠账还欠出厚脸皮来了。”振石公社砖窑厂的负责人带着人站在不远处一副摆出一副讨债样。
沐晴立刻挂起笑，迎了上去：“马队长稀客呀，怎么想到来我们柳家大队，你这要是来要账，我可没钱。”
沐晴很光棍。
马大队长噎住，黝黑的脸绷不住笑了起来。
“我可刚才听见了，你们村又要干大事建腊肉厂，到时候还不上钱，就把你们村的腊肉都收了，这卖出去，可比欠款值钱。”
这话可不虚，要知道柳家村养的猪肉质鲜美没有土腥味在这一带出了名的，在小市场**别家硬生生多十块钱，就是送到供销社去也比别的村多五六块，要是黑市一头猪七八十也有人抢着要。
可想而知做成腊肉，会有多值钱。
沐晴笑眯眯：“这还没建呢，马队长就惦记的腊肉了，这附近砖窑厂可不止一家，最近想来做柳家村生意的可多了。”
马大队长又噎了一把，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小支书同志，你净会伤口上撒盐。”
自从上面政策放宽，最近建砖厂的村子是越来越多，否则马大队长也不会来找沐晴讨主意。
三十几岁的马大队长收了嘴皮正色起来：“其实今天托大过来，主要是来找小沐支书讨个主意。小沐同志是读书人有文化，自从你接手这柳家村后这日子蒸蒸日上，多少人羡慕。我这也是看我们大队吃不饱饭穿不上衣心里着急，才过来问问你意见。”
沐晴挑眉扫过马大队长身后三五个局促的高大汉子，笑了笑。
“马队长其实不单单只是讨主意吧。”
“这…”马大队长踌躇几下，想着以之前打交道的次数来说，沐晴都是一个光明磊落心胸坦荡，这点事对她可能也不是什么机密事。
便伸手把旁边的汉子推了出来。
“这孩子是我们村的以前也在你们村帮工建过房子，他亲戚跟县里有点关系，说是现在农民工可以上县里干活，还把他安排进建筑队干了一个月，这不前几天回来就说要自己建团队去城里闯。”
“到是好气性，有志气，这确实是条好路。”沐晴点头很中肯。
黑瘦的汉子一下子感受到了鼓舞，眼睛亮了起来，眼眶都湿润了。
只有这位小女支书夸他好气性，有志气，之前听说他不干从城里跑回来，村子里人都骂他是傻了，吃不了苦，忍不了气。知道他想组建团队自己去干又都骂他异想天开，疯了。
可他们没待过城里，哪里知道在城里招人白眼被人挤兑、还克扣工资的滋味是什么？
而且还怕他学了建房师傅的手艺，不断指使他干这干那，都没停过。
既学不到东西又遭人白眼，而且整个建筑队建出来的房子土丑土丑，还没有柳家村的房子好看。
这也是他说服马大队长来柳家村找沐支书的原因。
“所以你是想找之前监督建房子的于卫豪入你的伙。”他说的颠三倒四沐晴勉强总结出来。
马桂平点头又摇头。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只要他肯教怎么管理，还有怎么把房子建漂亮就可以，不敢多耽误他。”
沐晴抬眉眼睛转了转。
“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这刚才谈的腊肉厂的建房……”
一看这事情成了，马大队长立马拍胸脯保证。
“这点小事算什么，砖瓦就算半价，这建房的劳动力我们包了，也不用准备饭食。”
沐晴勾起嘴角：“哪能呢，乡亲们愿意来，都好酒好菜招待，说起来要是这厂起来了，村子里人还真有点不够用。”
马大队长哈哈大笑：“这乡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以小沐同志的能力，要是大吼一声，还怕没人支援。”
“客气了，客气！”
沐晴跟他一路商业互吹引到了乡校。
说起来，三十名民兵，除了两个知青小队长于卫豪跟李国民是在沐晴的请求下，再留半年教会下一批学员。还有徐峰拒绝，计江河身份还不清不楚之外，其他人都分配到各军区去报到了。
新来的学员招了四十多个女生，七十多个男生。
女生一眼看去参差不齐但统一都是枯黄干瘦，男生就不一样了，大部分都是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很少饿过。
毕竟女的学员免费，男的学员就要付出一部分伙食费。
这是没有办法的，时代如此，这乡下人家在富再得宠，女孩子总归是个要帮忙干活，就是学到了也是人家的何必倒贴钱，给别人家培养。
要是不免费基本没几个人来，不过说是免费也只是打了空条欠款，要是能进军校拿到了津贴，还是要把钱还回来的。
男学员就不一样，半大的小子吃的又多带点口粮给点票，就能找到长期饭票，还能学东西，还教识字，三个月后还能去当兵拿铁饭碗，这样的好地方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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