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练兵

钱灵做梦也没想到,卢靖朝会把笔记本拿回自己那儿,不声不响的抄完了还回来。钱灵翻着笔记本,只觉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可谓是泾渭分明。对比起后面部分卢靖朝流畅而飘逸的字迹,她亲笔的前半部分可谓是鬼画符。“这样的东西你让他怎么交嘛。”

“我辛辛苦苦赶工完成,没想到你还不满意了。”卢靖朝自嘲式的笑了笑,“既然要给欺负你的搭档一点颜色,就不能让他得偿所愿啊。”

钱灵郁闷的瞟了他一眼,“你写的这样工整,检查的领导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人合作完成,等他挨了训,我还能有好果子吃?”

卢靖朝玩味的打量了钱灵几秒,伸手轻轻弹了她脑袋瓜一下,“只要你那位搭档智商勉强算的上正常,他就不至于把这东西交上去。不然我为什么要提前这么多天赶着搞完?”

“那他只怕当场会发飙。”钱灵摇摇头,“算了算了,再过分的话,我硬着头皮听就好。”

“你得合理解释啊,就可怜巴巴说搞了一半发现时间不够,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找到帮忙的人。再不济就搬出你们那刘排长,说他给你安排了新兵连的任务。我想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去找活阎王算账的。”卢靖朝笑道。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用到咱们凶神恶煞的排长。你别说,最近骂他的人好像少了许多。”钱灵无奈的笑了一下,“或许是马上就要结束新兵三个月训练了,接下来各自分到连队再见面也就难了,现在的吃苦受罪回忆起来也是难以忘怀的经历。”

“你们排长有的时候会针对赵处和机关其他人,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太给面子。”卢靖朝双手交叠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瓦蓝的天空,“其实他人不坏,只是战争带来的阴影太深了。国境线那边情势不稳定,有些带着武器的外**人翻过雪山就落草为寇,抢劫百姓的牛羊和粮食。当年的野战军奉命去边境线上剿匪,可惜天公不作美,敌寇又凶悍。”卢靖朝悲怆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没有到公开的时候,实在是太惨烈了。你们排长在尸山血海里幸存,又不能跟其他人倾吐一二,性格越来越古怪,大家只能多担待了。”

卢靖朝的话听得钱灵微微一怔,她只听女兵们抱怨排长严格,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你别跟其他人说这个,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卢靖朝细心的叮嘱她,“再说人也会慢慢从伤痛中走出,只是需要更多时间而已。”

下午的理论课钱灵看着台上口若悬河的卢靖朝,鬼使神差的捅了捅郝雯,“讲台上的卢同志和你之前遇到过的帅哥,哪个更好看?”

正在发呆的郝雯眯着眼看了卢靖朝一会儿,用遗憾的口气道,“卢同志差那么一点点。”

钱灵点点头,“不过人也不能只看外表就是。”

郝雯推了她一把,“想哪儿去了,又不是找对象。就算是,也得向组织上打申请报告才成。我估摸着这批新兵至少得打三年五载光棍再说。”

钱灵白了她一眼,“说得老气横秋。”

几日后,周航拿到钱灵还给他的笔记本,顿时原本恰到好处的眉眼都凝成了一团。他瞬间从原本漫不经心的状态变成了一只几乎炸毛的猫,如果不是戴着军帽,几乎就是怒发冲冠的状态。钱灵站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等待着一场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

“你写的是前面还是后面?”终于,周航忍不住恨恨的吐出这么一句。

“我本来想尽快写完,结果,结果刘排长又要我帮他干点事。你知道今年新兵连女兵的表现评分都是由他来打,我怕耽误你的事,只好拜托给机关认识的同志了。”钱灵怯生生的看着周航,“我让他尽快,没耽误你的事吧。”

“幸好你让他尽快!”周航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法用,看来得熬夜重写了。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去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钱灵暗地里松了口气,看来有好一段安宁日子可以过了。“前辈,很抱歉,我实在没有多想,只一心记挂着完成任务。”她忍着心中强烈的笑意,但愿能把事情周全的应付过去。

周航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撤了。

脚步轻快的快要飞起来,多日集聚的阴霾在这个斜阳夕照的傍晚一扫而空。等回到营房,郝雯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角落,压低了声音,“明天最后一次射击投弹演练,刘排长特地强调全体人员不得缺勤,哪怕有首长签字也不行。”

钱灵嗯了一声,心想晚上的时候去练功房留个字条,免得李团或者周航找不见她着急。又想起之前卢靖朝说过关于刘排长过去的话,便不知不觉得对这位浴血奋战半生的老兵多了几分敬仰,毕竟平时训练多流汗,到战时就能少流血,这是古今中外军事史上应证过多次的真理。

第二天蒙蒙亮,一排气派的军用卡车停在营房门口,将一众男女新兵拉往城外的靶场。钱灵是头一次到靶场,一路上探着脑袋朝外面看。此时的兰州城虽然身为省会,但多数道路都坑坑洼洼,两旁的民房也是一派破旧凋敝的气息。钱灵不禁在心里微微叹气,扭过头对郝雯道,“之前在火车上不是总吵着要吃牛肉面吗?现在知不知道在哪里?”

“在梦里。”郝雯说着咽了下口水,“其实营房里的大锅饭也不差,何况新兵三个月都没有假期,除了拉练和打靶也出不来,想多了也就不想了。”

钱灵推了她一把,“总有出来的时候,到时候可以吃个饱。”

郝雯看着窗外被车轮扬起的风沙,“也不知道牛肉面卖的贵不贵,我总想着把津贴的费用尽数邮回家里,能让他们过的好些。对了,怎么没看着你家里给你来信?”

钱灵淡淡的说,“或许他们把我忘了吧,毕竟有弟弟承欢膝下。”其实她没说出口的是,邹芳和钱如意给她写过几封信,目的就一个——亲情绑架,之后狮子大开口。钱灵心如止水的把那些信都撕碎了混着其他垃圾扔进排练室的纸篓中,心想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做包子。

等女兵们到靶场时,先到的男兵早已排成有序的队列,整齐划一的开始准备活动。靶场前端赫然是一列人形木靶,正中心脏处标明了具体环数。带队的孙排长一声哨响,最前排的男生们立马端起枪杆,个个屏气凝神。

“右边第二个,训练的时候打的可准了,连咱们刘排长都说他是天生的神枪手。”郝雯拉了拉钱灵的衣袖,“结果这阎王回到营地就让我们在后来的训练中加蹲马步,每天还要加训五公里,大家个个苦不堪言。”

“男女体力有差异,这点他不知道吗?”钱灵觉得十分意外,在她印象里从招兵招警到奥运会男子和女子标准都是分开的,怎么在这个阎王排长面前倒平等起来。

“我们那几天肌肉酸疼,脚板还长了不少水泡,连卫生员的忙不过来了。”郝雯解释道,“就是之前帮吴思处理摔伤的那位。他还特地来新兵连,找刘阎王说过这件事。结果刘阎王眼睛一瞪,只说战场上枪子手榴弹都不长眼,窘得卫生员满脸通红的走了。”

钱灵和郝雯排在女兵队列的最后,跟着队伍轮流打了几次靶。等钱灵端起枪,刘排长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不耐烦的替她纠正姿势。在刘排长的帮助下,第一次端起枪的钱灵战战兢兢地感受到步枪强大的后座力,并成功的将子弹打到了靶子边缘。

“以后遇到敌人,不要求你能一枪爆头,打中身体不让对方攻击你就行。”刘排长满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跟钱灵一起在队伍末尾朝手榴弹投掷场地走去。

没想到这次孙排长下令向后转,投弹从女兵队伍开始。原本排在队伍最后的钱灵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之下的“示范”,刘排长知道是对方使坏,只是狠狠的瞪了孙排长一眼,耐心的跟钱灵讲了投弹要点。

“还是一样,你只要丢过纱包线,不要手榴弹炸到自己人就行。”刘排长有些无奈的作了总结。

钱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本能性地问,“打仗了也这样吗?”

刘排长一下子被她气笑了,“你的话,估计逃跑都够呛,敌人来万一被俘了千万别出卖组织。”

钱灵咬咬牙,卯足了劲儿抓起沉甸甸的手榴弹往前一掷,手榴弹在半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勉强过了沙包垒落在地上炸了,半空中扬起阵阵灰黄的尘土。

“哈哈哈哈。”后面的男兵连传出了阵阵笑声。“别笑,跟这样这样的战友一起冲锋以后有的哭。”孙排长阴阳怪气的低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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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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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文工团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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