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用的很大,捏的他的下颚隐隐很痛,但他怎么可能会怕这一点点痛。
他的双眼同样很红,可是是被他气的,“你这个逆徒,你违背人伦,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是啊,我就是如此。”他再度用劲捏住他的下颚,直到他骂不出声音为止,“骂啊,怎么不继续骂?”
虽然他很想现在真的对他做点什么,可是他刚刚才被他打伤了身体,还没恢复好,根本做不了什么吧。
光逞口舌之能也没什么意思,他站起来,拿起自己的面具。
“夜闻霖,你的武功已经被我封禁了,你的身上也被我下了蛊,这还是你当年给我的医书教我的医学呢,我劝你在我消气之前不要离开这个楼阁院宇,我知道你现在建立了千机阁成为一阁之主,我也听说了你千机阁在天下如何了得,可既然你这个阁主都能被我控制,可想你的千机阁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从我身边逃走,也要看你自己受不受得住身上蛊毒的折磨……”
什么?
“你这个混账——”
原来他感知到的自己身体的变化,是因为蛊虫的缘故,他想遍了所有医术,也没想出来这是什么蛊,等他离开之后,他连忙坐起来,一阵闷痛,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内伤,是被这小子之前打伤的。
这个臭小子,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伸手运动,却经脉剧痛,自己是运不了了。
他的武功真的被他封禁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不过是他在树林里一时手贱收养的一个小徒弟,他多年来教他的也不过是医术和自己之下的武功,他从哪里练得这一身他见都没见过的功夫?他如今为何这么强的可怕。
他挣扎着下床,追上他的身影出去,“周捻,你站住——”
门口刺啦一声,两位蒙面黑衣人守在这儿。“进去!”
他如今没有武功了,等同于一个寻常人,想要硬闯是不可能的,几番气怒之下,倒一口黑血溢出来,又闷哼一声。
周捻停住脚步,看到被属下扶住的他。
“周捻,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回头,没有回答,直接大步离去。
做什么,做他小时候一直想做的事……
……
他当然不会乖乖待在这,好歹这两年,他也自立门派在江湖上行走这么些年,虽然封了武功,可是身上的医术还是在的。
嘲笑周捻毕竟还年轻,居然这么小瞧他,只派几个属下看住他。
将属下放倒后,他易容,从小院悄悄溜出。
心里将周捻恨出天际,狼狈躲出院门,他放出一声暗哨,很快有亲信奔来身旁,“阁主!”
虽然身子还虚弱,可是他的脸色却还是凛然的模样,“把你的马给我,我们走——”
“阁主这是怎么了?”
“闭嘴,走——”
百凛只得嘘声,与其他心腹一起护他离开。
西影站在主子身旁,望着前方阵仗,问道:“殿下,要不要属下现在带人将夜阁主抓回来?”
他早就知道他会跑,不是么?
周捻很恼火,气极反笑,“虽然他的武功被我散了,可是他手下那些教众也不乏是高手,就凭你们去抓,不一定抓的回来,等着吧,三日后他会自己来找我的。”
看来他是依旧小看他,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只能依附在他身边的小徒弟?不相信他的威胁,那就让他试试看吧。
一晃,三天过了。
在千机阁潜伏的院落,穿过一路长廊,经过大厅,再往后,一个更隐蔽幽深的小阁,二十几岁的男人双手撑在石桌前,豆大的汗珠从他俊美的脸上滑落,疼的。
虽然他这两年打打杀杀,早已经很有忍耐力了,可是被身上的蛊虫肆意啃咬五脏六腑的感觉,也不是他能忍耐的。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谁知道又被下了蛊。
“周捻!”
他气的猛锤一拳桌子,咬紧牙关,气息浑浊。
百凛守在身旁,急的不行,“阁主,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他下的蛊您试了三日还不能解蛊么?这个周捻看着年纪轻轻,为何会有这般高明的医术,您疼成这样,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为何会有这么高明的医术,还不是他从小到大亲自教的!没想到这小子融会贯通之后自我创新,现在创造出这新的虫子,竟然是他这个师傅都不知道的。混账——
“属下这就带人去寻他来。”
“不许寻他!”那小子明显依旧对他居心不良,又这般对他,他还寻他做什么,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见面,见了面他也要杀了他的。
他闷哼一声,竟是身子已经疼的覆在石桌上。
“阁主——”
百凛想去扶他,却敏锐的感觉到四周有人,一干教众立刻扫视一圈,持剑发现了悠然坐在后方大树上的蒙面人。
“阁主,是他,他来了!”
夜闻霖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的影子。
他如今散了功,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心里气他如此残忍,一声令下便毫不留情,“给我上!”
猛地剑光如洗划破长空,周捻只用一招就将一干教众全都镇翻在地,一枚纸扇指着这些下属,他沉着脸,犹如即将嗜血的恶狼,“这几十条人命,你要还是不要?”
都说他们千机阁杀人无数嗜血残暴,可眼前这狼崽子能逊色几分?
他眼睛喷出火来,嘲讽道:“原来从小到大,你在本阁主身边就学了这些东西,若你真要他们的命,今日便连同本阁主一起要了吧,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世人都是如此,本阁主不冤,认输。”
百凛这才知原来他们曾经是师徒。
他挣扎着持剑立在地上,依然要护在主子身前,“阁主快走,我等拖住他,阁主万万不可丢了性命……”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
原来在他身边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他心里更加难受,纸扇一扬当真朝他奔来,扇面如刀,锋利便要取他命脉。
夜闻霖有仇报仇,不想百凛白白枉死,手一拉将他拉开,自己挡在他身前,“周捻,你放肆——”
虽然因为疼痛、气息不稳,可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上辈气息还是在的,更何况又是在被他一手带大的周捻面前?一句你放肆冲出口,倒真的让周捻有种回到三年前还和他朝夕相处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他的师傅,他也还巴巴的当着他的小徒弟。
纸扇猛地撤回,他双眼喷射出强烈的恨意,语带羡慕的自嘲,“曾几何时,你夜闻霖也会心疼人了?”
瞧瞧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从小怎么虐待了他似得。
他更加自嘲,“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当初本阁主就该让你死在树林里,何必多事救你!”
“是嘛?”他极怒反笑,既然如此,那他便不需要再多留情了。纸扇搜搜射出一枚毒针,百凛被毒翻在地,“你确实不该救我,早知道救了这样一个我,会有今日的屈辱,确实不如让我早点死了算了……”
什么意思?他还来不及为百凛解毒,自己便被抓住肩膀。
肩头一阵刺痛,夜闻霖这才发现这孩子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了。他本身就是身体修长之人,没想到这孩子比他更长。如今被他这样抓着,他确实觉得很耻辱。
“周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记得我虐待过你,你到底为何如今行事这般癫狂?”
说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猛地将他拉近自己身旁,居高临下的按着他两个肩膀,“当我靠近你时,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好一点?”
他愣住,还真是这样,大惊,“你居然在用自己的身体养蛊?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我下蛊害我?”
“不值得么?虽然要耗费我自己很大的精血,可是师傅,能把你禁锢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值得啊。”
他伸手划破了自己掌心的皮肤,鲜血随之而出,“这蛊五天会发作一次,虽然可以更频繁一点,可是谁叫我舍不得看你受罪呢,怎么样,师傅,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忍痛硬撑着呢,只要喝我的血,你就可以缓解这次的疼痛,要不要喝?”
五天一次,那岂不是在他研制出解药之前 ,他五天就要和他在一起解毒?夜闻霖恼了,整张嘴唇都气的泛起嫣红,“你混账!你八岁的时候我怎么不杀了你,教出一身本事,就是来害我的……?”
嫌他喋喋不休,他扯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拉入自己身前,“别抵抗了,你看你的脸都白了,再痛多久也好不了,何必不喝了这送上门来的血?喝吧,我的师傅……”
要他屈服,他不如死。
很好,如今这天下,又有他第三个敌人了。
周捻冷笑着,当着其它教众的面,抓着他的身体,将血液送到他唇边。虽然他强硬不想喝的,可是身体内的蛊虫早就闻到了主人的味道,哪里还能忍得住?
他的唇舌在他掌上疯狂吸允,直到渐渐平息了五脏六腑的痛。
身体的痛是平息了,可是脑子却变的清醒。
他自小洒脱桀骜,何曾想过会在徒弟面前受这等耻辱,猛地抬去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脸上砸去。
好漂亮的一张脸,就这么被打的铁青。
摸了摸嘴角,他却不在乎脸,反而将自己手指上的血迹舔的干干净净,“我的血确实很好喝,对吧?”
变态,没想到他花八年时间,居然养出了这样一个变态。
噔噔朝后退两步,却退无可退。
散了功的身体,现在在他眼前,竟然显得这么轻而易举便能制服,他被抓住腰身,强行带在他的怀中,“你们的阁主我先带走了,别想着来找他,除非你们自己找死……”
猛地凌空而起,夜闻霖惊愕的望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京城的一切,都在两人脚下。
“周捻,你要做什么?”他抵着他的胸膛,抓住他黑色的锦衣,“我不能离开京城,不能!”
带他一起落在自己的马上,他坐在他身后,扣紧了他的腰,“你已经问了我很多遍我要干什么了,就不能换个别的说法?”
一蹬马肚,他作势要走。
夜闻霖慌了,顾不得羞耻,抓住马绳,“我不能离开京城,不能——”
“能不能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
不顾他的反抗,他还是将他带离了这儿。
一路上,两人来到京郊一个城镇,周捻在马背后抱着他,真想就这样跑到天荒地老,这个男人总算不能再违拗他了,他想干什么就能对他干什么,这种仿佛找回了人生至宝的感觉真好,让他彻底癫狂。
他骗不了谁,他还爱他,心心念念的就爱着这个心里没他的师傅,他和他一样傻,都是傻傻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这一次他回来,就不预备再让他对他轻视或随便弃之了。
他是他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凭自己的本事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当师傅的人毕竟刚刚受过伤,身子骨还没彻底恢复呢,颠了这一路,他早已经有些受不住了,等到周捻发现时,才知道他咬住自己的唇强行硬撑,已经难受的咬出了一排唇印。
“夜闻霖——”气他争硬气不让自己知道,抓着他的脸,周捻摩擦着他的唇印。“明明受不住,为什么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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