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昙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她俯下身,温柔问道:“娇娇,你刚刚是在墙后面玩儿吗?”
慕容娇一脸天真无邪,看着月昙,回答道:“对呀,姐姐,里面真的好好玩的。”
月昙心中好奇更甚,“那娇娇,你可不可以带姐姐一起去?”
“当然可以,姐姐,那里面有好多好多东西。”慕容娇说着,便拉着月昙往墙内走。
只是......
慕容娇轻盈地穿过了墙壁,而月昙却被留在原地。
慕容月昙用术法探去,那面墙并无异样。只有在慕容娇探出头来时,她才能发现墙上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秦富贵走到月昙身边,惊叹道:“以前就听说世家大族有阵法守护,没想到这么玄妙。”
慕容娇的小脑袋还镶嵌在墙边,她抬头望着前面的二人:“姐姐,你们怎么不进来?”
月昙摸了摸慕容娇柔软的发丝,“姐姐进不去,你帮姐姐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宝贝好不好?”
慕容娇听后,立刻把头缩回墙内。
转瞬间又兴奋地探出头来,“姐姐,里面有好多银子、草药、册子,还有好多盒子。”
慕容娇每说出一种,月昙的心就跟着颤动一分,她想立刻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存放了典籍。
她出入书房的次数不胜枚举,从没发现这里还有阵法。
秦富贵瞥见月昙脸上的失落,安慰道:“既然是阵法,那也定然有启动和打开的地方,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发现。”
月昙再次用术法探查屋内,依旧找不出阵法布置。
她摒弃术法,开始学着秦富贵的模样,一寸寸摸索房中可能存在阵法的地方。
秦富贵运势不错。
他没费多大劲就在书案下找到了一个暗格。
“既然是阵法建造,想来用法术难以打探。”秦富贵给月昙让出位置,“这地砖建造巧妙,与周边形成拼图之势,寻常人很难注意。”
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何自己能看懂这些阵法拼图。
抬起书案后,秦富贵将阵法图重新组合。其下的地砖退开,露出墨色的祥云纹暗盒,盒中摆放着温润的昙花玉雕。
月昙将玉雕取出,只见其根茎分明栩栩如生。
只是,阵法没有变化。
她的目光落在盒子中,思索着如何才能打开阵法。这么隐蔽的东西,按照慕容锦的秉性,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放桌底的。
秦富贵对阵法了解得并不多,他见月昙把玉雕放回盒子中,轻声问道:“要不要问问青玄?”
“我先试试,若是不行,再去请教陈道长。”
月昙将手压在昙花上,第一次轻压,四周毫无反应;第二次,她加大了力道,依然不见反应;第三次,她的力道更大了些,原本屹立不动的书架开始朝左右两边退开。
书架后的墙上缓缓浮现出暗纹,待暗纹成形,赫然是两扇门。
月昙上前推门,门后原本漆黑色的空间瞬间亮起火把。
慕容娇从里面跑来,嘟囔道:“姐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慢,那些东西娇娇都拿不到。”
踏入狭窄的石壁小巷,几个转完后,他们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
屋内,正如慕容娇所言,金银成箱摆放在最下边,其上各式奇珍异宝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最上面的架子上摆放着书册。
唯有一角空缺,引人遐想。
秦富贵环视四周,随手拿起高处的册子翻看,连续翻了好几本,里面都是罕见的病例。
“看来这里就是你们山庄存放钱财的地方了,只是这翻来覆去的,也没见哪里有所谓的医典。”
月昙不甘心地加入到翻找的行列中,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每一本册子,心中却难免泛起一丝失落。
这些册子记录的无非是珍贵药材的流转与世家之间的赠礼往来,以及病例,与医典相去甚远。
“怪了,这角落为何空置?莫非以前有什么物件被单独放置在此地?”秦富贵疑惑的目光紧锁在那片空白之地。
月昙蹙眉,她指着空地问道:“娇娇,你当初进来的时候,那个角落里有东西吗?”
慕容娇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回忆,“姐姐,这里不是空着的呀。”
她说完就径直走到了角落处站立,倏地,一道微弱的光芒自地面升起,隐形的传送阵显现出来,却又在眨眼间消失。
月昙和秦富贵明显都看到了这一变化,可等月昙站到角落处时,传送阵却没有任何反应。
秦富贵也上前试了试,结果可想而知。
别无他法,三人只能暂时离开。
慕容月昙心事重重,从密室里面出来后,她便独自去了祠堂,她想问问自家老祖们,怎样才能寻得机缘开启传送阵。
祠堂已不复往昔的明亮与庄严,藤蔓缠绕,枝叶婆娑,夜风激起阵阵凉意,为其平添几分幽深。
她跪在祠堂中,凝视着上方排列整齐的灵位,心中默念:“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月昙望各位先辈指点迷津,如何才能找出传送阵所在的地方?”
秦富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这是在干嘛?要是祖宗真能显灵,山庄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月昙转头就看到原本要去歇息的秦富贵,此刻正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边,“你怎么来了这里?”
秦富贵面色严肃,他跨步道月昙身边试图将她扶起:“瞧你一脸愁容,我有些放心不下,就跟了过来。”
他觉得传送阵之事对月昙的打击不小,他都跟了一路,也没见被发现。
“我只是无计可施,才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传送阵的线索。”月昙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一排排整齐的灵位上。
秦富贵安抚道:“你家先祖的英灵,若真在此处,怎会眼睁睁看着山庄蒙尘而不加庇护?想必他们早已得道飞升。”
月昙浅笑,似是自嘲又似释然,她可不相信什么凡人得道飞升的话。
“我只是心中好奇罢了。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都未曾发现,这山庄内还有阵法。也不明白为何娇娇能触动阵法,而我却不能,实在令人费解。”
秦富贵轻拍她的肩膀,“慕容娇那丫头能触发传送阵,或许是因为她年幼。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咱们合计合计总能将它查个明白。”
月昙本就没寄希望,真能得到先祖回应。
离开前,她用术法扫去牌位周边的灰尘,连带着香炉也露出其原本的色泽。月昙伸手想将香炉里的香灰倒掉,不料,那香炉稳如泰山,任凭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她凑上前去,只见这香炉上绘刻着细腻而复杂的纹样。
秦富贵很明显也察觉到香炉纹样的异常,他指着香炉与炉案说道:“这看起来像是五行术法的阵图,可惜我对此道并不精通,恐怕得请青玄来看看。”
“那你帮我问问陈道长。”月昙退开身子,“我也去问问二婶,看她是否知晓这祠堂里的玄机。”
“咱们半个时辰后,在这里碰头。”
秦富贵轻声应下。
月昙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在月光在飘逸出尘。秦富贵好半晌才收回视线,唇角的笑意却并未消散。
***
月色被云层掩盖。
慕容月昙的心也如同这天色一般,阴郁。
对于祠堂里的发现,齐悦只是隐约间记得慕容乾跟她提过一句,可真要回想起来,确又不记得到底是什么。
月昙回到祠堂外,秦富贵与陈青玄早已等候多时。
祠堂内,旁侧的蜡烛被月昙用术法点燃。烛光摇曳中,漆黑的香灰炉泛着亮光。
“陈道长,麻烦你帮忙看看,这香炉与炉案的纹理可是藏了什么玄机。”
月昙说完便让出了位置,顺道做出“请”的姿势。
陈青玄微微颔首,简单询问过后就开始仔细端详起香炉。
他用手抚过上面复杂的纹理,随后同时旋转炉身和炉案上的图案。
“咔嚓。”
好似收剑入鞘的声音响起,炉身与炉案上的图案,完美重叠。
祠堂内顿时风起云涌,灵位牌统统化作晨雾消散。原本安放灵位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在其背后出现一条幽深的密道,黑洞洞的,透不出丝毫光亮。
“这......怎会如此?”陈青玄惊愕之余,满是歉意地望向那消失的灵位。
月昙立刻出声安慰:“陈道长不必介怀。牌位之事,想来家中早布置过阵法,此处也定然不是真的灵位摆放处。”
“要不要进去看看?”秦富贵问。
月昙肯定要进去查探的,只是目光触及到秦富贵二人,她还是忍不住劝他们先回去休息。
秦富贵不放心月昙独自前往,再加上他自觉自己胆子大,就要跟着一起去。
陈青玄觉得自己搅乱了灵位,他心有不安,也希望能一同前往。
到最后,还是三人一起进入了密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待他们都进入密道后,外面的祠堂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密道内。
身后的退路被墙壁代替,两壁的火把仿佛感应到他们的到来,逐一亮起。
密道前面几步还算平整,之后就是蜿蜒向下的石阶。三人顺着石阶向下,直至尽头,一扇奇异的门扉映入眼帘,其表面如水波荡漾,又似镜面般映照出三人身影,只是看不清门后的情况。
月昙靠近水波,刚想伸手触摸,秦富贵在后面提醒道:“小心些。”
月昙给了秦富贵一个安心的浅笑,说道:“既然是在慕容家的祠堂里,想来并不会有什么要人性命的危险。”
她指尖轻触那水波般的表面,一股微凉感透入心扉,随即,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进去。
她竟然真的进来了。
月昙来不及细看,转身却发现秦富贵与陈青玄焦急的等在原地。
她跨过水波门返回原处,还未来的及说话,就被秦富贵抓住了手腕。
“你去哪儿了?我们紧跟你过去,却又回到了这里。且唤你好几声,你也未曾回应。”秦富贵着急忙慌地问。
“我......我刚才到了另一处石室。”
面对秦富贵的关心,月昙觉得自己脸颊微微发烫,她柔声道:“或许,这扇门只对慕容家血脉开放。现在出口被封住,你们可愿随我一起试试?”
陈青玄眉头紧锁,“此地阵法精妙,适才身后的烛火熄灭,或许正是警示我们此行并无退路。”
秦富贵乐得陪月昙走一遭,“既如此,那就朝前走,看看这密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月昙点头,以气息为引,将秦富贵和陈青玄包裹其中。
这一次,他们三人都顺利地穿过了水波门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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