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带着轻松的忧愁回到家,张嘴就喊“妈”。
但却没得到回应,这才感觉到这与往日不同的家庭氛围。
家里人罕见的没有“该干啥干啥”而是整整齐齐的呆在堂屋里,最特别的是她三哥,平时想摸着他的身影那可是难得很,今天不仅在,还老老实实的罚站在她爷奶身后。
她就说她爷奶去哪了,原来是来自己家。
“丰诚他妈,我不信咱丰诚带海子去县里赌博,咱自家的孩子,你还不知道?可能不聪明,但也知道啥能动,啥不能动”徐奶奶肯定的说。
“那他没做,刚刚人家找上来,他咋不吭声,我真是被他气死了。”许妈边哭边说。
“妈,你别哭了,我真没敢碰。”
“你现在不装哑巴了,知道开口了 ,刚干什么了?”
“你两个哥,像你这么大,早就给我跟你爹抗事干活了,我们都没指望你做到这一步,你不想老老实实当个农民,你想找工作,你看我跟你爹说你什么了吗?但做人不能太不懂事儿!”
许妈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大哭,“要是这事情被人家传出去,会咋说你,咋让人家看我们家,你姐妹们还咋说亲,谁不知道赌博不能碰,碰了一家子就毁了。”
许念看他三哥就是抿着嘴不说原因,只说自己没碰,气的她妈又从爷奶背后拉他三哥出来,捶了几拳。
许父一直皱着眉看着,最后无奈的吐了口气,对许三哥说:“从今天起,你就断了去县里、去城里找工作的心,老老实实的上工。”
“你上工挣了粮你就吃,挣不来就饿着,我会跟你大伯说,不会再给你开介绍信,你要是不怕成为盲流你就跑。”
许爷爷叹了口气,看闹的差不多了才说:“这件事大家都烂在肚子里,海子那一家也不会乱说,以后谁提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拉着许奶一起走了。
许父许母心气也不顺,回了房间,嫂子们平时叽喳,但这种大事不敢多说,也拉着小孩进了自己屋。现在堂屋里就剩下他们兄妹几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许念觉得她似乎也听出了个差不离,说起来十七岁的少年正是向往外面世界的年纪,不想下地挥洒青春再正常不过。
不过要说他三哥敢赌博,许念觉得以她来到这儿的了解来看也不像,但为啥不解释呢?
而许丰诚为啥不说呢,他是说不清,人家设了局让他们跳,他还算警觉,没上当,但玩的几个弟兄中招了。
加上现在他又处于义气大于天的年龄,可不得一场混战,等人找到家里他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可就是现在跟家里说这个,家里肯定也以为是他不交好。
许大哥许二哥也看弟弟来气,看把爹妈气的,这得好几天才能恢复,所以免不了又说了许丰诚两句,许念向来随这种大流,见此也假模假样的说他三哥。
结果其他人她三哥不敢回嘴,逮着她欺负了一顿,出完气,许三哥难得的心情好多了,就是一想到要上工就瞬间又蔫了。
许念看他没啥问题后,才出了堂屋去了厨房,想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许爹许妈就没让许念进过厨房,在这个年代做到这一步是真的疼女儿,许念同理也会心疼他们。
喊来二哥给她烧火,她煮了点水,又瞒着二哥从上锁的橱柜里拿出了五个鸡蛋和一些红糖,钥匙还是许妈偷偷给她的呢,让她如果下学饿了,能找点吃的。
等水开,许念把鸡蛋打进锅里,看的他二哥吃惊的望着她,许念只好解释道:“这都是爷奶给我,我悄悄攒的。”
看许二哥一脸如此的表情,她觉得不怪自己愿意跟许二哥打交道,就这种情况她那俩哥俩嫂子信不信是一回事,那知道了估计得让她吐点血才算数,就他二哥一脸就应当如此的表情。
许念等蛋煮的差不多,就放了点红糖搅开,好了后用碗盛出来一颗非跟二哥分吃了,两人还灌了点红糖水。
喝完许念对许二哥说:“二哥,一会儿你收拾干净了,最好别让其他人看到啦,不然我攒的东西也不够给咱爹妈吃了。”
想了想又说:“等我再攒一些,都给俺外甥儿们吃,他们最可爱啦!”
听得许二哥心里舒坦的很,连点头,觉得他小妹又漂亮又孝顺,现在学习还好,就连对他跟大哥的孩子也好,真是那儿那儿都好。
“二哥,你收拾好看轮到谁做饭了,把饭做了吧!”
之后许念又各自在两个碗筷里放了两颗蛋和红糖水,等不太烫才准备端进屋里给许爹许妈。
“爹,妈,我是念念,我进来了哈。”
也不等人答,小心翼翼的端着两个海碗进里屋,许妈正躺在屋里难受,许父坐在床边劝说,听见女儿声音,两口子都坐在床沿。
看见闺女双手端碗,两人连忙接过,许念见此,忙说:“你俩下了晌都没吃饭吧,赶紧垫垫,你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我还在乎呢!”
“爹,妈,这可是我亲手做得,赶紧吃呀,我凉好了的,再不吃就腥了。”
许父看闺女这样,倒是安慰不少,就是许母也控制不住心里又有点酸,人家都说她娇养闺女,那闺女确实值得,不然她又不傻。
说实在她干了一下午活又生了场气,肚子早就饿了,刚是没顾上没胃口,现在闻着香味,心里也慢慢想开了,不等许念再劝,就着手里的红糖水先顺了一个蛋下去,看的许父跟许念都有点想笑。
许父没急着吃,问许念道:“饿不饿,给你吃吧,爹一会儿吃饭。”
“爹,你赶紧吃吧,你还不知道我,啥时候都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许母在这时也说:“你爹就这点,老惦记家里,你看啥好东西到他嘴里过。”说着还斜了许父一眼,“赶紧吃吧你。”
许念看他俩没那么生气了,就又笑嘻嘻的说了好些俏皮话,哄得许父许母心情舒畅了些。
等晚上吃饭,小孩子都比往常沉默,不过这件事大家都不再提起......
许三哥连着上了三四天工,心情可想而知,那不是一般的烦躁,有时候许父许母看着心里也不落忍,但还是忍着不给好脸色。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家大的那俩小子实在学不进去,就上了小学,就迫不及待想上工,干活挣工分,死活不愿意去上学了,他们姑姑为此还骂了他们一顿。
这老儿子呢,也学不进,但为了不下地,那个初中考的难得哟,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初中毕业以后,孩子想找县里工作,他们老两口都不愿折了孩子的意,现在看那小子在地里唉声叹气,周围还有看热闹的,你说当父母的不心疼,这话说出来都假。
所以这天正上工,看到有几个小子鬼鬼祟祟找小儿子,两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人还在眼皮子底下就当看不见。
找许丰诚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帮子兄弟,人家来干嘛?
原来是感谢许丰诚来了,听海子说,家里人发现钱少了,还搜到欠条,以为是许丰诚骗他去赌博了。
毕竟海子一直跟着许家三小子混,就找到许丰诚家里讨说法,但许丰诚够义气,被家里人打骂了一顿也没说原因,现在还困在家里。
其他人听了都觉得他人能深交,是不错的朋友,这帮人有家是县城的,也有周围村落的,反正都是一群十七八岁心怀梦想的青年,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光宗耀祖”,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混子。
等到招来了许丰诚,几人七嘴八舌的表示关怀,海子更是有些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还是许丰诚忍着心里落寞说:“没事,大家都不想的。”
有几个伙伴忙说:“那你还出的来吗?”
许丰诚有点无奈的摇摇头。
大家忙说可以去给许叔许婶子解释,许丰诚是不想下地,但也不想这样混着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可能会出事,就拒绝了,说家里现在有其他安排了。
看的旁边的海子更内疚,但又不敢说啥。
最后还是一个叫宏哥的男生说:“诚子,这个人情,哥们几个记下了,你以后如果要帮忙,随时喊我们哈。”
“......”。
许念今天去县里看成绩,正好艳子和她同天。两人就决定一起去,她俩以后是不太能手拉手上学了,一个决定上一中,一个决定上三中,初中就没办法在一起了。
所以现在很珍惜在一起的日子,今天正好艳子爹请假送孩子去。
两人跟着艳子爹坐上驴车,路上说说笑笑。
“念念,为啥我每次一说看成绩就紧张的不能行,但每次考试的时候也不不后悔没好好学,等成绩一出,我就后悔的恨不得时间重返。”
许念没说多勤奋吧,但绝对也不懒惰,老师讲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完成,但依然被“成绩”这个东西缠了很多年,所以很能产生共鸣。
“谁说不是呢,我跟你还不一样,我觉得我平时学的蛮好的,练习题也对,不知道为啥一考试就完蛋。”
两个少女各有各的烦恼,又不想沉浸在这种“痛苦中”,就自然而然又讲其他有趣的事情。
比如许念将家里嫂子那听来的八卦,趴在艳子耳边小声分享,艳子说快来知青了,现在知青来的比前几年少多了什么的。
说的许念是一咯噔,她也不太清楚祁美月喜欢的那个男知青是什么时间来的,就知道好像是叫蒋凡,这时间还得来推算,愁都愁死她了。
许艳看许念又愁眉苦脸,还以为她还在想成绩呢,也瞬间心情低落,倒是让艳子爹的耳朵安静了片刻。
谁懂,上学的时候真的是每次写练习题都对,真正一考就完蛋,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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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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