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晓将一旁水壶盖子打开,水隔空而起正落在他衣角正燃处“快起来吧,这衣服让他带你出去再买,多买几件,买不亏他,跟着他混的这么憋屈,还真不像你,启白。”
几十年前,启白年少不过十七,及冠之年却因早年丧母后又丧父,未有人为其束发正冠容,一心被仇恨蒙蔽,欲杀其满门三十五员,本与其另一人一同,曾尊为挚友知己,遭其谗言上告,锒铛入狱。
又被羞辱,断了手脚,流落狱中时曾被那人收买狱卒,所掷泄物,沾染一身,居于杂草之上,泞又脏臭,生不如死时正遇柳星晓,随手带出洗了三天才见得第一面。
梵音谷汤池内,灵药坛子堆成小山,又来只小狐狸叼着药瓶跑过,转而变成**岁少年模样,身着橙衣,往汤池内倒入药液。
“是你,救得我?”启白声音虚弱,身体上的伤已然愈合,奈何断筋难复,这一点他自己最是清楚,如此苟活又有何意。
“嗯...”小狐狸刚想开口又想起什么事情,连忙捂上嘴巴跑开,撞到柳星晓身上时,还得到根糖人来着。
“身上不臭了,就再泡一个时辰出来。”
“你救我,所为何,已有妖童,何需凡夫□□协助一旁。”
一双手搭在他肩头,垂眸看向水里,轻声在他耳后道“有些事,不知道便为最好,你的命归我了,想要什么礼物?”
转过身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靠的那般近也不躲,鼻尖几乎贴着,他看的真切那人长睫金瞳,肤若凝脂,眼角一颗红痣所在,薄唇轻启说出他最喜欢听的话。
“我拿他的人头,做收买你的贺礼如何?”
“可。”
柳星晓垂眸胳膊被人握住,轻笑之余丝毫未发现远处树后正有一人看着两人这似乎暧昧场景。
“好了就出来,穿上衣服,带你取礼物。”
**的男子从药池之中走出,像毫无受伤一般,捡起树旁给自己准备的衣服,跟在其身后,那双眼睛也消失掉,至此他便改名衷心于柳星晓一人。
几年前安排他见了司渊,从此留在他身边,再没见过自己一面,一别数载对于恩人,却仍愿誓死。
“启白,去吧,替我照顾好他,一个行商的,给你买几件衣服,无妨,他早就听到了,会带你去的,启白。”柳星晓言语中已下逐客令,只罢他想回到他身边效力也是没有可能。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偷偷回来过,试图让他换掉自己,于此功力修炼理应为首效命,不该陪着小孩儿开铺子数钱。
但他更懂得听话,起身,告别后去侧卧见那小子没心似的睡着了,拦腰抱起从窗跳出。
“别乱动,困死了,你就不能稳当点。”趴在他肩头的人伸了个拦腰,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不是有意的。”
“真不知道他留你这么个哑巴再问身边干什么,笨死了。”随后又睡着,启白知道,这兄弟俩相互下药的毛病,可每次都是小的输,也只有趁他睡着的时候才能将他从他身边抱走,每次都是如此。
自己的肩膀都快成他第二个枕头了。
房间内,柳星晓将窗幔系起,坐在塌上,俯身理了理方云深的衣袍,应当还能睡上两个时辰,他体内这两股力确是难题,尽管自己的内力可以暂时压制,却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指尖轻搭他的手心,内力随气注入,须臾后抽身,喘着粗气倒在桌面上,碰到茶杯,扶着墙壁踉跄之间回到侧卧,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将头一同捂住,蒙在其中。
心脏刺骨之痛,血液逆流其中,割破手腕坐定,逼迫其淤血逆出,滴答进茶杯中,此苦还不如剜心之术,昏厥之时,那小轮椅咔哒卡在缝隙之中,让柳星晓瞬间提起精神。
上一秒还在床榻上的人下一秒消失在两人眼前,脖颈感到一凉,细线缠绕其上,喉结滚动之时,已然划破。
“主人,是我。”
晃神之时认出他的声音,这才松了线,白的吓人的那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又被他自己咬破,手腕上的血滴答一地,见此,连忙扶着他上了塌,坐在哪儿看着两人。
柳星晓将封印布置在门口处,只许的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缓过神来倚着床头枕木,一字一顿道“不是让你们别跟过来吗?”
看着自己手指甲,像是丝毫不在乎自己手腕上的伤,任由他外溢,顺着胳膊向下流淌,言语间轻淡,病弱之态全然成了外人看他的另外一种恐惧。
“你说不跟来就不跟来,把你自己玩死了,那个小疯子又找上我麻烦,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坐在轮椅上的小孩说话丝毫不留情,向前滚了滚轮椅,扯过他的手腕,虽有不爽,却面对医者还是要些礼貌的。
“快些治,治好了快走。”嘟嘟囔囔不想看他,要不是看他老子面子,早就把他踹下轮椅了。
“宇文,你每日没事要做吗,推着他不嫌累,跟我一路?”揉揉太阳穴位置,闭合双目,手腕上正被那小崽子系上白纱布,轻抬眼皮咳了一声,笑声道“不要蝴蝶结。”
“渍,不要蝴蝶结。”
宇文拍了拍小孩儿的肩膀,示意他改掉,系了一个死扣子恶狠狠的用力,疼的皱了皱眉毛,被身后的人拍了一下后脑才算老实。
“叫什么来着,介远,宋...”
“别叫那个,我就叫阿元。”
“哼,你还真能不认得你老祖宗不是,切,宋介远,宋介远,宋介远。”
柳星晓故意看着他多念叨了几句,摇头晃脑着,不知道到底谁更孩子气了。
“司...”
话还没开口就被恶狠狠的瞪住,宇文捂住身边人的嘴,又急忙跪下。
“有的话,最好烂在肚子里,我不介意,也让你烂掉。”看向跪着的男人“我说了,你我之间不是主仆,你也不归我管,更不用跪我,受不起,起来。”
“我...”
“我让你起来!!”
柳星晓呵斥对方,眼神怒意尽显。
“是。”
“宇文,带他离开,若没有我召,不得再现身,你们两人吃喝玩乐去。”扔给他二人一袋碎银。
“这,我们,有钱。”
柳星晓轻咳“那你给我塞点。”
“啊?”
“我还得养他呢,快快快,到时候你再向阿渊要,塞点塞点,别那么扣。”看宇文一点一点的挑碎银,直接抢了过来。
“走吧,走吧。”
“渍,走啊。”
推着人离开,每次都被洗劫一空,那司渊更是看金钱比看命都重要,谁敢专门去找他,更何况你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分明无赖,冠冕堂皇。
“阿叔,下次我一并将他脑子也治一治好不好?”
“你倒是敢,哼,就是现在,要是放在前两年,你我坟头都种树了。”
醒过来的方云深扶着额头,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儿,睡得实在是太沉了点,还活两年呢,摇摇头,不经意瞥向次卧位置,地上的一滩血太过显眼,心里的石头沉了又沉。
摸起床边的剑跌撞到茶几旁,转而顾所不及,三步两步到那门口,是血的,没看错,柳星晓捂着被子,遮住脑袋看不真切,只见他地上也有存过血的茶杯。
难不成...心里一暗,酸涩感上涌。
我害了他,我最终还是害了他。
伸手扯下他的被子,起床气烦的皱紧眉头,哼哼两句,可那人像是没长眼睛似的还摇晃自己,气的柳星晓愤然坐起,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还活着?”
“你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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