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粉漫天,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众人已经全部中招,为首的周兵首领捂着脸痛苦的半跪在地,仰脸望着突然立在佛像上的少年,满脸震惊,“你是谁?竟敢偷袭我们——”
“你们?很厉害么?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罢了。”不与他们啰嗦,夜闻霖毒针出手,刷刷结束了他们的宿命,眼神落在同样倒地的方丈身上,“方丈,你这是几个意思该解释一下么?”
老和尚之前知道这少年来自江湖,但看他温文有礼却不知道原来他的手段居然这样毒辣,他不禁后怕起来,抓着砸在地上的佛珠疯狂后退,“少侠,老衲只是不忍心看少侠惹祸上身,所以才带周人来领走他们的皇子的,老衲没有恶意,请少侠千万不要误会……”
“是吗?晚了,我已经误会了。”再添了一把银粉,朝他的脸上汹涌而去,夜闻霖的眼睛阴沉的仿佛能冻出兵来,解决了这老和尚,他蹙眉走遍了整个石庙,发现并没有周捻的身影,竟然周兵刚至,那说明这个孩子已经先行逃脱了,他反手将剑捏在另一只手上,夺门而去。
本来他对这小镇也不熟悉,但猜小孩应该不会往初遇他的树林方向跑,他只会朝边界越远越好,于是他也到了小镇,偶尔问几个人,还真问到了一些信息,孩子就在这附近,只是现在却失去了踪影。
站在周捻最后离去的酒楼边,夜闻霖眉头紧皱,仰头打量一番立刻提剑走了进去,于此同时,被弄晕的孩子在一阵喧哗的笑声里醒来,睁开眼,望到自己眼前立着几道彪形大汉的身影,而且还有一个妇人,胭脂满面。
“你们哪里拐来的孩子,我看他身上还有伤痕,不会是强行拐来的吧?黎爷沈爷,我也不想惹事儿,这小孩我不敢收……”
“放心吧艳阳天,还有你艳阳福楼不敢收的小倌儿?你看看这小子的皮相是不是一等一的好,你们福楼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兔儿爷了吧,我敢保证,只要你收了他,调教调教,这兔崽子一定可以成为你楼里的头牌,到时候你还愁不能日进斗金?怕什么,咱这儿天高皇帝远,不怂!”
“那倒也是……”
兔儿爷,那是什么?周捻虽然不懂,可从现在的经历来看也知道自己碰上了坏事儿,可他不敢声张,只能等三人叽叽咕咕着走出房间后才用牙齿扯破自己手上的绳子,就算勒破了皮肉渗出血来也不在乎。
跳下床,他蹑脚走至门边,听到门外笑语盈盈又连忙回到床上,只听外面再度进来刚刚的妇人,他连忙闭上眼睛,用绳子假意缠在自己身上装出方才的样子,妇人吩咐,“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这小子,若他醒了就来叫我,可别让人跑了,买他可花了我几十两银子呢。”
“是。”两个男孩儿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大不了自己多少,等有人出去的脚步声传来,周撵悄悄睁开眼睛露出一条小小的缝,发现看着自己的真是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只是他们面目麻木,看起来并不机灵很是畏惧。
他忍了又忍,翻身起来,跳下床来,瞪着两人。
为首的稚奴吓了一跳,作势便要喊人,周捻飞扑而上捂住他的嘴巴,“不要叫,我给你钱——”
两个男孩儿挤过来压着他,嘴里说:“不成,你也是被卖到福楼的小倌儿,你哪来的钱?不告诉艳妈妈你醒了,等下她发现了非打死我们不可!”
周捻挣扎不过气喘吁吁,但仍然拼命,“我没骗人,我真有钱,不信你们摸摸我腰上内里那件衣裳是不是有块美玉?这可是上等的美玉,是天下最值钱的玉佩,出自宫廷,价值连城,只要你们拿去一问,定是无价之宝!”
两个半大男孩停住了动作,另一个男孩伸手去摸果真拽出一块玉来,举在另一个男孩身边,“稚奴你看,真有一块玉佩!”
另一男孩接了过去,眼睛瞪得老大,“这东西真的很值钱?”
抓住机会,周捻连忙推开他们翻身坐了起来,捏着两只拳头绷紧神经,“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可是你们如果能逃走为何还要在这里受罪,现在外头人来人往、嘈嘈杂杂,你们先派个人去看看方才那老妈子在哪里,有没有人守在外头,咱们拿着这玉佩去卖了分钱,偷偷溜走,岂不好过?”
三言两语说在了两个小倌的心里,他们见周捻不过七八岁模样便生了小看他这心,于是真从他身边起来两人叽叽咕咕在旁边商量半天,而后将心一横,真派那叫稚奴的童子出去打探外头的情况,而另一个男孩就抓着周撵将他甩在一旁,踩着他的脚,不许他动弹。
这一脚下来,踩的周捻脸色一白,又痛又怒。
心里算计着稚奴已经不在这房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飞扑而起抓起地上的一个小板凳便朝童子砸去,啊的一声,童子的惨叫隐没在整间福楼的淫声笑语里,周捻怕极了,既已准备反抗便是做了杀人的准备,一板凳接着一板凳,凳凳砸在童子的额头上……
渐渐,那童子已经没了惨声,地上渗了一地的血迹。
周捻咬着的牙差点咬掉了,力度之大惧的他几乎晕倒,不敢停留,他知道若是另一个童子回来发现这一切肯定是要打死他的,于是他转而来到窗边,看向地面,这里是二楼,靠近马路,马路下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转头望着地上死去的童子,他咬咬牙咬着自己手掌从窗户一跃而下。砰的一声巨响,他可以察觉自己的腿一定是断了,莫大的疼痛令他眼前一黑,可是不敢停歇,他的举动已经引起周围人群的议论了,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艳阳楼发现的……
真是逼到绝境总能逼出巨大的能量,哪怕还只是八岁,周捻也匍匐在地上,忍住嘴里的呜咽,拼命朝角落阴暗的地方爬去,还没爬两下,身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一道精瘦的身影低下来,伸手凑近了他。
条件反射的打开,怒骂的话还没出口,嘴里便爆发出一阵哽咽,伴随着哽咽出现在他眼帘的是脑海里分秒想念的脸庞:“师傅——”
“周捻……”夜闻霖没料到才一上午不见周捻居然变的这么狼狈了,看他身上有血,立刻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上下打量,“你受伤了?”
周捻站不住,啊的一下发出惨叫,朝一边倒去。
夜闻霖干脆直接抱着他,任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脖子,“是谁欺负你,跟为师说,为师替你报仇!”
周捻害怕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方才跳窗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绝了,没想到不但没事还让他的师傅找到了他,可是心底的余惧依旧存在,他颤抖着抓着师傅的脖子,埋在他颈窝,“我从这边上的窗子跳下来,把腿摔断了,是这间酒楼买了我,有两个陌生人把我抓了卖了……”
夜闻霖仰头望着一旁花楼心下了然,想为他报仇,可一想到他说他刚刚从高处跳下来把腿摔了,立刻抱着他朝另一间住过的客栈赶去,直接再度入住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将孩子放在床上,他摸摸他的腿放下了心。
“你的腿没摔断,只是脱臼了,为师替你弄好,你忍忍。”
话音刚落,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的手已经捏着一转,周捻痛的抓着床铺满脸通红,可是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泪眼汪汪,只是大口喘气,喘完之后就望着夜闻霖,仿佛他是他所有的救命稻草一般。
夜闻霖知道他受了惊吓,伸手拍拍他的头,示意他下来走走,“给为师看看你的腿好了没?只是脱臼了移好就没什么妨碍了。”
周捻老实的照做,而后又看着他。
夜闻霖站直腰,指着他身上的血迹问他,“这些血哪里来的?”
他垂下了头,心里蒙上一层阴霾。他杀人了,若是师傅知道会怪罪他吗?可是他又不敢瞒着他,害怕他会更加生气。“师傅,那酒楼的老妈子让两个童子看着我,我骗走一个童子、趁另一个童子不注意……杀了他。”
夜闻霖波澜不惊,“你怎么杀的?”
“用板凳……砸。”
可怕的沉默顿时在房间里蔓延,蔓延,蔓延。周捻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师傅的话,不由得抬眼望他,心里畏惧的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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