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嘉宾就都会拿到台本，自然知道卡片里会是在这里第一次亮相的舞台时长。
但实际情况远没有台本一样被剧透完整。
比如他们忙忙活活数清手上的卡片，把时长一加，只有两分零一秒。
“怎么还有空白卡片。”
张极把一沓纸片重新翻遍，确定只有两张标上了时间。
“全场最大的120秒和最小的1秒都被我们拿了，怎么不算一种成功。”张泽禹说。
“我们准备的舞台都快四分钟了。”苏新皓捂着嘴小声道。
“现在到录舞台中间应该还有三个多小时，回练习室和老师商量看怎么办吧。”
“没想到真的会这么来，一点儿黑幕也没有。”张极坐上车，感叹出声。
“人家凭什么给，说不定都是这样。”张泽禹说。
“其实挺有意思的，这么真的东西不是已经很少了吗。”
左航缓和着气氛。
“有，只是不在我们身上。”任飞衍默默道。
“谨言慎行。”
苏新皓看了一眼任飞衍。
任飞衍愣了愣，瞬间联想到了连他也看到过的那件事情，了然地拍了拍苏新皓的肩。
*
本着尽量完整好看的原则，最后和编舞老师一致决定在在六人都有唱段的前提下筛减，只需要重新排演一部分的走位。
“当时舞台预录的时候是怎么录的，录的全曲是吗？”编舞老师问。
“这次舞台没有预录。”朱志鑫说，“说是这个环节就是这样的。”
“好新鲜的节目，好赤鸡啊。”张泽禹瘫倒在地板上，“后面还有很多直播。”
“直播什么？”
“就节目啊，边录边播。”张极说。
任飞衍闻言忽然乐了起来。
“笑什么。”朱志鑫拍了他一把。
“我在想如果今天没有中场休息还是直播，会多有意思。”任飞衍笑着说。
“到时候我们就硬把全曲都演了，”张极搭腔，“别人不问，我们不说。别人制止，我们惊讶。”
任飞衍乐得更大声了。
“拒绝超时长表演但拒绝不了超了时长硬要表演是吧。”
话音一落，瘫在练习室地板上的一伙人一块儿诡异的嘿嘿笑起来。
任飞衍觉得今天就算是只给他们1秒也能给这么傻乐过去。
多乐乐吧，啥都不是事。
*
一百二十一秒。
充斥在所有感官的伴奏，鼓点，同伴的声音。
在这最后一秒骤然停止。
任飞衍喘息着，抬起眼。
照耀在面前的灯光显得高而远，像那颗无法触碰到的太阳。
他像在某个时空缝隙里疯狂地穿梭，最后侥幸的降落。
这就是他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感受。
“……任飞衍！”
任飞衍顿了顿，看了过去。
是那个前辈。
“方便来一下吗？”
任飞衍时常觉得她并不像前辈，除了和他们将近的年龄，脸上总是明朗的笑容，还有什么东西让他这样感觉。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一种该如何形容的东西。
任飞衍回脸正对上朱志鑫的视线，朱志鑫朝他点了点头。
他跟着前辈穿过舞台，绕进休息室。
上午还没有见过的设备此刻赫然出现在休息室里，放在并不相配的化妆桌上。
“我要给你听这个。”
前辈说着，按下播放键。
很前卫。偏激，颓废，疯狂……好像每一处都打着前辈风格的标签。
“很好听。”任飞衍酝酿了很久，最后还是这样说。
前辈需要的可能不是只为了表达夸赞的冗杂的赘述。
“没啦？”前辈睁大了眼睛看他，“这是你的歌啊。”
“……我的？”
任飞衍没来得及装，真实的反应先窜了出去。
“是不是我改动太多，你听不出了，”前辈说，“不应该呀。”
“可能是前辈给我改的太好，我觉得自己实在是配不上了。”任飞衍打着圆场。
“你让我帮你听听，结果我没收住改动太多，最后干脆就做了整首，感觉是鸠占鹊巢了。”前辈笑着，“不过这一版也是给你听听，你的原版也一起留着，以后有机会再合作的话可以把这首歌重新拿出来用。”
任飞衍放松下来。
前辈太温柔，完全看穿他的紧张和无措，却还周全着照顾他。
“一定，是我们的荣幸。”他笑着说。
“……老师，可以打扰一下吗？”门被敲开，朱志鑫探进头来。
*
“能别坐在我旁边吃橘子吗。”张极说，“医生说了我养两天就行了，弄得跟我住院了似的。”
“我没吃饭，还不能吃点橘子了？我是不是拿个小刀削苹果才能堵上你的嘴？”
任飞衍瞥了眼张极冷敷着的脚踝。
这么高的个儿，脚踝是不是太细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容易不小心扭脚吧。
“你一走我就崴了。”张极看着他。
“什么意思，讹我。”
任飞衍不为所动。
“他是看着你离开的背影好伤心好伤心，伤心欲绝。”朱志鑫凑了过来。
“好恶心。”张泽禹拿了个橘子参与进来。
张极在满是橘子香气的空气里无奈的阖上眼睛。
“需要注意什么，怎么说的。”朱志鑫问张极。
“需要我的队友们注意不要踹我的脚。”
“哇，要是我的脚也会梦游呢，可不是我能左右的。”任飞衍欠儿嗖地接话。
“也会？谁梦游了？”张泽禹虽然说着问句，但眼睛已经看向了左航。
“我？”
左航指了指自己。
“嗯。”张极点头。
“我踹谁的好腿了？”左航眼睛都瞪大了。
“他。”张极指着任飞衍。
“没踹。”任飞衍挥了挥手。
左航犹豫了一下，许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回忆，手足无措四个大字挂在脸上。
“没事儿。”
任飞衍拍了拍左航的手。
“我进去的时候你俩正扭打呢，所以上完药就让任飞衍在我那儿睡了。”张极说。
“上完药”三个大字跟着导弹一样朝左航一砸，任飞衍看着都恨不得自己才是梦游的那个。
至少不用看着左航这么担心他的表情。
特别受不住。
因为左航看起来很认真。
“诶呀，没事儿。”
任飞衍只能重复着，连嘴欠一句的能力也一起消失。最后把橘子一把塞进嘴里，尿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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