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姐摇了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赵坤太狡猾了，我们根本没时间等。你妈妈的医药费拖不起，研究所里那些被关押的人也拖不起。说不定我们多耽误一天，就多一个人被抽走气血核心。”
林辰沉默了。他知道李姐说的是对的，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姐去送死。十年前她已经被赵坤毁了一次，现在他怎么能让她再跳进火坑？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林辰的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别耍花样，明天中午十二点，顶楼会议室见。迟到一分钟，你妈那边就断药。”
短信末尾还附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臂上插着输液管，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背景里，护士正拿着一张单子跟护工说着什么，看口型像是在说 “费用还没交”。
林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一遍遍摩挲着屏幕上母亲的脸，突然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好，我去。但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他看向李姐，语速飞快地说：“你现在联系你认识的、信得过的媒体或者纪检的人，告诉他们明天中午十二点，赵坤可能在总部顶楼对我下手，让他们暗中盯着。另外，把研究所的具体地址给我，我托朋友明天悄悄过去，一旦拿到证据就立刻曝光。”
“朋友？你有能信得过的人吗？” 李姐担忧地问。赵坤势力庞大，万一朋友靠不住，泄露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林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胖乎乎的身影 —— 王胖子。他们是大学室友，现在在郊区开了家废品回收站，对那片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王胖子为人仗义，当年林辰家里穷，学费都是王胖子帮他凑的。这种生死关头，王胖子绝对不会掉链子。
“有，他绝对靠得住。” 林辰肯定地说，立刻拨通了王胖子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王胖子标志性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过来：“辰子？啥时候想起给哥打电话了？是不是缺钱了？哥这里刚收了一批废铜，有钱！”
林辰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说：“胖子，不是钱的事，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很危险的忙。”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重点讲了赵坤的恶行和研究所的情况。电话那头的王胖子沉默了几秒，突然拍着胸脯吼道：“卧槽这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辰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准能摸到那破研究所，给你把证据拍得清清楚楚！要是遇到危险，哥这两百斤肉也能挡几下！”
林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有王胖子帮忙，至少拿到证据的希望大了很多。
挂了电话，李姐也联系好了人。她以前救过一个记者，对方一直想报答她，听说这件事后，立刻答应明天带相机去总部附近蹲守，一旦发现异常就立刻报警并曝光。
“明天中午十一点半，我们在总部楼下汇合。” 林辰看着李姐，认真地说，“你假装跟我一起去顶楼，等进了大楼，你想办法引开赵坤的手下，我趁机从消防通道溜出去，打车去研究所和胖子汇合。”
“不行，太危险了。” 李姐摇头，“赵坤肯定会派人盯着我们，你根本没机会溜走。不如这样，我先上去见赵坤，跟他周旋，就说你在楼下停车，让他多等几分钟。你趁机绕到后门，坐胖子的车去研究所。”
林辰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赵坤急于得到他的气血核心，应该不会太怀疑。
“那你一定要小心。” 林辰紧紧握住李姐的手，“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喊救命，楼下的记者会注意到的。”
李姐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十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就算死，我也要拉着赵坤一起垫背。”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比如如何联系、遇到危险怎么求救、拿到证据后交给谁。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李姐突然叫住他，递过来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这个你拿着。是当年那个老中医给我的护身符，说能护住气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带着总比没有好。”
林辰接过护身符，入手温热，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紧紧攥着护身符，朝李姐鞠了一躬：“谢谢你，李姐。明天见。”
“明天见。” 李姐笑着挥手，眼里却满是不舍。她知道，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林辰走出老旧居民楼时，晚风卷着深秋的寒意刮在脸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攥着口袋里的护身符，那点温热透过布料渗出来，却暖不透他冰凉的指尖。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是老家医院的短信，提醒他明天上午十点前必须缴清医药费，否则将暂停化疗用药。
他靠在斑驳的院墙上，掏出手机给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无奈的声音：“小林啊，不是医院不通融，实在是规定摆在这。你妈今天状态不太好，要是断了药，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知道，张医生，明天早上我一定把钱交上。” 林辰咬着牙承诺，挂了电话后，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粗糙的墙面蹭掉了指腹的皮，渗出血珠，他却感觉不到疼 —— 心里的煎熬早已盖过了皮肉的苦楚。
他沿着路灯照亮的小路慢慢走，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李姐的话。十年前那个鲜活的护工，被赵坤折磨得形容枯槁、失去生育能力；照片里那些笑容灿烂的特殊能力者，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而他自己，明天就要踏入虎穴，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母亲，还会把李姐和王胖子都拖下水。
路过一家 24 小时便利店时，林辰进去买了两罐啤酒。他坐在店外的台阶上，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丝毫驱散不了心头的焦虑。手机屏幕亮了，是王胖子发来的微信：“辰子，我刚踩点回来，研究所周围有两个保安巡逻，晚上十点换班，明天我趁换班的空当溜进去。”
后面还附了张照片，是用手机远景拍的废弃农药厂，围墙很高，上面拉着铁丝网，大门紧闭，门楣上 “气血研究所” 的牌子锈迹斑斑，在夜色中透着诡异。
林辰回复：“小心点，别硬来，实在不行就撤。”
“放心！哥办事你还不放心？” 王胖子秒回，还加了个拍胸脯的表情包。
林辰看着表情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知道王胖子是想让他安心，可这事儿太危险了，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喝完啤酒，林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摸出兜里的护身符，红布已经被手心的汗浸湿了一角。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求护身符的场景，也是这样一块红布包着的平安符，母亲说 “带着它，娘就放心了”。如今母亲躺在病床上，轮到他来守护她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辰被闹钟吵醒。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方便行动。出门前，他又看了一眼母亲的照片，照片里的母亲笑得慈祥，他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揣进怀里。
刚下楼，就看到王胖子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王胖子探出头，脸上带着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睡：“辰子，上车！我带你去总部附近的隐蔽点，等下李姐到了，我们再分头行动。”
林辰坐上车，发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套保安制服和一个相机：“你这是？”
“我找朋友借的，等下乔装成送快递的混进去，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我是来给保安送东西的。” 王胖子拍了拍相机，“这玩意儿是高清的，保证把证据拍得清清楚楚。”
面包车一路疾驰，半小时后停在了离特殊人才管理总部两条街远的巷子里。这里很隐蔽，既能看到总部的入口，又不容易被发现。
“李姐应该快到了。” 林辰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身影朝总部走去，正是李姐。她走得很慢，后背挺得笔直，像是赴一场早已注定的战役。
“辰子，李姐进去了。” 王胖子低声说，“我也该出发了，研究所离这儿半小时车程，我先过去，等你那边信号。”
林辰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动面包车，消失在巷子里。
林辰靠在墙上，盯着总部的大门，心跳越来越快。他掏出手机，调到和李姐约定的联络群，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目前还没有消息。
十一点半，联络群里弹出一条消息，是李姐发的：“已进大楼，赵坤的人在电梯口等着，我跟他们说你在停车，他们没怀疑。”
林辰立刻回复：“收到，我马上从后门绕过去。”
他按照昨晚和李姐商量好的路线，绕到总部的后门。后门是消防通道，平时很少有人走，只有一个保安在值班。林辰深吸一口气，假装是来送文件的，跟保安说了几句，趁保安转身登记的间隙，飞快地从消防通道溜了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出租车，是他提前叫好的：“师傅，去郊区废弃农药厂，快！”
出租车疾驰而去，林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手心全是汗。他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联络群，李姐再也没有发过消息，王胖子也没动静。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离研究所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林辰付了钱，下车步行过去。远远地，他就看到王胖子的面包车停在路边的草丛里，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王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刚观察过，换班时间到了，现在只有一个保安在门口抽烟。”
林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大门边有个保安蹲在地上抽烟，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四周。
“我们怎么进去？” 林辰低声问。
“等下我去引开他，你趁机溜进去。” 王胖子说着，从车里拿出一个空的快递盒，“我就说快递送错了，跟他纠缠几句，你抓紧时间。”
林辰点了点头，握紧了兜里的护身符。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拿着快递盒朝大门走去：“师傅，请问这里是气血研究所吗？我送个快递，地址好像不太对。”
保安站起身，皱着眉头：“这里不收发快递，你送错地方了。”
“不可能啊，地址就是这么写的……” 王胖子故意跟保安拉扯着，手还指着远处，“你看，是不是那边那个厂子？”
保安不耐烦地转过头，就在这时，林辰像一道黑影，飞快地绕到围墙边。围墙很高，但墙角有个排水口，他踩着排水口，用力一蹬，翻了进去。
落地的瞬间，他听到保安喊了一声：“谁在那儿？”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只见保安朝他这边跑来，王胖子趁机把快递盒一扔，撒腿就跑：“对不起啊师傅，我送错了！”
保安愣了一下，看了看跑远的王胖子，又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异常，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林辰松了口气，从树后走出来。研究所里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废弃的设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铁锈味。他按照李姐给的地图，朝里面的主楼走去。
主楼的大门虚掩着，林辰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一楼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
他捡起一张文件，上面写着 “实验体编号 073，气血核心提取失败，已处理”，落款是赵坤。林辰的心一沉，果然如李姐所说，赵坤一直在做提取气血核心的实验，而且失败的实验体都被 “处理” 了。
他继续往上走，二楼的房间都锁着，只有最里面的一间门是开着的。他走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摆满了仪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着，旁边的笼子里关着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准备提取实验体 089 的气血核心。” 一个戴口罩的人说道，声音冰冷。
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拿出相机，悄悄对准里面，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不小心亮了一下，里面的人立刻警觉起来：“谁在外面？”
林辰转身就跑，后面传来脚步声和呼喊声：“抓住他！”
他飞快地跑下楼，刚出主楼，就看到几个保安朝他冲过来。他转身朝围墙跑去，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姐发来的消息：“赵坤发现不对劲了，他要对我动手，你快……”
消息只发了一半，后面就没了。林辰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李姐出事了。
“抓住他！” 保安越来越近，林辰已经能看到他们手里的电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胖子的面包车突然冲了过来，撞开了两个保安：“辰子，快上车！”
林辰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跳进了车里。王胖子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疾驰而去，后面的保安在原地跳脚大骂。
“李姐出事了！” 林辰喘着气说，声音里带着哭腔，“赵坤发现了，他要对李姐动手！”
王胖子脸色一变：“那怎么办？我们回去救她？”
林辰摇了摇头，他知道回去就是送死：“我们先把证据送出去，联系记者和纪检的人，只有他们能救李姐。”
他拿出相机，里面拍了满满一内存卡的证据，有实验记录、关押的觉醒者、还有那些冰冷的仪器。
面包车一路疾驰，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林辰看着窗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护身符，心里默念着：“李姐，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而此时，总部顶楼的会议室里，赵坤看着空荡荡的座位，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把揪住李姐的衣领，眼神阴鸷：“林辰呢？他在哪？”
李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得逞吗？你的阴谋很快就会被揭穿，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惩罚？” 赵坤笑了，笑得残忍，“在这个世界上，权力就是一切。等我拿到林辰的气血核心，突破瓶颈，谁能惩罚我？”
他松开李姐，对着手下说：“把她关起来，等找到林辰，一起处理。”
手下架起李姐，朝门外走去。李姐回头看了一眼赵坤，眼里满是恨意：“你不会得逞的，一定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赵坤不屑地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电话：“喂，把林辰母亲的医药费停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多久。”
挂了电话，赵坤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拿到气血核心，突破瓶颈，成为特殊人才管理总部的掌控者的场景。
而林辰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等着他。他怀里的相机里，不仅有赵坤的罪证，还有一张他没注意到的照片，照片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张涛，赵坤的表哥，总部的管理层。
这场阴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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