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前一天是平安夜，蒋野来到学校的时候看着桌上精美的盒子的时候懵了一下。
他看了看周围，想确定是不是别人放错了，但礼物盒上面确实写了“——蒋野”。
蒋野把礼物拆开，里面放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周围放了一圈的糖果。
蒋野把礼物给重新装好，教室里热热闹闹，男男女女说着这两天的安排，教室外面更有别班的男生来给女生送礼物，引起一阵起哄。
蒋野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这个礼物来自谁。他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又是恶作剧。
但丘泽新的位置已经空了很久了，而丘泽新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似乎不会干这种事，毕竟一般都是蒋野少东西。
杨林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蒋野把一个礼物盒往桌肚里塞，他有些惊讶，“有，有人，给，给你送苹果，了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蒋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是你？”
杨林摇摇头，他倒是有准备，只不过是想等一下再送。不过现在这种情况……
他往桌肚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礼盒，有些不好意思，“蒋野，送给你。礼盒，没，你那个好看。”
蒋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只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伸出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杨林露出了他的大白牙，整个人看起来很高兴。
送完礼物，杨林才疑惑地开口，“另，另外，一个，你不知道是，谁送的吗？”
蒋野摇摇头，他环顾四周，实在想不出来谁会给他送礼物。
杨林也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送礼物不当面送，难道是不好意思。只是他还没想明白，蒋野就开口了，“写作业吧。”
“哦。”杨林拿出作业，开始投身题海了。蒋野看了看两个礼盒，把两个礼盒放在一起，塞进了书包。
蒋期晚上去奶茶店帮忙的时候，蒋期和小北忙得动作都有残影了。
而他们的前面，一条长长的队伍在排着了，外面不时有人进来。
排队的大多数是情侣，男男女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有的女生还时不时问着蒋期有什么新品，但视线却是落在蒋期身上的。
而排队的队伍中这样的视线并不少见。见到蒋野，小北露出一个快哭了的表情：“小野，你可算来了。”
蒋野放下书包就开始帮忙了，蒋期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做奶茶的速度已经炉火纯青了。
这时候，蒋期从忙碌中抬起眼皮看了蒋野一眼，“吃饭了没有？”
蒋野正帮忙打包，把平安夜要送的苹果和小礼物和奶茶一起打包好。
听到这话，蒋野顿了顿点了点头，蒋期一看，就知道蒋野在撒谎。只是他现在正忙，他想做些什么也没得空。
忙碌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人渐渐离去。期间有大胆的女生问了蒋期一下棱模两可的问题，都被蒋期装愣躲过去了。
小北忙里还不忘打趣，“蒋期还挺受小姐姐欢迎的嘛，都快成我们店的招牌了。”
蒋期没有说话，只是浅笑了一下。但这一幕落在蒋野眼里就显得有些刺耳了。
对啊，蒋期是喜欢女生的，他总有一天会找女朋友。而他就不能在和蒋期住一个房间，待在一块了。
见到蒋野有些沉默，小北以为是青春期的小男生也在乎面子，连忙开口，“当然了，小野也很可爱的啦！”
蒋野扯了下嘴角，然后沉默地去打开书包，往里掏了掏，然后又顿了顿，又往里拿出一个。拿到蒋期和小北的面前，轻声说，“送给你们。”
“啊，谢谢蒋野。”小北有些惊讶，然后受宠若惊的接过，然后视线扫在旁边一直无动于衷的人身上。
蒋野感觉面前的人视线一直钉在自己身上，气氛有些凝固。
“就是因为这个，没吃晚饭？”语气很淡，说不上高兴和生气。
但蒋野感觉整个人因为对方的话有些无地自容，好像自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就在蒋野忍不住把礼盒收回来的时候，蒋期把礼盒接了过去。
但蒋野的心没有落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蒋期在收拾的时候往袋子里塞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和他那个一起被塞进了袋子。
比他刚才在学校门口匆匆买的更加精致，上面还绑着蝴蝶结，礼盒上面有闪着的小雪花，包装上面有着一个圣诞老人，憨态可掬。
蒋野整个人瞬间都冷了下来，他愣愣地站在门口，寒风吹来。蒋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脚底升起的寒意在胸膛里拐了个弯，变成了不安、害怕。
蒋期收拾完，就看见愣着的人，他拍了拍对方。蒋野猛地抬头，眼里都是茫然。蒋期把门锁好，“走了。”
于是蒋野茫然地低下头，往前走。蒋期看着前面同手同脚的人，不明所以。
直到回到租房，蒋期发现蒋野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蒋野内心乱得很，他不敢想象那个被蒋期小心翼翼对待的礼盒会是谁送的。小北？还是那个经常来店里的那个顾客，不对是……
“别人送给你的？”蒋期从蒋野的书包把那个露出一角的礼盒给拿了出来，抬眸询问。
是那个不知道主人的礼物盒，蒋野点点头，“这个不知道是谁送的，另外一个是我同桌送的。”
听到这话，蒋期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那个结巴的同桌似乎从未送过什么礼物给他，更不用说另外一个神秘的礼物了。
“他最近都借我的物理卷子看。”蒋野想了想补充，不过即使是这样蒋期还是很高兴。
他一直担心蒋野在学校太过孤单，一个人处于孤立无援的局面。
“嗯，别人给你的，你决定就好。”
蒋野抬头，咬了咬唇，眼里都是忐忑不安，他用开玩笑的语气，“期哥，我看见你也收了一个，是谁送给你的啊，小北姐？还是其他我不认识的人啊？”
听到蒋野提起，蒋期干脆把那个礼盒拿出来了，连同蒋野送给他的那个。
蒋野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和自己的那个普普通通的放在一起。心里莫名苦涩。
只是他脸上却是装作调侃的样子，“早知道，有人给哥送那么好看的，我就不送了。”
蒋期看着蒋野故作镇定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他开口打断还在说话的蒋野，“没人送，只有你送。别人想送的，都没收。这个是店里要送出去的小礼物，我特意挑出来，打算送给你的。”
后面是话蒋野已经听不清了，他只听见“只有你送，别人想送的，都没收。”
哪怕知道，蒋期不收别人的礼物是为了避免麻烦，但这种区别对待还是在蒋野心里放了一个烟花。
“所以，你要不要？”蒋期看着呆住了的人，对方眼里从茫然到逐渐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要要要!”一连说了几个要，蒋野似乎发现自己有点过于兴奋，他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眼里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都是惊喜。
蒋期感觉事情发展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他把礼盒放在蒋野面前，对方立刻就满心欢喜的拆开了。是一个大大的苹果上面印着“平安喜乐”的字样。
旁边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是花体的英文：“Here’s a tender New Year kiss from you know who.”
蒋野看到这句话刷的脸就红了，蒋期也看到了，他尴尬地转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 “拿错卡片了。”
蒋野红着脸，一脸镇定地把卡片给塞了回去，把苹果给拿了出来，把礼盒塞进抽屉最角落。
蒋期把苹果给削了皮，切成小块，让蒋野吃了。寓意平平安安，虽然蒋期不信这些，但他希望蒋野平安却是真的。
只是蒋野直到睡觉前，耳朵都是红的，眼神闪闪躲躲。
蒋期觉得有些不对劲，当然他也没想那么多。在蒋野的强烈要求下，他和蒋野一起吃完了那个苹果。
蒋期不清楚外国人是怎么过圣诞节的，但听说外国人睡觉前会挂个袜子在床头。晚上圣诞老人会来送礼物。
蒋期明白不会有什么圣诞老人，但他愿意做蒋野的圣诞老人。
于是，他拿出一个干净的袜子挂在蒋野的床尾。然后催促蒋野快点上床睡觉。
夜很深了，平时这个点蒋野都已进入梦乡了。但今晚蒋野整个人却很精神，明知道那句话是蒋期不小心拿错才送到蒋野面前的。但蒋野想起还是会有蒋期亲自对他说的错觉。
就在感觉整个人身体莫名发烫，想翻个身的时候，他听见隔壁的床传来轻微的响声。
蒋野立刻屏住了呼吸，他听见蒋期轻声下床。然后帘子被拉了起来，黑暗中蒋野听见蒋期轻声低语，“小野，睡了吗？”
声音温温柔柔在黑暗中带着蛊惑，蒋野差一点就想答应了。但就在他刚想说话的前一秒。蒋期离开了，去到旁边的桌子上，摸索着什么。
蒋野的眼睛在黑暗中睁的大大的，他想，蒋期应该是给他拿礼物去了。
果不其然，一个黑影从桌子那边蹑手蹑脚的走到蒋野的床尾。不知是不是袜子太小了，蒋期在那站了好一会。
好不容易弄完，蒋野感觉心都快跳上嗓子眼了。但蒋期并未回到自己的床上，而是朝蒋野的床头走了过来。
蒋野赶紧把眼睛闭上。黑暗中，蒋期把蒋野露出外面的手给放回被子，然后给他拉了拉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自己的床。
然后是床被重物压下，发出轻微的响声。而后，是均匀的呼吸声。
蒋野把眼睛睁开，他感觉心脏已经快要爆炸了。刚才离得那么近，蒋野的心跳如雷，他紧闭着眼，就怕打破蒋期精心为他准备的惊喜。
而现在……蒋野慢慢起身，他并不打算去看礼物。
他轻轻拉起中间的帘子，而蒋期在床上正睡得安稳。蒋期的睡姿很规范，就那么平躺在床上。
黑暗中的实视线并不是很好，但蒋野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的每一头发，蒋期在他眼里是晚上不用灯也能让他看得到的存在。
蒋野感觉心跳跳得更快了，他呼吸急促，他颤抖着手想去摸对方的脸。但快伸到蒋期的面前了，却害怕地缩了回来。他有些沮丧，心想就这样吧。
就在他退回去的那一刻，他听见了蒋期睡梦中的呓语：蒋野。
蒋野整个人都震惊地钉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蒋期。
但蒋期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有关蒋野的梦，然后在梦中不舒服地调了调睡姿又沉沉睡去。
但这就足以让蒋野陷入莫大的兴奋感中，他感觉整个人兴奋得就要发抖，他莫名想笑又想哭。
但他只是弯下腰来，然后在蒋期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稍纵即逝又刻骨铭心，这一晚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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