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凌然蓦然睁眼，看到虚空中飘浮着一个影子，模糊到看不清它的面容。
影子接着说道：“你都忘了吗？你的好朋友已离开人世，你的男朋友还在等你。”
凌然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一些零星的片段闪现在脑海。
“你亲眼看到了好友的死亡，她就倒在你的面前，眼睛到死都没能合上。”
记忆开始一点点复苏，凌然捂着头哀嚎道：“别再说了……”
“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吗？”
凌然愣了几秒，问道：“你知道？”
“曾经，有目击者称她是涂完口红后倒地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口红的问题……不知道这次情况是否相同？”影子回答。
“口红……”凌然反复念了几遍。
突然间，她想起在现场注意到的一个细节——
在白舒容倒下位置的不远处，有一个非常惹眼的礼盒，旁边散落着几只口红。
那礼盒……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影子一挥手，平地里忽然起了一阵狂风，“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回去吧。”
最后一刻，凌然看到了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凌然毫无预兆地起身将一旁照顾她的顾铭轩吓得不轻。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饿不饿啊？要不要喝点水……”惊吓过后，欣喜若狂的顾铭轩开启了语言轰炸模式。
凌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炽热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你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顾铭轩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尴尬地问道。
“你就这么狠我吗？恨不能让我去死？”凌然没来由地说的这些话让顾铭轩错愕不已。
“说什么胡话呢？”顾铭轩随即伸手试了一下凌然额头的温度，疑惑道，“没发烧啊！”
“我问你，那个口红礼盒是不是你送给我的？”凌然质问。
“是我送的。”顾铭轩如实回答。
凌然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难以言明的诡异气氛。
“我去开门。”顾铭轩慌忙逃离，他实在受不了凌然如此陌生的目光。
门口站着两位身穿便服的警察，其中一位一脸严肃地问道：“请问凌然在家吗？”
顾铭轩点头。
“我们想请她去局里接受调查。”
顾铭轩一听，心瞬间揪了起来，难道白舒容的死和凌然有关？
“只是协助调查。”另一位警察看上去比较和善，见顾铭轩神情紧张，补充了一句。
“稍等，我去叫她下来。”顾铭轩转身，却发现凌然已经下楼了。
她脸色苍白如雪，看上去虚弱极了，却硬撑着走了过来。
“我陪你一起去。”顾铭轩拉住她。
凌然决绝地甩开他的手。
进了审讯室，凌然直接问道：“白舒容是怎么死的？”
两位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拿出一张现场照片递到凌然面前。
照片上赫然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口红礼盒！
“你对此物品有没有印象？”一位女警察问道。
“这是我送给她的。”凌然回答。
两位警察脸色微变，女警察继续道：“我们在里面检测到了□□，和白舒容所中之毒一致。”
此言一出，凌然的心彻底凉了。
事实就摆在眼前，之前残存的一丝幻想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企图谋害自己的，竟然是与自己相处了五年之久的男朋友！
顾铭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待我？这一刻，凌然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
“是我的错……”凌然捂着脸，失声痛哭。
警察对她突然情绪的转变感到不解，女警察或许是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性格，提醒道：“凌小姐，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这里是审讯室。”
凌然哽咽地说道：“是我害了她，你们将我关起来吧。”
两位警察同时愣住了：从业这么多年，很少见到有疑犯如此迅速地坦白自己罪行的。
根据以往经验，出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另有隐情。两位警察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信息。
女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请凌小姐说明一下杀人的动机和经过吧。”
一直没出声的另一位警察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试图揣测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凌小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录假口供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他严肃地说道。
承受着心理以及精神双重压力的凌然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白舒容的死就像是一个炸弹，将现实的一切炸得面目全非，留她一人面对支离破碎的现在。
她真的感觉累了，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惫让她自暴自弃、生无可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高个子男人。
他先是有礼貌地向两位警察问好，而后以极其专业的口吻陈述：“从现在起，在下就是凌然女士的辩护律师吕敬……鉴于现在我的当事人身体、精神状态俱不佳，并且已申请取保候审，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吧。”
吕敬说完这么一大长串话后，直接扶着凌然出了审讯室。
外面，顾铭轩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凌然出来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阿然，你没事吧？”顾铭轩握住她的手，却再次被甩开。
凌然对他视而不见，和吕敬说：“我爸也知道了？”
“凌先生一直都知道。”吕敬推了一下眼镜，温柔笑答。
“他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凌然继续问。
“凌先生说，如果想家了就回去吧。”吕敬说完便离开，临走前，他没忘记对顾铭轩点头致意。
顾铭轩见他虽是笑着，但眼神却并不友善，充满警告的意味。
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顾铭轩认真地看着凌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凌然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敌意，从她醒来后便这样。
虽然不清楚原因为何，但现在他只希望凌然能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他视若无睹。
事实上，凌然一刻也不想与他待在一处，只想离这个人渣越远越好。
五年的时间，终究还是没能看透他的狼子野心，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凌然已经不想知道了，只是舒容不能白死。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去自首吧。”她侧身对着顾铭轩，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顾铭轩下意识反问道：“自首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你还不承认吗？”凌然怒极反笑。
要修炼到什么地步才能像他这般，杀了人还若无其事？
顾铭轩既委屈又无辜，他现在云里雾里，完全不清楚事情的走向。
凌然不想再与他有所牵扯，只把话挑明了说：“你在送我的口红礼盒里下毒时，没想到最后害死的人竟然是白舒容吧？现在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你是逃不掉的，下半生就好好在监狱里待着吧！”
说完，她便毅然决然地离开，彻底断绝和顾铭轩的关系，留下顾铭轩一人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时隔多年，凌然再次回到记忆中的那个家，一切还是当初离家时候的那个样子。
父亲依旧忙碌得连吃晚饭都抽不出时间，于是凌然便端着餐盘去敲书房的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凌然几乎落泪，而凌父见到她后面色如常，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就因为这句话，凌然突然嚎啕大哭。
一直以铁面冷血著称的凌父也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放低姿态去安慰这个令他心焦的女儿。
另一边，顾铭轩依旧在回想凌然的那些话。他清楚知道话中每个字的含义，但连起来意思就不明白了。
按照她的说法，白舒容是中毒而死的，而且所中之毒就在口红里。
礼盒又是自己送的，所以毒是自己下的？
顾铭轩得出结论后自己都惊了，虽然之前确实非常希望白舒容消失，但仅限于脑内想象，并没有付诸行动。
那这毒是谁下的呢？
他继续思考：礼盒本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记得那天买到后带去了公司，将它放在储物柜里，下班后就交给了凌然。第二天，白舒容拿走了礼盒，然后中毒身亡。
已知接触到礼盒的只有自己、凌然以及白舒容，基本都能排除在外。
剩下只可能是自己身边的某个人，那个人是谁？
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投毒者必定是对自己或是自己亲近的人心怀恶意，那个人又会是谁？
话说，这文也快完结了，也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反正，自己写得很high，也很难受。难受的点在于，对心理和情感的大篇幅叙述。
估计，看的人也很难受吧？有些地方太压抑、致郁了。。。当然，还没结束，后面还会有>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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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终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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