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了。”
祁子钧愣了足足两秒，才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沐小姐误会了，那天我既没在苏辰家附近，也没看到过你，我刚才会那样说，只是觉得以你和警方的关系，你肯定看到过苏辰的尸体。”
沐眠却摆明了不会相信，她直接道：“祁子钧，我现在没有证据，并不代表之后也找不到，你既然已经露出破绽了，之后只会越来越多。”他这个人太过自负了，想用话语刺激她，没想到反而暴露了他自己。
“你是认准我就是凶手了？”
沐眠双手环胸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啊。”
祁子钧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就不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吗？”
沐眠直视着他的眼睛，回道：“当然有，是人就会犯错，但，绝对不是这一次。”
“好吧，”祁子钧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看沐小姐好像挺忙的，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电话消息进来，”他说着视线移向沐眠手中亮起的手机屏幕，他站起身，俯视着她，“如果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是杀害苏辰的凶手的话，我就先走了。”
的确，她现在手里根本没有证据，几句话也证明不了什么，只能目送着祁子钧拿着咖啡离开了。
周逸磊的电话再度打来，沐眠这才接通了电话。
“师姐，你没事吧？”周逸磊刚刚打了好几个电话，她一直都没接，他难免担心起来，怕她见祁子钧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没事，只是确定了凶手。”
“啊？”周逸磊震惊了，怎么突然就确定凶手了？！
沐眠却转了话题，“凶手的事等会儿再谈，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哦……都在做笔录了。”周逸磊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正因为想问的太多了，他竟一时不知该先问哪个？该怎么问？有些问题该不该问？
从他的语气里沐眠也能猜到，他现在肯定是一脑袋的疑问，于是便道：“见面再说吧。”
半小时后，沐眠到了警局附近，两人坐进了对面的咖啡店，等下肯定要忙通宵，周逸磊给自己点了杯加浓美式，又给沐眠倒了杯热水。
沐眠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抬了抬下巴，“问吧，想知道什么？”
周逸磊抿了抿嘴，开口道：“师姐，段孟依不是失踪，是被你保护起来了啊？”
“是，但不算是正面意义上的保护。”沐眠扯了下嘴角，“毕竟是我装神弄鬼吓她在先，她那时已经被吓得不行，我又告诉她录音已经在网上曝光，郝赫知道后一定会来杀了她的，然后我就让她自己选择。”
是等着被郝赫找到后虐杀，还是和她合作揭露郝赫的罪行。
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了能活命，被逼到绝境的段孟依只能选择后者，于是她按照沐眠说的关了手机，之后没有联系其他任何人，主动失踪，带着行李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在那里。
装神弄鬼在先？周逸磊听到这句话突然明白了，“那段孟依手机里收到的那些短信电话……”
“都是我发的，”在段孟依门前敲门的长发女人，伪装成苏辰给她发短信打电话还有敲窗的，都是她，事到如今，计划已成，沐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补充道：“还有那段录音，也是我发到网上的。”
信息量实在太大，周逸磊的脑子一下子还是有些接收不过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也想不到沐眠竟然自己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师姐，前几天你说还不到时机去找郝赫，其实你这几天一直都在找人吧。”他原先并不理解沐眠究竟在等什么，为什么这个不急，那个也不急，直到今天，直到他见到段孟依，见到了她们，他才终于明白了她在做什么。
“是，苏辰已经死了，但被郝赫侵害的受害者可不止她一个人，靠苏辰一个人的力量不行，一个人的死亡根本撼动不了郝家，那我就把其他受害者都找来。”沐眠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从段孟依开始，根据她知晓的名单，一个一个去联系去劝说，劝说她们站出来，这很难，对她来说，对她们而言都是。
“四个人，师姐，今天来报案的加上段孟依一共有四个人，段孟依那里还留有一些音视频证据，证明郝赫下药侵/犯数名女性。”
“四个人……好，”沐眠前前后后找了十多个人了，有三个人能站出来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第一步，足够了，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证据出现的。”
这个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周逸磊又想到了凶手的问题，“对了师姐，你刚才电话里说你确定凶手是谁了？”
沐眠直接说了出来：“凶手就是写《杀人回忆》的祁子钧。”
“啊？那个小说家？”他原本以为凶手可能是郝赫。
“嗯，查一下他的资料吧。”
“他和那个钱编辑一起杀的人？”周逸磊觉得钱编辑既然那天确实到了苏辰家附近，说不定就是两人合伙，一个望风，一个杀人。
“不是，人就是祁子钧杀的，和钱伍没有关系。”
周逸磊皱着眉头，不解道：“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就是因为苏辰说要揭露抄袭的事？”
沐眠开口向他解释：“祁子钧是一个极度自负且控制欲很强的人，苏辰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对他产生不良影响。”
“就为了这个杀人？”周逸磊觉得挺荒谬的。
沐眠耸了耸肩，“显然他不是正常人。”
“那祁子钧承认了？”
沐眠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只是他露出了一点破绽让我抓住了，让我确定他就是杀害苏辰并伪装成她自杀的凶手。”她并没有向周逸磊说明那破绽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破绽是什么，但沐眠说的他都信，周逸磊点了点头，“那苏辰门口的监控也是他拆掉的了。”
“对。”
周逸磊继续道：“还有苏辰的手机，也是他清空了所有东西。”
沐眠垂眸，没有回答。
***
夜深得可怕。
楼道里，一抹黑影慢慢走上楼梯，那人的步子很慢很轻，每一层的感应灯都没有亮起。
走到三楼，黑影停在了301室的门口。
穿上鞋套戴上手套，那人摸到了门口藏在奶箱后的钥匙，插入了锁孔。
咔嗒一声。
门开了。
黑影进入了一片漆黑的房间。
十五分钟后，那抹人影站在了电脑桌前，拿起了桌上的那部手机。
屏幕亮起，光照在了那人的脸上，鼻尖上的那颗黑痣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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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在她死后》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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