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疯地往前窜，任飞衍只觉手掌磨得生疼，身后还有人在不断地抓自己的脚腕儿。
“看到出口了！”左航大喊，率先爬了出去。
说是爬，倒不如说任飞衍是连追带拽掉出来的。左航眼疾手快地踢来张垫子，才算结结实实接住了任飞衍。
他正要回头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像耗子一样在这么窄的甬道里追人，出口就滑下了一扇机关，紧紧锁上了。
“……这还能叫密室逃脱吗，叫生死追击差不多。”任飞衍草草拍了两把灰站了起来。
左航撑着双膝，喉咙不停滚动。
“渴了？”
“不是，洞里灰太多，感觉喉咙被糊住了。”左航说。
“刚刚朱志鑫的声音是不是在我们前面？”
“对，我们爬得太过了，洞中间应该有个岔口才对。”
他们掉出来的这地儿光线阴暗，没有布置过游戏关卡的样子。门口立着一排身穿盔甲的假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朱志鑫！”任飞衍叹了口气，只能喊了。
“我在这！”
是朱志鑫的声音。
“你在哪！”左航回话。
“我被困在一个玻璃房里！”
玻璃房……
“这个密室是不是叫记忆碎片。”任飞衍问。
“是啊，我还没见过名字这么温和的重恐密室。”左航说着抓了个什么，“这有电话，试试能不能拨出去。”
“嘟嘟嘟——想救你们的朋友吗，就和我一起玩游戏吧。”
是那个小女孩。
“我会问你们三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回答不上来，就永远都见不到他啦。”
左航看了眼任飞衍，“由一个人回答行不行。”
“那可不行，你们两个，要同时回答正确才行。”
任飞衍也看向左航，猝不及防地和他对上了眼。
“我可以。”任飞衍说。
“那我可开始提问了，第一问，TOP登陆少年组合最想实现的目标是？”
原来是节目组安排的问答环节。
任飞衍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左航的视线，把手自然地放在了嘴唇上，食指朝向指了指。
“the way to the top。”
“恭喜，答对啦！接下来可不会让你们再有侥幸的机会——如果TOP登陆少年组合任飞衍变成女生，会最喜欢哪一位成员？”
“我自己。”
“他自己。”
这题答得比第一题还要利落。
作为团队里数一数二自恋的，必是当仁不让。
“很有默契嘛，最后一题可要测试一下你们的友情了。朱志鑫被我带走后，我问他谁最有可能把他救走，他回答了谁？”
“这算什么问题。”任飞衍说，在这个密室里同组合的只有他们仨，完全是挑拨离间的二选一。
“随便说一个，看运气呗。”左航说。
“任飞衍。”
二人回答。
“唉，真没意思。钥匙就在第一个假人的头盔里，本姑娘乏了。”
电话挂断了。
“蒙都能蒙对啊。”左航说，“还是不够犀利。”
“不够犀利。”任飞衍附和道。他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他知道朱志鑫选自己的原因。
“别太伤心我的好哥哥。”任飞衍把钥匙拿出来，笑得二五八万。
“起开。”左航把脸撇开了，不知道是不习惯这种肉麻的称呼，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
两路人成功在玻璃房外汇合，这玻璃房搭成了一个立体的圆弧形，朱志鑫堪堪的坐在正中。
在npc的激情演讲中，故事的来龙去脉逐渐清晰。和任飞衍的猜想一样，伴随着悲怆的音乐响起，玻璃房被敲碎，破裂的碎片像那些不值得留恋的回忆一样分崩离析。
灯光大亮。
结束了。
任飞衍摸了摸胳膊上立起的寒毛，这糖做的玻璃罩崩坏的场面还挺壮观。
朱志鑫甩了甩掉了一身的糖片，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腿麻了，坐了好久。”
“撒花，下班！”前辈在旁边喊着，又朝他们三塞过来几瓶水，“你们三个不知道，这是我在泪婆婆那儿要来的，这里面可都是泪婆婆的眼泪，喝一口可以返老还童。”
“泪婆婆是谁。”
“这里面npc的名字。”
“快喝，喝完让我和两岁的朱志鑫玩会儿。”任飞衍推了推朱志鑫。
“你不是不喜欢小孩。”
“我说的是玩儿小孩。”任飞衍说。
“没人性。”左航笑着说。
*
这会儿还早，第一次在下午三点多就收工的。
任飞衍被阳光晒得骨头都快酥了，人像睡了好觉一样舒服。
“我们现在回去？”他问。
“你想去哪儿吗。”左航说。
“我问问他们什么情况。”
任飞衍刚开始打字张极就打来一通群电话。
“我发地址了，你们来这儿。”
霸总都没这么霸道吧。
“不去。”任飞衍直接说。
“有你喜欢的东西，不来后悔一辈子。”
左航听了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声，成功激起对面的辩解欲。
“我们刚结束，本地的几个老师都推荐这家店，甜品店，楼上还有饭店，一块儿来呗。”这会儿换张泽禹接电话了。
“行，我们现在出发。”朱志鑫说。
“什么意思，我说你们就不来，我闹脾气了。”张极嚷了一声。
任飞衍听着动静没忍住乐了。张极这人说话总带着一种撒娇的调性，横竖听都是在撒娇啊。
“好了，知道了小公主，哄哄你。”任飞衍说完也不等张极暴起，直接挂断了。
“好嘴。”左航默默竖起大拇指。
“过奖。”
他看了眼左航，想起了密室里的对话。
左航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任飞衍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算左航够敏感，也只能证明他任飞衍记性变差了，甚至说他把初心丢了也行。
任谁都想不到，现在的任飞衍根本不是他们过去认识的那一个。
任飞衍舒出一口气，这些人比他想得远要细致，看来他得再做精细一些才行。
在密室似乎散尽了阳气，车上没人说话。
任飞衍翻了翻社媒，才发现他们之前三天三晚的综艺今天放出了第一期。
开头就是他们抢着出发顺序的画面。
分明就是前阵子的事情，现在看却觉得莫名陌生。
“有人说你嘴又毒了很多，问你在哪儿进修的。”朱志鑫忽然说。
“你也在看啊。”
“我看了眼评论。”
“天机教我的，托梦来着，人话六级。”任飞衍张嘴就是扯。
左航乐了乐，“谁来替天机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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