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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像吗？”应归舟理直气壮道。
方予厌左手撑住额头，一时不知做何表情。
此时实话实说狼尾是陆识或许还更靠谱一些。
夏时秋手里的一颗鱼蛋掉到了桌上，他都没来得及在三秒无毒定律内捡回来吃了，直接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
他暴怒：“哪像了！！”
应归舟虽然头发微长，但也是长不到能做狼尾发型的程度的。
夏时秋把手机戳到了他眼前，“你他妈头发长这样吗？”
条件硬伤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但应归舟依旧气定神闲，肯定且自信道：“假发。”
夏时秋指着隐隐露出了的耳钉，他说：“耳夹。”
夏时秋悬着手在屏幕前找不着目标好一会儿，实在是指无可指，他泄了气。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精神小伙。”
应归舟眉梢一挑，“短暂的体验一下，总是要伪装到位的。”
方予厌被挡住的眼神一言难尽，他实在没想到应归舟是这么个挡法。
挡的全凭一腔孤勇和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
但凡换一个人都忽悠不过来。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虽然看起来总是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但其实比谁都精的周束楚。
却见这人愣住了，就一直没回过神来。
夏时秋一推他，“你说句话啊！”
他这才有些回神。
周束楚的表情有些怪异，倒也不是不信，就是好像信了，又不太想信。
站在某种程度来说，他想知道这狼尾是谁，是怕方予厌遇人不淑。
如果这人是应归舟，那显然可以安心很多。
但另一个角度……大家都是好兄弟，怎么你俩偷偷背着兄弟搞一块去了？
而且要说……也是他跟方予厌关系最好吧？
应归舟似笑非笑的看了两眼，自在的喝了一口奶茶，“周哥，什么意见？”
他难得笑出了夏时秋惯有的搅屎棍的狡黠，方予厌眼尾一抽，瞪他一眼，但显然被应归舟无视了。
周束楚一抓头发，挠了挠这挠了挠那，好半天憋出三个字：“……没意见。”
应归舟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闲些就要前仰后合。
恰时周束楚手机响了，外卖的电话，他赶紧接了跑了出去。
周束楚的推开玻璃门出去了，方予厌才压着声音开口警告：“你给我好好说！”
“诶诶诶！”应归舟努力克制笑声，他点了点头，“我实话实说。”
夏时秋坐一旁，一只手盲戳桌上的鱼蛋塞进嘴里，一边缓慢的左右看方予厌和应归舟，好半天，他有些怪异的开口，“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多小秘密了？还偷摸变装单独出去……”
他目光停在应归舟身上，眼眸一眯，满是探究，“不会你也……”
“诶诶诶！！”应归舟笑容一变，语调都拔高了几个点。他就是好心出手，没打算跟着出柜。
他狠狠指着夏时秋道：“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少扯有的没的！”
“那你俩？”夏时秋困惑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好兄弟。”应归舟正色道，还看了一眼方予厌寻求赞同，“是吧。”
“……嗯。”方予厌无语凝噎，也只能点头。
要不是应归舟义不容辞舍生取义毫不犹豫的认了这照片。
他俩无论从表还是里都是好兄弟。
现在表可能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方予厌就哀叹了一声，周束楚拎着外卖送来的药推门走了进来。
他瞟了一眼，感觉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至少，事情也算都解决了。
周束楚去而复返，这认领一事短暂的揭过了。
他拆开包装袋，给方予厌小心处理起伤口。
清理包扎伤口的工作他还是很娴熟的，毕竟小时候闹腾，不想被温云锦发现，就得自己偷摸的解决好。
方予厌盯着他的发旋，忽然觉得刚认识时的记忆无比清晰。
或许应归舟觉得他打架很疯，周束楚没见过。
但其实最早，就是周束楚看着他打的浑身是伤。
他们的认识不算光彩，可以说是各自身上都挂了彩。
在他还是一个外来客，一个没了爹娘也不管的没人要的东西，一个名字都被厌恶的灾星，一个发起狠像疯子的疯子时。
周束楚会帮他，即使最初他也是被误伤的其中之一。
但从周束楚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之后，帮他处理伤口，站在他面前。
从此他不用再动手，因为有人替他挡住了所有。
“好了，自己注意点啊！”周束楚将绷带缠好，盯着伤口看久了，那点不高兴又上了脸，他皱着眉瞟眼方予厌，还是有点不爽，“动手不喊我，这么些年朋友白做了是吧？”
这方面方予厌就显得不善言辞，他薄唇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说。
俗话说好事做到底，应归舟立刻替他开脱辩解：“你一下课就跑了，人想喊你也喊不住啊。”
周束楚冷冷看他：“照片是你，你怎么不去把照片处理了？”
应归舟下意识一噎，又立刻道：“我不是找学生会去了吗？”
“也是，难怪你今天这么上心，”夏时秋恍然，“又是去抓周束楚又是跑着跑那的，跟你说一声鱼跑了，你也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说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啊？”
眼见周束楚眼神越来越犀利，应归舟着实有些招架不住，连连躲开低头吃了两口东西。
他慌忙指了指手表，生硬的转移话题，“快上课了，咱们跑回去还得十分钟。快点的吃完走人！”
他没解释，方予厌也有点不解。
他们四个人其实不怎么来酒吧街，虽然一直整体上就和李锦川不对付，但其实都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对头’。
方予厌知道李锦川常在酒吧街扎根也是上回被拍的时候碰上了，其他人应该不清楚才是。
应归舟却能短时间追过来，一看就是目的地明确，从学校冲出来就直奔酒吧街。
但他怎么知道的？
一路上方予厌也没问，一是没时间，跑着回去都得按最快速度的跑。二是他怕应归舟说出些什么来，还是私下再问的好。
他们踩着铃响冲进十二班，下午第一节是宋程的物理，宋程一贯是踩点进班，此刻刚站上讲台，门口就冲进来四个人。
她动作一顿，一眼看见方予厌躲藏不及的手，“怎么受伤了？”
“在外面摔的，荔北路那边不是施工嘛。”周束楚立刻接话，“你看应归舟裤腿都快摔破了。”
“摔跤摔这么严重？”宋程眉头一皱，不大相信这个说辞。
“翻车，”夏时秋又说，“还好我跟周束楚反应快，那自行车直接创施工牌前了……”
宋程颇有些无语又有些闹心，挥挥手让四个人赶紧回座位，“自行车不能载人，强调多少次了，被雷主任看见你们就等着上主席台念检讨吧。”
“错了错了，那不是着急嘛。”周束楚求饶道。
宋程抿了抿嘴，眉头依旧拧着，远远看了方予厌一眼，“手没事吧？下课你跟应归舟再去校医室看看，伤口别瞎处理。”
方予厌和应归舟点点头，宋程才回身去捣腾电脑，点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还有十来天就国庆了，这次中秋国庆连着放，假期八天，在家里都注意安全。在放假前我们会进行第一次月考，也就是说，成绩不佳，可能就有人要离开十二班了……”
众人下意识哀嚎，周束楚则第一反应回过头来，看了方予厌的右手一眼，“你的手能写字吧？”
方予厌僵着手捏起笔，实话说，有些难。
但他不太担心，平静的搁下笔，“下个星期才考，能好。”
“那这两天作业我给你写了。”周束楚说完就转回头去。
方予厌都来不及拒绝，周束楚俨然是通知他而不是商量。
他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从桌肚掏出手机。
方予厌点开微信，从四个人的群里点开了应归舟的对话框。
他俩不怎么私下聊天，抛去中午问了一声周束楚的动向，上一回对话还是几天之前。
他左手按着九宫格迅速敲了一行字发出去。
-1：你怎么知道要去酒吧街？
发完方予厌也没想等回复，按应归舟的性子，他在课上不怎么看手机。
但可能是今天实在是波澜壮阔了些，一时半会儿也静不下心听课，应归舟竟然很快回了消息。
-应归舟：问问他那群小跟班经常去哪。
-1：虽然你跟赵叔换了联系方式，但还是不要太联系他。
-应归舟：明白。
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方予厌把手机息屏塞进桌肚，但还没撒手，静音的手机震了一下，有新消息。
他又掏出来解锁，还是应归舟。
-应归舟：虽然我觉得他没你想的那么介意……但送佛送到西，挡枪挡到底，之后有问题，你撇我身上就是了。
方予厌盯了一会儿这句话，最后沉默着把手机关了。
如应归舟所说，周束楚确实不介意，即使肯定了他喜欢男生，也一如从前。
但有时人的不介意只是因为与自己无关。
一旦周束楚知道这个‘男生’具体到自己身上，他还会不介意吗？
或许会吧。
但方予厌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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