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架被猛然推的晃了一下,金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看来她还真的是对容将军有意思。
阿鸢装作无辜:“金姑娘,你怎么了?”
金花松开握紧在一起的手,手心已经被掐出指痕,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语调,尽量平稳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震惊……没听说容将军有有婚约……”声音渐小。
阿鸢抿唇偷着笑了一下,扯平嘴角绷着,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金姑娘,为何如此惊讶?容大哥为人不善言辞,即使与我有婚约也不会四处去说,就是个闷葫芦。”
说的好像她多了解一样,实际上快要憋不住笑了。
金花匆匆收拾好心情,杂乱的情绪一股脑憋在心里:“阿鸢姑娘,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活没干完,就先回去了。”
阿鸢客套道:“再聊一会儿呗……”
看见金花匆忙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抿唇笑出来,一回头,看见容州沉眉黑眸站在不远处,嘴角的笑戛然而止。
“婚约?”容州沉声不解。
面对着不久前刚解释过,说喜欢那些话只是一时冲动,这么快就又冒出个婚约,虽然她是故意想叫金花不快,面对谣言主角,也心虚的不敢直视。
心里犹如小路乱闯,慌乱无章语无伦次:“容大哥……”
“容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金花先……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懂吗?”
容州眸光昏暗,与阿鸢之间隔着一个帐子的距离,许是太远有些话听不清楚,抬步靠近过去。
“你什么意思?”
容州身姿高大,穿着练武场的常服身上还有一丝汗味,紧束的袖口下是微微握着的拳。
阿鸢还想用冲动作为借口,被他气势一挡,再而衰三而竭,诺诺的垂下头:“金花姑娘似乎对你有意,对我抱着敌意,我无心与她周旋,便拿你做借口打发她,若是你觉得不妥,我会去与她说清楚。”
“无需解释什么。”
恍惚间,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在寒冬中听起来像是空谷幽涧。
宋江追出来:“容将军,这是给你调配的药,时刻揣在身上,能应急,出门在外不比在营中,还是要小心为上。”
阿鸢细想许久,也想不起来原书中有描写容州出营的地方,他是书中最擅长领兵打仗的将领,也是男主凌霄的左右手,但有些事不会事无巨细的写出来。
“容将军要出营?”
“是,今夜就出发。”容州话音略顿,加上一句:“你待在营中是安全的,放心。”
阿鸢刚利用过他,此时考虑到他即将要为这个支零破碎的国家出生入死,或许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险,就内疚起来,后悔与金花说那些话。
眉目都添上一丝忧愁。
容州反而笑了,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那些话许是如同上回一样,我没放在心上,姑娘只管在营中好好与宋大夫学习医术,将来也能堪大用,就好。”
“宋大夫说的对,出门在外不比在营中,要小心,阿鸢等着容将军回来。”
宋江站在帐子口撇撇嘴,扭身回去调配药材,眼睛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刚才被什么给闪了一下。
晨光微熹,缩着手哈了一口热乎气,树枝捆绑成的扫把又大又沉,扫几下就要歇一会儿。
这场雪下的太急,仅过了一夜就结成冰,宋老头早晨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扭到了腰,躺在榻上起不来,哼哼唧唧的吃了一碗粥睡了,帐子外的扫雪任务全落到她自己头上。
数数日子,距离容将军离开已经是第十天,与来换药的士兵打听,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只知道他带着一队士兵去后方城镇撤离百姓,没有什么危险,她才放心。
继续拖着扫把扫了两下,脚步声从身侧传来,她已经习惯了:“金姑娘,今日来的这么早,宋大夫已经吃过了,你带来的饭菜还是拿回去吧。”
容州走后,她主动去后厨找金花把话说开,承认那些话都是她胡说的,无视她瞪大的眼睛和震惊的样子,接连几天,金花送饭菜都故意晚到,有时候还会把剩饭剩菜带给她,两人堪称水火不容。
身侧无声,扭过头去,是一双男子的黑色战靴。
“容州?”阿鸢脱口而出后反应过来,改口道:“容将军,你回来了?”
容州上前几步,把她手里又大又沉的扫把接过:“宋大夫呢?扫雪的事可以找其他士兵帮忙。”
阿鸢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小事就不想麻烦其他人,我自己慢慢来也可以扫干净的。”
容州挥舞着扫把,大面积的雪被清理干净,露出地面,而后又把落在架子上的积雪扫落下去,拍拍手:“可以了,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清扫。”
阿鸢岂敢麻烦他帮忙干活,摇头道:“没有了。”
“我是昨夜回来的,那时估计你已睡下,去大将军营中回报后便休息了。”容州回她刚才的问话。
又问道:“金花可又找你麻烦?”
阿鸢耸耸肩:“小打小闹而已,我能应付的过来,你离开后我便向她解释清楚。”
“我说过,无需解释。”容州眸色一沉。
阿鸢未注意到,接着说:“当时一时最快,过后深觉不妥,若是这件事在营中传开,岂不是有滥用职权的嫌疑?况且对你名声也不好……”
容州眼角微抽,表情有一丝不自然:“名声?”
“容将军,你回来了?”横插一道银铃般的笑声,阿鸢不禁浑身一抖,摸了摸手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
“将军可有受伤?来此是配药包扎的吗?可用过早膳?后厨还有一些粥和菜,我给将军热一热,去后厨吃吧。”金花迎着走过来,手臂上挎着篮子也挡不住她的热情。
容州后退两步闪避:“吃过了,不劳烦金姑娘担心。”
金花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阿鸢,继续演着:“阿鸢姑娘,这是今日的饭菜,送来的晚了,刚才在路上差点摔倒,可能有些不成样子,你凑合着吃一口吧,我每日来送饭菜你都不吃,扈大娘还以为我办事不利,已经批评过我几回了……”
那位扈大娘阿鸢见过一面,腰似水缸满面横肉,眼睛习惯性吊着看人,看上去就不好惹,是个不讲理的。
可她这话说的有歧义,是故意在容州面前卖惨。
“金姑娘,那你没摔到吧,我这里有跌撒损伤药膏,给你拿一瓶?扈大娘说话就是直来直去,你也别放在心上,路是挺滑的,慢点走没事,等我去和扈大娘解释解释。”阿鸢把金花的话又重新堵回去,扭头不愿继续纠缠。
“容将军,我先去配制药材了,过会儿还有士兵要来包扎。”转身进了帐子在几个装满药材的筐前忙起来。
容州转身离开,金花见状立马跟上去:“容将军,去后厨再吃点吧……”
凌霄的营帐内燃烧着篝火取暖,几人坐在凳子上。
“后方百姓已经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只待安国大军过来,便可撤退了。”
“辛苦容将军。”
静默无声几许,众人面色皆沉重,即将迎来一场不战便败的战事,谁都高兴不起来。
“粮草没有按时抵达,援军也没有回应,派出去查探的士兵未见到任何支援的痕迹……不能再等了,安国的营帐每日向前挪动一公里,先撤离部分后勤和大军,剩下的垫后。”凌霄的话掷地有声,包括容州在内,众将士无一人出言。
即将撤离的消息在营地中传开,首先被撤离的是后勤人员,大部分不会武而且是老弱病残,金花给阿鸢送晚膳的时候,罕见的提早许久。
阿鸢诧异看向她:“金姑娘今日不怕摔到了?”
金花若有所想,沉默片刻道:“之前是我针对你了,往后不会了,今日便要撤离,这是最后一顿热乎饭菜,你与宋大夫被留下参与垫后……要小心……”
难得她说出这么窝心的话,面面相觑,阿鸢轻叹:“放心吧。”
从怀中掏出一盒香膏:“这是我自己调配的香膏,能保湿补水,平日洗干净脸擦上一点。”寒冬风霜大,无论男女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干裂。
金花接过香膏打开闻闻:“这个能用吗?”
阿鸢硬着嘴角咬牙:“怕就还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金花赶紧收回去:“我信你,好歹你也跟着宋大夫学了这么久……”
“饭菜送到了,还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聊一会儿?”金花迟迟不走,扭捏着,问道。
“你是不是对容将军有意思?”
阿鸢听了这话,只浅浅笑着:“干嘛?若是我对他果真有意思,便要针对我?”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金花否认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想要当一回她肚子里的蛔虫。
阿鸢压抑住自己翘起来的嘴角,幽幽瞥她一眼:“你若对他有意思,就直说,不必来探听我的心思,与我何干呢?他的心思难道不是最主要的吗?”
金花若有所思,良久:“也对,你对他是什么意思,不代表容将军,我还有机会。”又恢复成往日娇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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