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家人要办医药大会之事,齐悦亦不知晓其中深意。明面上来讲宁家与慕容家并无来往。
现在和玄阳城相隔甚远的益州,都已经收到消息,那宁家要举办医药大会,想必已经在江湖传开。慕容家若在此刻再传出举办大会之事,无异于与宁家对垒,也有违江湖道义。
若真要别人选择,以慕容家现在的声势地位,那幕后之人也恐难亲临。
商议之下,慕容山庄举办大会之事只能搁置。
月昙倒是闲下心来,弄清楚自己鬼妖之躯的身份后,她每日都在山庄内修炼术法,效果还不错,她现在也能控制自己体内的鬼气,不再需要借助幻云伞,就可行走于日光下。
陈青玄也利用这些日子为山庄布置了结界,防止他们不在山庄的时候,白云妖道前来偷袭。他还给无尘道长传了信件告知其要一起去往玄阳城。
没想到,无尘道长的回复是要与他们在玄阳城汇合。
秦富贵相较于月昙和陈青玄倒是更忙些,他这几日不是在慕容山庄就是在秦家別庄,两头跑得不亦乐乎。
云海翻涌,日升月落,岁月流转间,临行之期已近。
秦家这几日的情况不太好,那幽冥见过的远亲与秦家彻底割席,使得秦冠书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秦晟被牵连,不得不回皇城回话。
月昙见秦富贵面露愁容,劝解道:“要不然你先处理秦家之事,我自己前去?”
秦富贵收敛愁容,解释道:“在皇城,裘家明面上还不敢对我爹和大哥一家动手,我只是担心他们会使阴招罢了。”
裘远胜能选择和白云道长那样的人合作,可想而知,这样的歹竹亦没法养出好笋,裘子轩就是例子。
秦晟离家前,他们就商议过,觉得与其这般担惊受怕,还不如给与裘家可乘之机。
所以秦晟这次进皇城,走得大张旗鼓,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成阳伯府无主事之人。
果然,不仅内乱的秦家远亲们上当,妄想对秦家人下毒手的裘家人也落入圈套。
益州城内的布局有陈青玄和月昙帮忙,还有秦父安排的人员,对付起裘家来说并无难度,这次他们没有手下留情,裘家损失了不少人。
裘远胜和裘子轩都受到重创,短时间内无法再作恶。
处理完益州城的事后,钱九九就催促着他们赶紧赶往玄阳城,免得误了与无尘道长相约的日子。
***
连日舟车劳顿,他们终于在约定之期赶到玄阳城。
很遗憾,三人并没有见到无尘道长,因为道长传信让他们自己先应付。
秦富贵面上有些没见到无尘道长的遗憾,但胃口却一点没因此受到影响。
玄阳城地势平缓,海产众多,他们的味蕾都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满足。
秦富贵放下碗筷,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轻拭唇角,满意地看着空空的盘子。
“这一桌菜,大半都进了我的腹中,也不知你们二人吃了些什么。”
月昙给秦富贵递上一枚山楂丸,“你若喜欢便多用些,待到去了宏远山庄必定有拘束之处。”
宁家的宅院位于玄阳城西侧,占地广阔,称之宏远山庄。
月昙三人并未着急前往,他们在城中寻了处客栈住下,打探着关于宁家的消息。
“宁家?那可都是好人呐,赠医施药,救人无数。”
众口一词,无论是街边的小摊贩,还是酒楼的掌柜,就连路过的旅人都盛赞宁家人之名。
客栈的掌柜得了片刻清闲,独坐堂中一隅,见他们提到宁家举办医药大会的事,特邀他们上前小坐。
掌柜的吩咐店小二道:“送些茶水过来,我要与三位少侠闲聊一番。”
待小二送上茶水,掌柜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老夫见三位打听宏宇山庄之事,不知所谓何故?”
秦富贵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茶盏,直言道:“我等途径贵宝地,听闻那宏宇山庄要举办医药大会,好奇不已,故而询问几句。”
掌柜浅尝清茶,乐盈盈道:“这山庄能举办如此盛会,实乃玄阳城之福。”
秦富贵一脸向往神情,“听闻这宁家医术了得,不知掌柜的可否告知这山庄情况,届时我等也好前去凑凑热闹。”
“诸位想进入山庄,恐怕是难了。”掌柜惋惜,“至于这山庄情况,也并无什么趣事,倒是可以作为闲谈告知诸位。”
秦富贵三人端坐,听掌柜娓娓道来。
“宁家现任庄主宁杰,那也是为堪当大任的侠义之士。其兄宁霄为上一代庄主,不幸离世之后,只留下两位体弱多病的儿女。宁杰庄主临危受命,挑起大梁,才有了如今的宏宇山庄。”
月昙心绪难宁,迫切想知道与慕容家在云隐镇有过交集的到底是宁家的哪位庄主。
她问道:“听闻这宁家医术了得,不远千里至中洲各处行医赠药,不知可有此事?”
提及此事,那掌柜与荣有焉的模样,自豪道:“确有此事。”
“敢问掌柜,七年前是宁家的哪位庄主掌家?”
掌柜面露疑惑,好似月昙的问话太过简单,不过瞬间又释然笑道:“姑娘当真是对这江湖事一无所知。也罢,这事本就不足为外人道。”
他将手放在桌上,微微用力压下,怜悯道:“七年前掌家的是宁霄庄主,只不过......宁霄庄主的一双儿女宁泽恩与宁泽雪突染恶疾,他便不再处理山庄事务。”
秦富贵为掌柜添满杯中茶水,顺势问道:“之后莫非就是这位宁杰庄主继承山庄?”
“不不不。”
掌柜眉心微皱,停顿片刻才展眉开口,“之后是宁家寡居的二小姐宁秀秀代为掌家,此女子医术了得,行事柔中带刚。也是为奇女子。”
“即是如此,那为何之后又变成了宁杰庄主呢?”
陈青玄听得迷糊,觉得这掌柜言谈十分不利落,也不由得问上两句。
掌柜的轻叹,摸了摸下巴才沉声开口:“宁泽恩与宁泽雪病势凶凶,宁霄庄主因研制药物失利而撒手人寰,幸得宁秀秀相助那两兄妹才得以存活至今。这原本山庄顺势也该由宁秀秀接任,可宁霄庄主葬礼之后,她竟似人间蒸发了般。”
“因着山庄之事纷乱如麻,本该顺位的宁泽恩不堪大任,如此宁杰庄主才破例接任山庄,带领山庄傲立江湖。”
月昙实未料到,这宏宇山庄还有如此多的坎坷往事。
她附和着掌柜的话,赞道:“这宁庄主当真是少有的豪杰。”
掌柜还欲再详述几件宁庄主的豪侠之事,无奈,店小二前来有事相告,他们的闲谈只能就此作罢。
秦富贵见掌柜的身影消失在大堂内,不由得小声感叹道:“这宁家之事还当真复杂。也不知这宁庄主当真是临危受命还是蓄谋已久。”
月昙和陈青玄都将目光转向秦富贵,好似无声地询问。
秦富贵环顾四周,见未有人注意,便耐心解释道:“这宁家的晚辈怎就突然得了恶疾,而后再是宁霄庄主暴毙,随之而来又是宁秀秀失踪。这一切太过于巧合。”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宁杰的阴谋?”陈青玄压低声音,唯恐被有心之人察觉。
秦富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为密音传输道:“虽无法确定是真是假,但这山庄定然不简单。况且,他们选择在这个档口召开医药大会,亦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月昙轻抚自己衣衫上的纹理,装作不经意的视线扫过堂中众人,传音道:“这宏宇山庄办大会,鱼龙混杂,若真频生枝节,想来那得了恶疾的宁家兄妹或许能解惑。”
她继续道:“宁家生为医药世家,平日里定也有预防药物。宁家兄妹与我等年纪相仿,那时也定是在这玄阳城内,可为何偏偏他们二人身中恶疾,其他人却未有?”
秦富贵接过话道:“你是说他们并未恶疾,而是......”
“中毒。”月昙抿了口杯中茶水,入口微凉,“若能解了这二人的毒,或许能从他们二人处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月上枝头,天色已晚,月昙三人用完饭后,便各自回访歇下。
次日一早,他们便启程去了山庄。
这与宁家人预定之期已经临近,他们也该提前几日到才不会失了礼数。
宏宇山庄外。
药田紧凑,常青树层层叠叠,宽阔的青石道直通山庄大门,气势恢宏。
山庄门前,仆从分立左右,他们正在查验邀请函。
走进些许,月昙才发现那为首的两人赫然是桑云和岑彦,他们二人跟在神色严肃的男子后面,正吩咐着小厮带他们二人去歇脚处。
只听那小厮恭敬道:“几位的厢房早已准备妥帖,庄主夫人还特地吩咐,熏了桑云小姐您最喜欢的香料。”
秦富贵免不得凑在月昙耳边嘀咕两句:“真没想到,这庄主夫人竟如此细心。”
此话刚出口不消一刻钟,秦富贵就恨不得收回。
并不是所有做客之人,都有桑云那番待遇,那是独一份儿的特殊优待。
小厮在前侧恭敬引路,时不时给他们介绍一下所处的位置。
陈青玄面色凛然,从踏入山庄开始,他的目光看似在观赏者园中景致,实则是在查看这其中有无阵法布置。
还未到月昙三人的小院,就见到桑云与岑彦在隔壁小院中畅谈,就连领路的小厮,都对他们身旁的小厮流露出羡慕之色。
秦富贵匆匆一瞥便收回目光,向小厮打听道:“不知那小院之中住的是何人?”
小厮淡淡回应道:“那是万药谷的贵客。”
这......
万药谷与宁家?
看这两家人的熟悉程度,也不像是他们在梦灵渡表现的那般疏离。
实在有些说不通的纷乱感,在两家关系上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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