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震动中,沈昭一把抓住林砚的手腕,影子化作绳索缠住头顶横梁。碎石如雨点般砸落,陆川用身体护住昏迷的苏棠,江野则疯狂敲击着便携式电脑,试图寻找逃生通道。
“东南方向有密道!”江野扯着嗓子喊道,“但能量干扰太强,我只能定位个大概!”
林砚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凤凰之力在体内乱窜。方才与祭司的交锋,让她封印的力量出现了裂痕。她挥出一道火焰,将逼近的僵尸逼退,“沈昭,你带苏棠先走!我们断后!”
沈昭摇头,影子如蛛网般笼罩四周:“一起走!”五人在崩塌的地道中狂奔,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苏醒。
当他们终于冲出密道,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毛骨悚然。月光下,一座巨大的青铜古镜矗立在祭坛中央,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却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祭坛四周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与苏棠在地道中触发的献祭阵如出一辙。
“这是...镜渊?”苏棠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声音中充满恐惧,“传说中连通墟界与人间的禁忌法器,每面镜子里都囚禁着一个被困的灵魂。”
她的话音未落,青铜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镜面的灰尘如活物般蠕动,露出清晰的倒影。众人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在诡异地扭曲变形,脸上浮现出与祭司相似的腐烂纹路。
“别看镜子!”沈昭大喊,影子瞬间包裹住众人的眼睛。但已经晚了,江野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电脑掉在地上。他的瞳孔变成了灰白色,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祭坛。
陆川冲过去想要拉住他,却被江野反手甩出的电击器击中。强壮如他也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林砚挥出火焰,却发现火苗在接近镜子的瞬间变成了幽蓝色,反而让镜面更加明亮。
沈昭感觉怀中的青铜面具再次发烫,三尊面具同时悬浮在空中,与青铜镜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这次不再是零散的画面,而是一段完整的往事——
百年前,云顶观的掌门为了彻底封印墟界,将自己的魂魄献祭给镜渊。他用七尊青铜面具作为钥匙,将镜渊的力量分割封印。但同时也留下预言:当影卫与灵凰相遇,背叛者将解开镜渊的封印,带来灭世之灾。
“原来我们一直在按照他们的剧本走。”沈昭喃喃自语,影子不受控制地膨胀。林砚察觉到他的异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沈昭!清醒点!江野的情况不对劲!”
此时的江野已经走到祭坛边缘,他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能看到体内有黑色的雾气在流动。苏棠突然挣脱陆川的搀扶,冲向江野:“他被镜渊控制了!必须打破镜子!”
沈昭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苏棠的指尖刚触碰到镜面,整座祭坛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青铜镜轰然炸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有沈昭被黑影刺穿心脏的画面,有林砚的凤凰之力暴走毁灭城市的惨状,还有陆川站在满地战友尸体上大笑的诡异场景。而最中央的碎片里,苏棠正戴着青铜面具,对着他们露出森然的笑容。
“这是镜渊的幻术!”林砚大喊,火焰将靠近的碎片烧毁,“别相信看到的!”但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画面——沈昭倒在她怀里,而凶手正是她自己。
陆川突然举起猎枪,对准空中的碎片疯狂射击。但子弹穿过碎片后,反而改变方向射向众人。沈昭的影子及时挡住子弹,却在接触到幽蓝火焰的瞬间开始腐蚀。
“这样下去不行!”沈昭抹去嘴角的血迹,“我们必须重新封印镜渊!苏棠,你能找到镜渊的核心吗?”
苏棠脸色苍白,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纹路:“我...我感觉有东西在我的身体里...”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整个人漂浮起来,声音也变得阴阳怪气,“想要封印镜渊?那就用你们的灵魂来献祭吧!”
林砚挥出火焰,却被苏棠轻易化解。更可怕的是,她胸口的凤凰刺青开始反向吸收火焰,将其转化为幽蓝的邪火。沈昭的影子缠住苏棠,却发现影子正在被她体内的力量同化。
“沈昭!攻击她手腕的纹路!”陆川不知何时已经冲到祭坛边缘,将一枚特制炸弹贴在地面,“这是我用镇魂符改造的,或许能...”
他的话被爆炸声淹没。强烈的气浪将众人掀飞,沈昭在混乱中看到苏棠的身体四分五裂,化作无数黑色雾气融入空中。而在雾气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镜面漩涡,里面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
“这才是镜渊的真面目。”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绷带祭司从漩涡中走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能看到体内跳动的黑色心脏,“感谢你们帮我破除封印,现在,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
他抬手间,空中的碎片开始重组,形成一个巨大的铜镜。沈昭、林砚和陆川的身影被困在镜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而江野则站在祭司身边,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你们以为背叛者是谁?”祭司阴森地笑着,“在镜渊的力量下,人心的黑暗会被无限放大。而最渴望力量的那个人,自然会成为最好的容器。”
他的手指指向江野,后者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黑色雾气几乎要破体而出。沈昭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集中所有力量,将影子化作利刃刺向镜面:“江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吗?你说黑客的字典里没有‘屈服’二字!”
被困在镜中的江野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就在这时,林砚胸口的凤凰刺青发出耀眼的光芒,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镜面:“沈昭,一起试试!灵凰与影卫的力量,或许能...”
两人的力量在镜面上相撞,产生剧烈的爆炸。在光芒消散的瞬间,沈昭看到苏棠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她的手中握着第四尊青铜面具,眼神坚定:“我没事!快!面具的共鸣能...”
她的话被祭司的怒吼打断。但已经来不及了,四尊面具同时发出光芒,形成一道光柱射向镜面漩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镜渊开始崩塌,祭司的身体也在光芒中逐渐消散。
当一切终于平息,五人疲惫地躺在地上。江野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到底干了什么蠢事?”苏棠苦笑着摇头,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黑纹:“镜渊的力量太可怕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剩下的面具。”
沈昭看着手中的四尊面具,暗纹已经连成了大半圈。他知道,更可怕的挑战还在后面,而那个关于背叛者的预言,依然像一把利剑悬在他们头顶。
林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一站去哪?”
“去申城最大的地下黑市。”沈昭握紧面具,“我有预感,第五尊面具就在那里。但这次,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夜色中,五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身后,镜渊的废墟中,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闪烁,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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