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微力也可动根基

江黛青和嵇元安然高卧,叫梅言和风苏在门外苦等。就见风荇、风艾来与他们说话:“且到屋里坐坐。这小小院落,他们若是起了,少不得听得到!”

四人回到梅言的玄冥,见他心绪不宁,风荇给众人斟茶:“担心什么?他们快活着呢!”

风艾觑风荇一眼,笑着题破他的心思:“当真这么想,又做什么非要来看青儿?”

两人一来一往,梅言全听懂了,更是紧张:“怎么?你们想必听到什么了!”

风荇默然无语,风艾也是笑而不言。待得嵇元开了门,唤解霜服侍,四人才出来在他们门首等候。

江黛青见他们四个做了一路,还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嵇元一旦心满意足,话就多,显得很是轻浮:“你说呢?你足足哭了半宿,他们想必是放心不下,要来看看......”

江黛青霎时红了脸,半天不能言语。

梅言走来轻飘飘地看嵇元一眼,就叫他收了嬉笑。他只对江黛青说:“我摸摸你的脉。”

江黛青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将手伸与梅言。风苏认认真真地看着,准备回去参研梅言的脉案。

梅言看着江黛青,柔声道:“纵也不好,禁也不好,你适可而止就好。”斜着他那双荔枝眼,上下扫一下嵇元,笑道:“你就不吝惜自己,难道也不怜惜他?”他笑道:“房劳过度,你不怕他肾虚吗?”

嵇元是食髓知味了,不觉反驳道:“远没到那个地步......”梅言轻笑两声,他就变了颜色。

江黛青看得好笑:“他为什么那么怕你?”梅言没回话。

取来风苏手中脉案,记下今日处方,依前给江黛青行针拔罐。梅言与风苏出来,嵇元相送。三人分开的时候,梅言喊住了嵇元:“你若再敢叫她哭,我便叫你哭!”他的声音听来倒是平静,却让嵇元觉得毛发直竖:“意远,容情!”

这话如此耳熟,梅言缓下了冰冷的神色,叹息道:“你好自为之吧。”言罢便要进屋。谁知嵇元却跟了进去,叫他奇道:“做什么?”

“意远,抱歉......”

梅言怔愣一会儿,才意识到嵇元为何抱歉。他无奈一笑:“昨晚......黛青高兴吗?”

嵇元回想了一下,虽然他是有些放纵,但江黛青应该还是享受的:“高兴......”

“那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梅言坐下,自斟一杯茶:“况且,你们的事,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嵇元也坐在他身边:“意远,我想亲口对你说一遍。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如手足、如心腹!”

“那,黛青呢?”

“如性命、如神魂......”

梅言笑意盈盈地看着嵇元:“我都知道......”他舒口气,看起来很是放松:“而今的我,身轻意闲,常伴你们身边。情有所归,技有所施。还能不时揽山水之胜,已经很是知足了。”

“只要你们......好好的......”

梅言也不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嵇元重重点头承诺。

嵇元和梅言一走,风荇就坐到床畔问江黛青:“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江黛青白他一眼:“问自己妹妹什么呢?”叫风艾捡了笑话。

“这......这不是你,昨晚哭得......着实有点久嘛......”风荇看江黛青瞪来,声音渐小,心虚起来。

“诶哟......”江黛青扶着后腰,皱着眉头对风荇说:“不然你帮我揉揉?”她叹道:“好酸......”

风荇叹口气,叫江黛青趴下,替她放松腰背:“你也是,就不能服个软?”

“哼......”江黛青吭叽道:“所以才说你什么都不懂。我要不是因为一直在‘服软’,大约也不至于哭半宿......”

“那你就强硬点儿啊!”风荇嫌弃道:“你平时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呢?哪儿去了?”

江黛青一愣:“是哦......我为什么不凶他?”转而又软绵绵地哼哼起来:“谁舍得凶他?许是我也觉得舒服吧......”

风荇哑然,半晌才揶揄道:“你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嵇元正好回来,听到这话,很是愉悦。问江黛青:“一直躺着只怕腰酸,你要不要和风荇他们出去走走?”

江黛青从手臂中抬起杏眼,瞟一眼嵇元,意味深长地道:“今儿是走不动了......”但是她还是很想去逛逛的:“明儿吧!”支起脑袋对风荇说:“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

“大洪山延脉涢山在安州境内,有个钟祥寺,多有灵验。”

“哦?求什么的?”

“......平安。”

江黛青和嵇元同时一怔。江黛青忍不住吐槽道:“呵呵......这么朴实的吗?”

风艾强自忍耐笑意。风荇兀自不觉:“求名,你已经是书仙了!求利,你夫君贵为亲王!求姻缘,你也已经成亲了,你还想求什么?”

江黛青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除去求子,也就剩平安好求了。然而她总是要和风荇怼上两句的:“求姻缘又不是只能替自己求!”她笑道:“前儿君善才说你们不够英雄!我替你们求姻缘不好么?”

“这是哪儿跟哪儿?”风荇奇道:“英雄和姻缘有什么关系?”

风艾看着窃笑的江黛青,领会了她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意思。

“哼!也不必你多事!”风荇冷冷道:“我既然要陪着你去,自己难道不能求吗?”

江黛青头一次听到风荇说起姻缘,笑嘻嘻地问道:“阿荇,你喜欢什么姑娘你还没说过呢!说来听听?我好帮你留意着!”

“反正别是你这样的就好!”风荇随意敷衍道。

“这也太宽泛了吧!”江黛青喊道:“除我之外所有女性都满足这个条件吧!”叫众人一齐笑了出来。

嵇元一来要处理淮南道的公务,二来要藏身免得败露。所以自然是风荇、风艾陪着江黛青和梅言同去。

江黛青梳洗好出来,全副武装。将幽篁绑牢,惊龙围紧,静容插好,才往梅言屋里来叫他。他正写些什么,叫江黛青好奇道:“在忙什么呢?”

梅言闻言撂笔:“你要的药剂名录,我已经整理好了。闲来无事,我顺便将行医以来遇到的容易被乱用的方剂一并整理出来。”

“咦?这倒好!”

梅言一抬头,见江黛青插着那枚竹簪,也疑道:“你今儿,怎么用它盘了发?不插个步摇吗?”他坦然赞道:“你那仙步,配上步摇,很是精妙!”

江黛青笑道:“此簪非彼簪,精妙更精巧!”梅言听出了她话外余音,随手取下她发簪细看。

风荇不悦,埋怨江黛青:“你告诉他做什么?”

梅言瞥风荇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冷笑:“便是不做成锥刺,发簪也算是利器。真到危急时,只怕身上簪珥全无。”

面对江黛青,梅言的语气又舒缓了下来:“我教你一招防身,比这个好用!”

“哦?”江黛青杏眸圆瞠,很是有兴:“是什么?”

梅言笑对风荇而言:“烦你做个示范。”他说:“且宽了上衣上榻躺下。”

将信将疑,风荇依言而行。风艾也凑到近前观看。

梅言替江黛青绾好头发,和她一起来到床畔。跨坐在风荇身上,叫他一惊:“你做什么?”他的手却下意识掌住了梅言的腰身。被江黛青嘲笑道:“你还是这个老毛病?”

梅言看着江黛青有些出神儿,风荇急急催促道:“想什么呢?你再不动,我可要把你掀下去了啊!”

梅言轻哼一声,出手按在风荇胸膛:“三个经外奇穴。黛青,看清楚,别记错位置和顺序!”

江黛青眼见梅言修白玉指,在风荇胸膛流连,停在胸正中线,平第二、三肋间。

“婴啼。”梅言道:“此穴位于紫宫与玉堂两穴之间。因可止小儿夜哭得名。”看江黛青点头,又向风荇左肋下移去:“回津。对因肾阴虚而导致的心烦口渴,不思饮食有奇效。”接着划向他小腹,点按在他脐下:“通曲。”

梅言笑道:“此三穴合而谓之‘散气’!散气三穴!”问江黛青:“你可记住了?”

江黛青点点头,就见梅言含笑抬起风荇下颌,左右看看:“如何?”

风荇脸色甚是难看,然而一句说话也无。江黛青震惊。风艾也是诧异。

梅言优雅起身,看着他床上的风荇,笑道:“我们走吧!”

江黛青惊问:“那他......”

“他?”梅言笑晲着一脸怒色的风荇道:“没有一两个时辰,他动弹不得!”

“哇哦!”江黛青喜动颜色:“这个厉害!”走出两步,回头看看,又返身为风荇盖好被衾才离开。

风艾带笑揶揄江黛青:“你何时也再为我‘盖一盖被’?”叫梅言侧目。

江黛青知风艾是在借“盖被”喻她“明知无益的关心”,局促起来。

他们三人一路,自然是骑马。江黛青受不得寒,已经穿上了轻裘。白色的羔羊皮,白风毛,与她披散的青丝两相得宜。

待到钟祥寺,江黛青下马就向风艾伸手:“往后还是不骑马了!”她说:“太冷了!”

风艾攥住江黛青冰冷的纤手,就与她这么当先走着。梅言则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钟祥寺看起来是挺灵验的: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寺中也有散茶施水的,只是围着一群人,挨挤不得。

风艾看江黛青脸色发青,问声:“很冷?”

江黛青苦笑道:“我穿得不少了,只不知怎么,身上就是暖不起来。”梅言在她身后,露出了惆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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