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急了,见他一丝要带她走的意思都没有,什么计谋都再也想不到,抓住他推门的手,拦在门前:“带上我吧!”
女子柔软的骨骼和肌肤触在手背上,容州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连她说的话都没听清:“什么?”
“我说,带上我一起走吧,我有解药的配方,还能洗衣做饭……”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做的事情,拦着门的手往上抬了抬。
“容将军,该走了。”门外是阿武提醒的声音。
阿鸢更急了,摇着头:“我真的会做很多事情,带上我吧。”
“阿鸢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情,害怕都城也同镇上一样会发生战乱,可我去的地方是军营,不可带女眷。”容州为难道:“你放心,都城不会失守,留在这里是安全的。”
阿鸢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不是那个意思……若是你离开,还会再回来吗?”
容州更不解了:“阿鸢姑娘,我得听从军令,大将军让我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大概率是不会再来。
阿鸢胸口像是风箱,喘着气眼睛也左右瞟,咬紧下唇,在阿武再次催促的时候,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想要跟着你!”
满室寂静。
屋外阿武的催促声也消失了。
容州震惊又不解的愣在原地:“阿……阿鸢姑娘,你在说什么?”
话已说出口,阿鸢闭了闭眼,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是,我喜欢你,当初在赵家村的时候就觉得你不错,但那时没想那么多,如今重逢令我很意外也惊喜,不想就这么错过,你考虑一下吧,我也不错的,带着我培养一下感情。”
“你觉得如何?”
阿鸢侧脸上升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这些话索性一次说出来,恶心也只恶心这一回。
“容州,我知道你没有婚约……”
容州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庆林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在门外喊道:“容将军……”
“军营里都是男子,不适合你跟着。”容州已经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拒绝。
阿鸢装作没听懂:“我会帮忙做饭,帮忙洗衣,帮忙包扎……”
“想跟就跟着吧,即刻出发。”容州不愿继续深思下去,草草应付下来。
推门出去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的几人下意识撇开视线。
阿武抿了下唇:“都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吗……”控制不住看向他身后一脸笑意的女子。
庆林也看过去:“阿鸢姑娘是要去哪?”
“我与你们一同走。”
庆林摸摸鼻尖,转头看向阿武:“将军和阿鸢姑娘好上了?”
他这话即使再刻意放低声调,还是被在场众人听个一清二楚。
除了阿鸢,皆转头不答。
孙卓拿着一个小包袱递给阿鸢:“这是师傅替阿鸢准备的,要你离开都后再看。”
阿鸢轻点他的额头:“没大没小……”拎着小包袱掂量一下,估计是干粮。
朝着正前方的屋子喊道:“孙老头,我会回来看你的!”
走出都城,一路看见曾经替孙老头抓药的药铺和烧鸡铺子还有糕点铺子,这一年来的时光匆匆而逝,有了孙卓的陪伴,她离开后孙老头也不会太孤单,还能打起精神把药理知识传授下去。
阿鸢跟在容州身边,对出城后的一切都好奇,东瞅瞅西看看,无视容州的欲言又止。
别想再甩开她,剩下的事情都好说。
“咱们就这么走着吗?”几个时辰过去,阿鸢小腿酸胀,有点走不动了。
容州停下步子:“原地休息一下。”向跟在后面不远的几人说道。
随后扫清路边石头上的雪,把自己的包袱垫在上面:“坐下休息吧,得一路走到城外驿站,我们的马拴在那里。”
阿鸢松口气,还以为要一路走去军营呢。
这个时候能打开孙老头给她的包袱了,激动又期待的解开扣,没想到包裹的还挺严实,里面还是一层布包,又解开一层又一层,在她即将耐心告吹的时候,看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郑重打开,居然是十两银子。
还有一张纸条:出门在外少不得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真的困难了就用,不准随便乱花!
阿鸢又好气又感动,心中五味杂陈,她悄悄红了鼻尖,眼眶微酸:“这个孙老头,总是嘴硬心软,分明不放心我,还要把话说的难听一点。”
容州看见银子也猜到了:“他对你不错。”
阿鸢从未把这里当成过书中的世界,所以格外惜命,也把乱世之中百姓的不易看在眼里,对书中男主和女主的所作所为倍感钦佩。
就连容州也是她心里的英雄。
“吃吧。”一张薄饼递过来,阿鸢看向同样面冷心热的容州。
“多谢。”
几个时辰之前还在大言不惭的说喜欢他,如今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可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咱们是直接去军营吗?”
“嗯,位置很偏僻,所以,下一个城镇如果想买什么东西可以提出来,一旦入营轻易不得外出。”容州以为她要反悔:“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给她反悔的机会,也是这一路行进速度缓慢的原因。
阿鸢坚定摇摇头,她才不会反悔,如今哪里都是战乱,还是跟着他最安全。
休息了一炷香之后继续赶路,到达城镇的时候阿鸢好歹看见一丝烟火气。
容州与阿武交代道:“你们先去牵马过来吧,再租一辆车厢。”
阿武看向四顾张望的阿鸢,点点头:“好。”
只剩下阿鸢和容州。
“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容州怕她会不好意思开口,才故意把其余人支出去。
阿鸢在赵家一直过的很节俭,在孙老头那里虽然吃喝不愁,一些用品还是紧缺的。
走到一间胭脂铺门口,阿鸢扭头看向容州:“麻烦你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不急。”容州转过身去。
“姑娘是想要胭脂水粉还是珠钗首饰?”掌柜是一位面容艳丽的女子,见她进屋后就主动攀谈起来。
“外面那位是姑娘的夫君吧,真是疼人,能陪着来挑选……”
阿鸢面颊一红:“我不是来买胭脂水粉的……”左右盼顾贴近掌柜耳侧小声说了几句。
掌柜捂唇笑道:“明白了,姑娘随我来。”
阿武和庆林牵着马和马车从街头走来,看见站在胭脂铺门口的容州,面色沉了一下:“容将军,咱们要去的地方,带着阿鸢姑娘,多有不便吧。”
何况还是个爱美的。
容州抿了一下唇:“她无处可去,在营中安顿下来后,若是她不适应,再替她找别处安置。”
阿武还想再说几句:“就算是她曾救过将军性命……如此也不妥……”
庆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说了。”
“阿鸢姑娘对我有恩,你们无需再多说,她的事情我会亲自操办。” 容州转过身,看见阿鸢面红耳赤的从胭脂铺走出来。
“还有需要置办的吗?”
阿鸢摇摇头。
“上车吧,粮食和水都在车厢里,困了就睡一会儿,估计得半夜能到。”
这不比春运赶火车要强多了,她自己坐在马车里,容州和阿武骑在马上,赶马车的是庆林,马蹄滴滴答答时快时慢,厚重的棉被铺在身下的凳子上,透过一般厚实的帘子能看见白雪皑皑的青山和挂着霜的树枝。
身边的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是几张还热乎的饼子,水壶也鼓鼓囊囊,心中安定许多,对前路的未知似乎也在容州周到的照顾中得到缓解。
她能看出来阿武对她的不友善,庆林或许无所谓,其余人多少都带着些意见,她能理解,带着她就相当于带着一个累赘,走到哪里都有顾虑,他们行事向来不拖沓,容州为了照顾她,这一路已经再三破例。
想要融入到他们当中,势必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能令他们另眼相看。
她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做决定以后跟着容州,就会想办法立足。
天寒地冻,几人骑在马上面容裹着一层霜,哈气凝聚在眉睫。
行至一处树林密布的地方,容州:“原地休息。”
阿武仍然颇有微词,忍了一路终于脱口而出:“容将军,原本几个时辰的路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为何要休息?往日也不是没赶过路。”
庆林看出几人之间气氛不对,识时务的闭上嘴只盯着一旁看。
容州垂眸:“是我拖慢了行程进度,若是大家都不想休息,就继续赶路。”
没有解释和辩解,一句郑重的歉意把责任都揽过去,阿鸢坐在马车内听得真切,却没有任何理由出言解释。
庆林不得不站出来:“阿武,容将军只是担心咱们挨饿受冻,又没有什么急事,慢一点就慢一点,大家都冷了,吃点热乎的填饱肚子。”说完,拉着阿武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并主动替他清扫开上面的飘雪。
阿武握紧拳头心底懊恼,他刚才冲动了,坐下后垂头一言不发。
一块热乎的饼伸到眼前。
“吃吧,是我没考虑到大家的情绪,过后我会与兄弟们解释。”容州与阿武认识最久,清楚他的脾性,不愿他心底生出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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