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准备出发

活动结束后,蒋月几人留下来收拾了残局,王娇敷衍了一会儿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张芳芳看着她的背影也有点生气了,她向来好脾气,但王娇真的越来越过分,“我们又没有欠她的,天天摆着脸就算了,现在大家都在收尾,就她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

蒋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芳芳,只能劝说想开点,“好啦,她留在这也不干活,说不定还要帮倒忙。我们也弄得差不多了。”

两人本来就挨在一起,听着蒋月的话,张芳芳突然开始玩笑般的摇晃蒋月的肩膀,“你是自己要走了,我以后还要和她相处好多年,可怎么办啊啊啊......想想就愁。”

蒋月看着张芳芳苦大仇深的样子,憋不住笑出了声。

“还笑还笑......”两人说说笑笑,笑声传出很远。

活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蒋月得到了领导和职工们的高度评价,还拿到了厂里的奖励:二十块钱。虽然钱不多,但她感到无比高兴和满足,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趁着拿奖励的机会,蒋月和主任提起了自己要离开黑省的事情,“主任,我这个月要去随军了,到时候就不能继续工作了,我会提前把我的工作转给我哥哥,但是他初中毕业就没有读书了,不能来咱们宣传部,您看我到时候将工作交接给芳芳他们可以吗?”

主任对于蒋月这么个人才是很舍不得的,自从蒋月来了以后,她都被厂里表扬了几次了,要是因为别的原因她肯定是要好好劝一劝她的,自己有个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现在人们是很崇拜军人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也没有再劝说,只让她到时候提前交接好工作就行。

蒋月离开后,黄主任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再遇到这样的人才,不过蒋月一走宣传部三个人工作就有点吃力了,看来她得和领导提一提,下次厂里招人宣传部得再招一个人。

蒋月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家人。“妈,我这几天先和同事交接工作,然后就带哥去办理手续,到时候哥就可以去上班了。”

“这又不着急,工作还能跑了不成,你先把你的事情处理好。”王春芳高兴儿子也能成为城里工人,但也是实打实的疼爱女儿,不想误了闺女的事情。

“没事妈,我早点处理好这些也能在家多陪陪你,好好收拾我要带的东西。”蒋月说起要走的事情,王春芳又有点难过了,不过她已经能掩饰的很好了,没有让蒋月发现她的不舍。

几天后,蒋月将工作交接好,正式向同事们道别。尽管心中不舍,但她知道,这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新起点。临近离开,从前的恩恩怨怨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事情宜早不宜迟,第二天蒋月就带着蒋卫国去机械厂办理手续,在办完手续之后,两人又去国营饭店买了十个肉包子才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蒋卫国都很兴奋,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成为城里工人的一天。爹娘对他们兄妹三人都很好,一视同仁送他们去上学,不过他和大妹不是读书的料,勉强读完初中,就回家下地干活帮衬家里了。

不过村里好些人都只读完小学,他在其中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了,因此他这些年一直跟着村里的会计学习。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老天爷吃饭,运气好能接手村里会计的工作,不曾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他心里是很感激小妹的,以后赚了钱,家里的日子就能更好过,孩子们上学的钱他也不发愁了。

王春芳和张桂兰今天没有去上工,在家里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妈,卫国和月月怎么还没有回来?”看着儿媳妇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王春芳低头继续补老头子的衣服,想着到底还是年轻,禁不住事,看她转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能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坐下休息会儿,转的我头晕,不行就去把地里的草除了。”

张桂兰听着婆婆的话坐下,只是还是坐立不安,凳子上像是有针扎一样,“妈,我好像听见他们俩说话的声音了,我出去迎一迎。”说完不等王春芳回应便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张桂兰跑到院门口,正好看见蒋月和蒋卫国走来。她急忙迎上去,接过蒋卫国手上的东西,“怎么样?都办好了吗?”

蒋卫国笑着点点头,“都办好了。”

蒋月看着母亲和嫂子一脸期待的样子,也笑着说道:“都办好了,哥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因着家里的喜事,王春芳特意买了半斤肉,花了她攒了好久的肉票。当晚,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距离程林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蒋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先把一些不常用的物品放在了一个行李箱里,准备带走。至于平时常用的,等临出发前再装。蒋月觉得自己这一年的东西不多,可真正收拾起来才发现装了足足两大包,主要还是王春芳什么都想给她带上,她还是好说歹说才把行李精简到这个程度。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蒋家人渐渐习惯蒋卫国每天上班的日子的时候,就到了程林到达的日子。

“月月,程林今天是几点到,让你哥请假去接他。”王春芳一大早趁着儿子还没有去上班就问闺女。

蒋月仔细想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没和我说,不用去接他,程林知道家里在哪,而且这次要带我的东西过去,他也没有行李自己就回来了。”

蒋月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王春芳坚持要去接,“那卫国你今天请个假,去火车站等等程林,警醒着些不要错过。”蒋卫国听着王春芳的话也是满口答应,匆匆吃完饭就出门了。

王春芳这么坚持自然是有原因的,正是上山下乡的时候,城里工作抢手的很,更别说闺女还是坐在办公室的,这个工作八百都有人抢着买,但是闺女却没要钱直接给了卫国,她怕女婿知道以后不高兴,两口子再吵起来。

蒋月也知道王春芳在担心什么,她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程林知道这件事,也支持她的决定,但王春芳就是一直放不下心。不过这也是母亲的关心,蒋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等程林回来自己和岳母说吧。

蒋卫国是十点多接到程林的,虽然两人也就见过几面,但蒋卫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程林。两人一边走蒋卫国一边询问程林近况,一路倒也愉快。

回到家后,蒋月正在厨房做饭。程林放下东西走进厨房。蒋月看到突然走进来程林吓了一跳,随后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程林这次假期不长,不过短短两天就到了离开的日子。这天,全家人都起了个大早,要送送他们两个。王春芳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起来给他们做路上要带着的吃的。

“妈,这些你什么时候做的?”蒋月看着王春芳打包好递给她的一大包吃的好奇道,还想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王春芳看着闺女的动作,拍了她的手一下,“是肉包子和鸡蛋饼,你和程林路上吃,我听说火车上的饭又贵又难吃专门给你们带的。吃的时候再打开。”

蒋月看着王春芳一直盯着她,瘪了瘪嘴,只好放下了蠢蠢欲动的手。

蒋月行李实在是不少,王春芳前一天还特意花钱请家里有牛车的周叔帮忙送人。家里人提着蒋月的行李送她去村口。

周叔已经等在这里了,真到了要分别的时刻,蒋月更不舍得了,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挨个抱了一下后挥挥手便上了车,她怕再待下去自己就不想离开了。

蒋月和父母、哥哥告别后,牛车开始慢慢前行,随着牛车缓缓启动,蒋月不停地回头张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一年,她从蒋家人这里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来自家人的关爱。蒋月暗自下决心:她一定要好好的,不让家人担心,有机会要回来看他们。

一路上,蒋月靠在程林的肩膀上,慢慢平复心中的离别忧愁。

到了车站,两人告别了周叔,程林提着行李,陪蒋月一起等待火车的到来。在候车室里,程林握着蒋月的手,默默安慰她,“等我有了探亲假我们就回来看爸妈。”

蒋月毕竟不是真的二十来岁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的小姑娘,她在社会摸爬滚打十来年已经渐渐习惯了离别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很快火车进站了,程林带着蒋月上车,一路带她找到座位放好行李,他们买的是卧铺票,蒋月安置好一切后坐在床上。

蒋月自从上车后看什么都新奇,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坐绿皮火车,程林看到了但也没多想,毕竟真正的蒋月也是第一次坐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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