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的某个夜晚,全家族的人都出门参加柳家和皇后做东的流水宴会,除了柳雪宛。
以及贪玩一上午已经昏睡的江梧,江梓晴离开之前的认真叮嘱过柳雪宛,江梧身体不太好,如果入夜以后江梧身体出现不适,还要拜托柳雪宛让几位嬷嬷知晓一声,好让她也有个对策。柳雪宛一一都应下了,皇后眯起眼睛,笑着对柳雪宛说,好孩子,知道你不愿意去与人交际圆滑之处,这次就允了你在家罢。
一切的进度都如同柳雪宛计划的那样顺利,她乖巧的行了礼,一一也都打消了这些人的不安念头。
数目众多的柳家人出了门,家中的府兵与近卫自然也要匀出去许多,于是不多时,一整个家中,静的只能听到铃铛的回声和春夜里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微风声。
深夜,江梧果然如同江梓晴所说的,发起烧来,他幼嫩的脸颊滚烫,连呼吸都变得十分沉重,皱着眉头不安分的蜷缩在内室的梨花木床上。
此刻,偌大的曲水回廊只有盛放的花树,这样一地繁花落在木地板上,被桐油打磨过的地板是从未有过的触感。柳雪宛没有去管江梧的境况如何,身体又怎么样,自然也不会通知嬷嬷。她贴在正门前的金丝楠木桌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垂着金色流苏的尚方宝剑。
这是柳家祖父的荣誉,足以光耀门楣无数年,庇佑子孙万千个的荣誉。
柳雪宛似乎下定决心,她站起身,将内室江梧的喘息声抛诸脑后,她坚定地站在这把宝剑的前方,缓缓地抬起手,扣动了这把剑后藏着的机括。
机括后面是个暗室。
如果说在狭小的密室里藏一个人很难,那么要在人来送往的正厅藏着一个活人,就更难了。柳雪宛吞了吞口水,小心敲了敲密室的墙壁,半晌里面有细微的女声传出。
“秋雨。”
即使早就知道现下柳家根本就没人在,柳雪宛还是紧张地转过头,环视了一圈才谨慎回答:“夏荷。”
随后很快便从里面钻出个姑娘来,那姑娘长相有七分像柳雪宛,不知是柳云芝从哪里找到的,柳雪宛被吓了一跳,向后仰到一步,差点踩到裙摆被绊倒。
她的身体撞到梨花木的桌子,沉重的木桌没有被移动,只是茶盏碰撞,陶瓷叮当作响。在灯火闪过眼睛的一瞬,柳雪宛枯瘦的母亲的脸似乎又浮现。
她倒吸一口凉气,十指用力地紧攥着手上的帕子,那双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恐惧。
那个女孩已经轻巧的从暗室中跳了出来,她的身材同柳雪宛一样瘦弱,面色却比柳雪宛要轻松许多,她笑着站在柳雪宛眼前,似乎是听到了江梧难受的呢喃,她偏过脑袋,疑惑地看向漆黑的内室。
“那是什么?”
柳雪宛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你不害怕吗?这可是要死的。”
纵然她的面色平静如水,但紧紧揪着的帕子却透漏着无穷不安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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