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水有些甜,席嫒把椰子接过来就去牵楚以期的手,楚以期侧着头看了半天,终于有点舍不得地把席嫒的口罩拉了起来。
“去哪里呀?”
“不知道。”
跑过几年的时间,席嫒再一次问楚以期:“去哪里呀,楚老师?”
楚以期稍稍愣神,那么一瞬间的光影重叠,又割裂了时间。
于是终于回到现实,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真实。
“可是我没有点我没有点奶茶诶。”席嫒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以期。
楚以期笑了一下,带着点早有预谋的得意。
“我可是已经点了哦。”楚以期又顿了一下,说,“给你点了常温的。”
席嫒点头,点完就开始许愿:“我想喝……”
话没说完楚以期就抿着点笑开口:“五分糖,豆乳米麻薯。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
“说吧。”
“我想去套娃娃。”
“把我当许愿池里的王八呢?”楚以期本来以为是什么事呢,结果是看运气的事席嫒非要许愿。
席嫒无理取闹:“你说让我说的。”
“你说了我也没说我一定会做啊。”
闹了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一到桥附近便看着了一处套圈的摊位。
席嫒停住脚步,瞥过一眼楚以期。楚以期强忍着笑,最后说:“请这位戴着口罩的小姐走进人群,真是装得不行。”
“其实零个人在乎我。”
席嫒拽着楚以期的手腕走过去,一口气直接买了三十个圈,下巴一抬,特别干脆:“看,朕送你的虎符。”
“你这个昏君。”
席嫒毫无意见,笑着往楚以期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环:“好的,请小楚长官快去试一下。”
“是,皇上喜欢哪个?”楚以期别开头,像是自己真的能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一样。
“喜欢那个蓝花楹风铃。”
楚以期比划几下把手里的毛绒线圈丢出去,落在毯子上没什么声音,也当然没有中。于是楚以期头也不回地伸出手,席嫒便递了过去,顺带自己也扔了一次。
挂到了一个竹蜻蜓的边边。
摊主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姐姐,一个很乖的长相。她直接拿了一个新的竹蜻蜓给席嫒。
“这个也算吗?”
“听你们讲话不是这里的人,难得来一次,当然可以的。”摊主眨眨眼睛,继续说,“你们很漂亮。”
“谢谢,你也超级乖。”席嫒弯着眼睛。
刚刚接过来,席嫒就用食指支着蜻蜓往楚以期眼前晃:“是谁那么厉害?”
“不准炫耀!”楚以期别开头,摸索着拿了一个新的环。
“那送给你呢?”
楚以期不觉勾起一点笑,压也压不回去:“那就……不用谢。”
最后两个圈,楚以期总算是精准落到了风铃上面,席嫒配合捧场:“特别特别厉害呢,真是以前去洛阳那几节射箭课没白学。”
“……”
楚以期沉默好久,咬牙切齿:“骂我?”
“没呢呀,胡说。”席嫒别开脸,装都不打算装一下。
“你明明就是。”
“你主观偏见。”
楚以期蒙住耳朵:“你就是狡辩!”
“啊……”席嫒一个字八个弯,“楚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那个……”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拌嘴,“你们是……楚……”
“嘘——”席嫒和楚以期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异口同声,并且还有同步的手势,最后一起补充,“不是呀。”
三个人你看我看然后开始笑个不停,粉丝也超级配合,超级小声:“只有你们两个吗?看到接机视频大家都在来着。”
“他们说要吃烧烤我们来买奶茶。”楚以期解释。
席嫒超小声补充:“顺便悄悄玩一会儿。”
“好的好的,可以拍个合照吗?”
“当然。”
席嫒垂下眼就看见了她包上挂着的棉花娃娃,是好久以前超话里以CP名义发起的公益活动限定。
席嫒自己也收藏了一组。
营业时间两个人都非常地积极,快门按下的一刻,她们的眼神望向镜头,却看向了彼此。
月色晕染开,溶解在了黄白灯火里边。
“你和我们一起去吃点什么吗?”楚以期看她要走,还是问了那么一句。
粉丝明显犹豫了一下下,但是还是说:“不了,我今天和朋友出来拍照的。”
“对啦,这个你喝吗?”席嫒把手机递过去一点,是一个点单界面。
席嫒点好五杯奶茶说好让粉丝和好朋友可以去拿的时候,楚以期和她都正好收到了传过来的照片。楚以期收藏了她和席嫒望向对方的一张,全部保存。
“注意安全。”
“演唱会什么时候见?”女孩子的声音含着笑。
席嫒和楚以期笑了一下,说:“今年见吧。”
几个人出来得早,回去也是也还不算很晚,于是喻念汐抱着枕头来找席嫒和楚以期的时候两个人正闹得起劲。
楚以期刚刚把行李收拾好,“如果啊,如果我现在就睡觉。”
“那你将会现在睡着的。”
席嫒擦着头发过来,拨了一下床头灯的流苏,听见了楚以期的声音:“那我将会被你气死。”
“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不是,等等,我忘记我刚刚想说什么了。”楚以期拍了一下一直抱着的枕头,开始假装生气:“你糟糕得不行!”
“嗯嗯。”席嫒尝了一块果脯,眼睛睁大了些,像是惊喜一般,然后转向楚以期积极分享,“这个西梅你快尝一下,特别好吃。”
“真的吗?”楚以期将信将疑。虽然她们对待果脯类食物的喜好很像,但是楚以期不是很相信席嫒的为人。
——席嫒就是一款很奇怪的人,和她不熟的时候那是一个外热内冷的,真正一熟起来私底下就会变成一个幼稚得没边的模样,但是又会在遇到正事格外可靠。
在坑人这一方面席嫒也格外有耐心。
“嗯嗯嗯。”席嫒点头,眼里没有任何别的成分,全是对自己会挑零食的得意。
楚以期还是不太相信但是伸出手去捏了一个过来。
特别特别酸。
非常非常糟糕。
楚以期皱着一张脸艰难咽下,席嫒就很无辜地把右手拿着的一罐话梅递到面前。
“对不起亲爱的,我忘记是这一罐了。”席嫒眨巴眨巴眼睛。
楚以期别开头,悄悄瞄了一眼,说:“再也不会相信你。”
“真的吗,我保证这一次是真的。”
楚以期在席嫒又一次拽着自己的袖子晃的时候还是很快转过头拿过来一颗又很快转回去赶紧吃掉。
片刻之后:“这个好吃诶。”
席嫒笑了一下:“真的不相信我了吗?”
“事情过去了但是伤害永远都在。”
“那怎么办,可怜的小席已经在同人圈当了好久望妻石了,小席又做错了什么呢?”席嫒靠着枕头,抱起来一个方枕。
“这个楚以期已经在你口中的同人圈里带了两年小孩了。”
“回来吧楚老师,我们可以一起养。”席嫒看着楚以期,像是玩笑又像是真心地某种暗示。
楚以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顺口就接:“楚老师太累了,没了。”
“没事的,呼叫垂影,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乖宝宝。”
楚以期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好像对话的走向莫名其妙地歪了十万八千里,于是僵硬转话题,看了一眼录像:“放过我们的后期老师,扒拉半天录像带发现了零个可以剪的素材。”
“可以放假料屋。”
席嫒的话落了地,两个人都后知后觉她们真是好久没有过这种轻松的时候了,满口胡说八道没有一句中听的。
但是又格外想念这种氛围,都想要多装一会儿。
短暂的安静过后,话题终于正常一点。
楚以期拿着下午刚买的东西,说:“这个牛肉干好吃,你快尝尝。”
“我要是有一天因为体重而试镜被拒……”
“那真是你长胖了。”楚以期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像是报复。
“你睚眦必报。”席嫒却带着笑看向楚以期。
“你五十步笑百步。”
“我明明以德报怨。”
席嫒说着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摸出来一个青梅糕。
“你快说我特别好。”
“你糟糕。”楚以期并不认账,只是拿了青梅糕就赶紧缩回手。
“你乱讲。”
席嫒眼里闪着细细碎碎的笑,倒像是漏过了梅子树的月光。
楚以期接住了席嫒丢过来的抱枕。
她们最开始能够玩到一起,除了针锋相对里诞生出的惺惺相惜,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她们都算是对方眼里“有意思的灵魂”。
像是时不时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时不时的戏精上身,又或者能够毫无迟疑地接过对方抛出来的梗。
像是,她们成团后不久前有过的一首歌的MV录制,搭了一个校园的场景。
席嫒一身黑白色校服,染回了黑色的头发束成高马尾,又因为自然卷打着旋,像是精心设计。
楚以期指尖悬着笔,很恰好地保持了平衡,她倒是沿袭了好学生的习惯,低下头竟然是认认真真地看起了化学有机合成。
两侧的辫子蓬松又像是随意,却让楚以期突然鲜活起来,比真正高中时的她要自由灵动很多。
楚以期画着有机物,席嫒也转过来半靠着椅背,晃晃悠悠,突然抬眼仔细打量楚以期的眉眼。
楚以期扫了她一眼。
那时候的楚以期对席嫒没有后来的想法,席嫒也格外地迟钝,于是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她们挨得太近了,几乎是要鼻尖相处的姿态,整双眼睛只能瞧见对方的面容。
“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吗?”
席嫒说:“哇这个好好看,是两只鸟一起提着一个布袋子吗?”
“……”
楚以期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憋出来一句话:“你说有没有可能,两个溴,这是苯环。这一整个叫……叫什么玩意随便了。”
明明楚以期不管是写字还是写化学书都蛮工整,也很养眼,但就是席嫒天天喜欢随便逗人。
逗人就算了,还要从楚以期手里边拿过笔画一个小表情——一个苯环的式子,中间的圈圈画得超级大,配上了席嫒的文字:“哦——”。
“…………”
幼稚鬼在哪里?
席嫒就在评委席,可以大声喊出名字。
楚以期抢回来笔,侧着头用两个人都可以比较好辨认的角度画表情包,是凯库勒式的苯环,像是一张嘴唇抿成直线的简笔画小人,配上了文字:“我真是无话可说。”
并且把“话”和“说”替换成了五线谱的“fa”和“so”。
两个幼稚鬼就是该凑在一起玩。
音乐生也是,一句话八百个梗,无障碍加密交流。
席嫒又画苯环,这一次是把下边一条线弯了一点点:“嘻嘻”。
楚以期继续画:“不嘻嘻”。
“事情过去了”,所以期期你也可以轻描淡写提起谣言和雪藏的那段时间,提起分开的两年吗?
这个浧落下一章写甜甜的小情侣可以吗?
——可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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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放假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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