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今日家宴,府中所有人都被邀约而来,再有那根根节节的姻亲关系,朝中数得上的人家,大型商贾之家也都来了。

宴席上,觥筹交错,歌舞交互,好不热闹,好不奢华。众人相互恭维着,林巧的眼光却时不时的从齐炫骅处投到这边来,眼神恶毒。

齐炫骅与顾礼云同科进士,四处游玩,开设酒楼“天富馆”,风流倜傥,引得不少女子倾心。林巧自幼爱慕齐炫骅,怎奈齐炫骅只把她当作妹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林微云坐在席间,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却有些烦躁。她对这种虚假的热闹并无兴趣,只觉得这宴会就像是一场华丽的闹剧。她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顾礼云,他正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脸上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突然,一首清冷的歌声传来:

那清冷的声音,与宴席上骄奢的场面那样的二月十二,春寒料峭,虽已出了正月,但天气仍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林府上下一片忙碌,只因今日有贵客临门。林微云,这位林府的千金,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一手经商的好本事,引得不少人家前来提亲。

林府门外,李三带着一行人正缓缓走来,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侄子顾礼云及其父母。顾礼云虽出身普通,但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如今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前途无量。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向林微云提亲。

一行人进了林府,林府上下虽未大肆宣扬,但林微云的能干早已在邻里间传开,是以他们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波澜。大家都在各自的小院里,谈论着村里的大小事。

“听说了吗?林府的周日音姑娘,竟成了城里某个富商的外室。”一个尖声尖气的女子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富商还放出话来,要让自己女儿快点嫁进冯府,省得林微云进门,给欺负了。”另一人附和道。

“瞧不出来啊,那丫头前年不是落水了吗,没想到活过来,竟成了这么本事的人啊。”

“我说林??那个没出息的,加上一个连饭都做不上的夫人,怎么就能盖起大房子,原来有个这么本事的女儿啊!”

那说话的女人尖声尖气,声音还不小,正好让刚进林府的李三一行人听到。顾礼云的父母面色十分不好,顾礼云更是面色阴沉。

李三听着那些话,眉头紧锁,大声道:“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谁说微云不是好姑娘的。”

那女子一听李三的话,立时转头,瞧着个陌生的男子,再瞧那一身的衣衫,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不由得笑道:“呀,你也认识林微云,这丫头还挺本事,净认识本事男人啊!”

“小姨父,你怎么来了!”此时,林微云却是走了出来,对着李三,再瞧着李三身后的几人。那个顾礼平她却是识得的,想来那两个年纪大些的,便是他的父母吧。

“呀微云啊,你出来了,听说你那山上要种树,正要招人啊,你和那齐炫骅说说,也让我男人去帮个忙吧。”一瞧见林微云,刚才那个尖声尖气的女人立时道。

“四嫂子,你男人不是在城里打工赚宁吗,怎么还有时间种树。”一旁的林氏问道。

“哎,给别人打工,哪有在家干活好,离家近。你和那齐炫骅说说,反正你们那么熟悉。”

林微云瞧着四嫂子那别样的目光,面色十分的不好。

此时,一旁的林府管事媳妇儿却是站了出来,笑着道:“我说四嫂子,你可真有意思,自家的男人在外面找小老婆,家都不回,你不去好好看着自已男人,跑到别人家门口说三道四的。”

“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道什么叫小老婆吗,哟,莫不是你就是吧!”这个四嫂子,嘴上没把门的,在家天天骂男人,后来她男人去城里打工,结果与那寡妇老板娘好上了。她知道后,跑去城里闹,那城里哪里是村里。

结果被人给打了出来,她还去,官府来了人把她给抓了,在牢里待了几天,她就再也不敢去了。毕竟她说人家抢她男人,可是没有证据啊,你又没瞧见人家俩睡在一起,人家俩也没办婚礼的。

是以,这个四嫂子就天天在村里骂,现下村里人也躲远点。现下她正愁没人说话呢,正好林微云的事撞上来了。

道是林氏听着四嫂子的话,立时道:“你天天在村里骂娘的,还有不知道的。你有本事管好自己的男人,别瞧着别人眼红。”

“你个小蹄子,瞧我今天不撕破你的嘴,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说着,就要上前,此时,突然从一旁冲出一个身影来,上去就给了四嫂子一个巴掌,道:“我林家人还用不着你个活寡妇来欺负,怎么着,瞧着我们家微云有本事,能赚宁,你们就不服是吧!”

此时,说话的却是林微云的母亲潘谍,她本就是个厉害的,此时那四嫂子一瞧是她,立时也想上前,潘谍立时与她打了起来。但是架不住打架的地方在林府门口,还都是林府的人,虽然大家也拉架的,但是拉的偏架。

林氏更是有心无心的在四嫂子身上掐了好几下,自然,这个四嫂子是吃了亏。但她嘴却不饶人,大声的叫骂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有些话,一旁的老爷们听着都受不了。

最后,这个四嫂子披头散发的被张婶子给拉走了,嘴里却还骂骂咧咧的,林微云却是不再理她。

潘谍却是整了整乱掉的头发,拉直了衣服,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不用理她。”说着,便笑着对着李三道:“你们是李家人吧,大家都等着呢,快进屋吧!”

而此时,林氏也走了出来,瞧着李三他们,道:“妹夫来了!”

“大姐,这是我二哥、二嫂子,这是礼云,你见过的!”李三瞧见林氏,直直的道。其实林氏早就出现了,听着四嫂子的话,她根本没上前。

林氏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想让她出头办什么事,她永远不出来。但是她要是有事找你,那你就得给她办,要不她就唠叨,唠叨的没完没了。林??也这样,当然他不会唠叨,但是他会骂人。

是以,林微云何事都要靠自己,还得被家里人拖住腿,这就是原生家庭的一个特点。

当然,听说林府的祈永书读的不错,她不是扶弟魔就好。可是,看着眼前的林家人,他们会放过她吗。

想来,这也是为何林微云瞧着那不说话的顾礼云,却答应的订亲的原因吧。以为可以通过婚姻来摆脱这一切,却不想婚姻只是另一个开始,而且人也更多了。只要你有能力,比别人强,帮是应该,不帮那就是你不讲亲戚情分,被人诟病。

而且再加上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枷锁,甚至说你做生意,都会影响到祈永的前途。却只字不提,祈永读书的宁,是哪里来的。

不过,看来现下,可不是林微云答不答应的事了。

顾礼云的父母从入林府村开始,就一直阴着个脸,尤其那个四嫂子闹的时候,二老的脸色就没好过。

席面上,李三三翻四次的说着话,他们却是一句也没有。整得整个席间,特别的尴尬。最后,顾礼云的父亲顾庆在李三的眼神下,终于道:“姑娘,你和那个齐炫骅,是什么关系啊!”

一听此话,林氏却是立时接到:“就是合伙做生意,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听外面的话,你们两个的关系可不一般啊!”顾庆接着道。

“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我们顾家与你们林家是亲家关系,自也是一家人。我们也听老三说你这姑娘是个本事的,能赚宁,还买山。话说别说我了,就是我爹当了一辈子大夫,最后成了里正,也没有把周围山都买下来的本事。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可是本事不小啊!”

林微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若想摆脱林家的束缚,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而与顾礼云的婚事,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伯父,我与齐炫骅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并无其他关系。”林微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顾庆闻言,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言。他知道,林微云并非等闲之辈,若能娶她为媳,对顾家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席间,气氛逐渐缓和。林微云与顾礼云也渐渐熟络起来。顾礼云虽出身普通,但才华横溢,且为人正直,让林微云心生好感。

饭后,李三带着一行人离开林府。顾礼云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林微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与林微云的婚事,或许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大转折。

而林微云,则站在林府门口,望着顾礼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自己的未来,或许就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几日后,林府上下一片忙碌。林微云与顾礼云的婚事正式提上了日程。林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那原本歌舞升平的宴席,被一声呵斥陡然打破。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猛然起身,指着那正吟唱着的歌女大声斥责:“好大的胆子,现正是太平盛世,怎可有如此这般哀怨之音!”那歌女本正沉浸在自己的吟唱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跪到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这首曲子现在在晔城流行的很,奴婢也不知它说的是什么,但只是流行的,便想着在此吟唱起来!”

“你说流行,怎么,现在晔城茶馆中,有这种曲调?”此时,一直阴沉着脸的林??突然开口问道。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歌女身上。那歌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回答道:“回老爷的话,现下此曲茶馆中每日都有人吟唱,连晔城的孩童也都会!”

“啪!”林??立时拍桌,那巨大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震。所有的家丁立时上前跪下,林微云也随着顾礼云跪了下来。由于低着头,她并不知道现下的情形,但却听着头上一边的祈永的声音响起:“好大的胆子,做此曲者,心思不良,蛊惑人心!”

“查,给我查!”林??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卫顿时将那吟唱的歌女拖了下去。那歌女惊恐地挣扎着,哭喊道:“冤枉啊!冤枉啊!姜大人与韩大人都会此曲,我只是个吟唱的,并不知此曲的意思啊!”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都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那韩大人与姜大人是为何人,众人心中很是清楚。林府修缮新院耗资巨大,劳力无数,此曲几乎写出了真实情况。韩义阳与姜树二人,自一开始便对此有议,上书林??数次,更带动一系列官员前去劝谏,林??本就不满。现下却突然在此,当着众人的面吟唱起来。林微云不由得看了一眼顾礼云,但见其面色清冷,并无一丝变化。她心道,按着顾礼云的为人,当不会做下此事。

但见着端坐于对面的祈永,正吩咐着下面的人做着什么,而左后边那熟悉的面容却让林微云心中有了底。齐炫骅,是他,是他!那看着她的阴鹜眼神,阴冷的神情,让林微云心中一紧。林微云正与齐炫骅对视着,突然手上一暖,她不由得吃惊地看着正以清冷眼色,看着对面齐炫骅的顾礼云。那抓着她的手却是那样的温暖,仿佛将人的魂魄拉了回来,给了她那定魂的一针。

再转头时,齐炫骅早已不在当座,而宴席也恢复了歌舞。周日音正给林??斟酒,说笑着什么,林??的神色这才好些。而祈氏还是与座下的夫人们说笑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

就在此时,林微云感觉林氏身旁突然多了个人,那人附首于林氏的耳边,林氏的脸色顿时变了起来。林微云记得那个人,正是林氏身边的陈嬷嬷。但见其神色匆忙,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林氏顿时眼睛四射,直直的射在祈氏处。祈氏却是看不见般,也不搭理她,继续与旁边的人说笑着。

同一时间,月菊也来到了顾礼云处,小声道:“林府的林公子死于刑部!”林微云正想着这林公子是何人时,突然,一阵凄厉的女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林微云似乎在哪里听过。

“父亲!父亲!”正想着,突然一身着华贵锦服的女子,向着林??处奔了过去,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打扮的人,那些人仿佛要将前面的女子给拖下去。但可能前面的女子身份很高,她们又不好下重手,所以一再的让她逃脱,直直的奔着林??那跑去,边跑边叫,直到台阶处摔了个跟头,一旁的侍卫立时上前拦住。

“父亲!父亲!林公子死了!林公子死了!啊啊啊~”

看着那个跪倒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女子,林微云记起来了,她应该就是林氏的女儿——林悦。祈永却与周日音对视了一眼,那清冷的神色,落在了本无意于他人的林微云的眼中。这下,事情似乎复杂了。

林氏一儿一女,儿子便是林府的公子,女儿便是林悦,嫁入林府。听闻林悦与林公子情投意合,琴瑟和鸣,为所有女眷之楷模。想着当初顾礼云来找她要庄子时说的话,看来这次事情闹大了。

林??本就被刚才的歌女弄的心情很不好,现下又突然听说自己的女婿死了,不由得一拍桌子,道:“堂堂小姐,在此哭天撒泼,成何体统!”

听着林??的话,林氏有一丝的皱眉,林公子眉头紧锁,祈氏却是看好戏一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林??的话,林悦那本已哭的歇斯底里,突然停止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林??,仰起那哭花的脸,道:“父亲,我的夫君死了,您的女婿死了,你说是撒泼,不成体统?”

“大胆,林悦,怎么可这般与你父亲说话!”听此话,林氏看着林??阴冷的脸,突然说道。那突然冲出来的陈嬷嬷立时上前拉着林悦公主道:“小姐,林公子的事自有老爷与夫人做主,咱们先退下吧!”

边说边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些本不知要做何的人立时上前将小姐拉住,要带出去。本已呆呆的小姐,不知哪里来了股力气,一把甩开所有人,向着前面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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