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秦富贵从未见过这样的丹药，这丹药闻起来就让人觉得脑海清醒。
陈青玄欲言又止，他见慕容月昙的目光也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说道：“是天髓丹！传言此丹药乃天道所赐，入腹，可洗尽凡尘浊气，伐骨洗髓，改写命格，承天道眷顾成为修炼之体。”
月昙从没听过这药，她猜想这丹药的来源或是历代传承或是《慕容氏医典》所载。
秦富贵也从未听过这丹药的名字，他疑惑道：“你如何断定这便是天髓丹？”
陈青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说来也算巧合。”
他看着秦三儿道：“你之前经历大劫，家师耗尽心力为你驱邪，又特制抹额护你周全，他自己却因此伤势加重。秦家感念师恩，便赠予了一枚天髓丹作为谢礼。”
“师父在服用前犹豫再三，连连叹息这丹药若放在幽冥鬼市，那就是有市无价的存在。我那时有幸得见，其香气宜人，只是闻到一二便能解乏清神。”
说罢，他再次看向月昙手中的盒子，唯恐其从手中滑落。
月昙望见那格子内小盒林立，“真的有道长所说的这般神奇？”
陈青玄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家师便是明证。他本已筋脉受损，却因这天髓丹而重获新生，不仅伤势痊愈，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如今已是半步仙途。”
“那我这闭塞的经脉，是否也能借此突破，成为修炼奇才？”
秦富贵按捺不住，小声与月昙商量：“你这盒子里还有不少丹药，你看，能不能卖给我一颗，多少钱都成。”
月昙没有回答，从格子里再取出一方小盒子，她将其中一个递给陈青玄。
“这些日子多谢你和秦三儿相助，这枚丹药便算作我的谢礼。日后若有需要，还望你不吝出手。”
陈青玄后退两步，摆手拒绝，“言重了。这次进入考核地我受益良多，这丹药太过珍贵，你还是好生收着。”
“收着吧，山庄现在已是这般状态，这丹药想来也是无人知晓的，你们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慕容月昙的眼中，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在必要时帮他们一把，这又何乐而不为。
两人正推让间，秦富贵一把从月昙手中取过小盒，塞进陈青玄怀中。
“人生在世，就怕万一。月昙这里宝贝多得是，这只是冰山一角。青玄，你就别客气了，万一哪天真的用上了呢？”
两人劝说好半晌，陈青玄才勉强答应。
月昙手中的另一个盒子，是给秦富贵的。只是当前他身体特殊，月昙就将盒子留在了自己身边。
“你的丹药，我暂且替你保管。”
秦富贵眼巴巴地盯着那盒子，本来已经到了自己眼前，结果又飘走了。
他在心中无奈叹道：好吧，昙儿管着也好。
月昙直接将丹药收入灵识中，转而去查看石室内的其他格子。
她觉得要是秦富贵体内的封印被破除，可能也不在需要这枚丹药，毕竟，那时候在山庄内他可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不然也不会在功法上有那样的建树。
“呀！”秦富贵的惊呼声打破月昙和陈青玄的思绪，“你们快来看，这个格子是空的。”
月昙和陈青玄急忙到达他身侧，看到的确实是空空的格子。
她将格子取出，拿掉垫在下方的丝帛，《慕容氏医典》几个烫金大字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医典却不知所踪。
月昙怎么也没想到历经艰辛，通过层层考验才找到的密室内，《慕容氏医典》不翼而飞。
她眼眸垂下，脸上布满阴郁。
“还得麻烦两位帮忙找找，看看这密室中可还有其他遗失之物。”
秦富贵和陈青玄也知道医典的重要性，回过神来就开始逐一排查密室中的格子。
不多时，陈青玄有了发现，他轻拍身旁的格子示意。
月昙再次掀起丝帛，下面标注的“百灵丹”三字清晰可见，里面空无一物。
“百灵丹......”秦富贵轻声念道。
月昙对这枚丹药并不陌生。
当初年幼，她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丹药，以为这百灵丹是百灵鸟的内丹，还哭闹了许久。后来，还是二叔不忍心，告诉她真相，这场闹剧才结束。
而今，却也如医典一般，神秘失踪。
秦富贵问：“这百灵丹有何效用？”
月昙将手中的格子放置到旁侧，“我之前的护心丹就是根据百灵丹来研制的，只是效果还远不可与之相比。”
“这会不会是被取用了？”秦富贵拉开好几处格子，里面都有药物，“你们家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都没有账册。”
这话倒是让月昙醍醐灌顶。
她将格子反复翻开，没发现异常。而后又去查看放置格子的木架，果然在盒子的下面有暗格。
翻开取用记录，最新的一页上记载：顺昌三十年，腊月二十三日，取百灵丹救宁氏秀秀于秦家別庄。
秦富贵见她脸色大变，凑上前去想看看里面的记录，却见其被月昙快速合上。
“怎样？有记载吗？”
月昙摇头，她将这个格子恢复成之前的模样，转身去取医典的记录。
空白一片。
这次秦富贵看得真切，里面泛黄的纸张上，没有丝毫墨迹。
陈青玄很快将格子都查看完毕。整间密室中唯独缺少了百灵丹与医典。
月昙环顾四周，这密室外人难以涉足，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百灵丹和医典都是父亲或者二叔带出去的。
现在已经知晓百灵丹与秦家有牵扯，那医典呢？会不会也与秦家有联系？
她不敢多想。
秦富贵从她查看记录时就发现了月昙的异常，他见她不说，也就没有多问。只当是其因为这两件物品的遗失而不安。
他安慰道：“之前青玄也说过，云隐镇的那两位可能去过幽冥，我们也可以顺着这条线查查。”
“不错。”陈青玄顺势道：“那兄妹周身阴霾之气环绕，应是从鬼市归来，若想追查，也可去一趟。那里年底的拍卖尤为盛大，或许能查到一二。”
秦富贵拧眉：“裘家也在筹备这事。而且之前沅江不是说他是从万药谷送东西到幽冥吗？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些牵扯，可又抓不住。”
“你们放心，我方才只是在想何时去万药谷查查。”
月昙这话，秦富贵和陈青玄都不会生疑，因为之前遇到万药谷的弟子，后来遇到沅江，他们都提到了万药谷，最重要的是，这个谷内有道士。
“那我们先出去吧，出去后再做商议。”
秦富贵倒不是觉得这里不好，而是他们已经进来许久，再不出去，免不得会让山庄的人担心。
月昙轻挥袖袍，掌心红光流转，密室内波光粼粼，一切恢复原状，仿佛时间倒流。
她与秦富贵二人步入那空旷的角落，术法流转间，三人回到了慕容锦书房中的密室。
等三人立身在残破失修的主院中时，天边月色清冷。
慕容娇与伙伴们的欢声笑语在夜色中回荡，秦富贵暂住的房屋内，烛火明亮依旧。
三人生出异样之感，考核中所消耗的时间并不少，可天边月色与屋内火光都未有太大改变，这怎能不让人生疑。
秦富贵用手肘拐了下陈青玄，悄声提议：“不如你施展术法，探探这是否为幻境？”
陈青玄开始翻找自己的百宝袋。
齐悦的身影从廊下传来：“昙儿，我记起了，乾郎曾言等你长大些，需在祠堂接受先祖考核。”
话音落下时，她已站到月昙身前，目光被她秀丽的面容和身上的衣衫所吸引，“许久没见你穿过红衣，瞧着真好看。”
月昙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她身上穿着的，还是考核时的红衣。她想换掉这颜色，可瞧见齐悦的欣喜，她还是忍住了。
“二婶，我们刚才已经通过考核了。”
齐悦：“......”
几人在院中的大叶榕树下围坐。
月昙将自己如何打开祠堂的通道，又怎样通过考核发现医典遗失等等，都统统告知。
齐悦面上掠过一抹讶异，她轻锁蛾眉，细语道：“此事蹊跷，若医典乃家族自愿赠予，何以连那百灵丹亦随之不见？此中必有隐情。”
“那枚丹药，乾郎也曾提及，欲以此作为归宁之礼赠我爹娘。因知世间仅此一枚，我便力劝其换做它物代替，故彼时丹药定尚存府中。”
月昙装作不知，“二婶，我们查到的线索都与万药谷有联系，我想去一趟。之后可能还会前往幽冥，那里曾出现过医典里面的药方。”
这次，齐悦没有阻拦。
她温柔地看着月昙，柔声道：“你既已承继山庄，自当践行先祖之训。但切记，行事需谨慎，江湖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富贵与陈青玄交换一眼，齐声道：“齐夫人放心，我二人受山庄之恩，必竭力辅佐月昙，早日揭开真相。”
齐悦望着他们，心中满是欣慰：“你们能记山庄之恩，实乃难得，亦不枉相遇之缘。只是，你们亦需以自身安危为重。山庄不能再欠下人命债了。”
月沉星落，山庄内夏蝉声声绕耳不绝。
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月昙让秦富贵二人先回去休息，她自己也化作白色的流光，消失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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