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喻梵申请工伤!”
张悬黎笑道:“我还嫌你在这里碍事呢。”
罗罗顿时小脸通黄,大骂道:“不要脸!我不在这你们是不是就要当着老人家的面亲嘴了!”
张悬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面上终于有了十九岁少年才有的调皮神态,“我师父如果真的是岳临渊的旧友,肯定不介意。”
易修实在是太喜欢张悬黎现在的状态了,岳临渊的记忆里,十五六岁时的张悬黎也是这样,不得不说,老牛吃嫩草就是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张悬黎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才道:“看来要到地下室找找了。”
张悬黎走到楼下中堂里,在他曾经疑虑过的那面墙后的空屋下拉开地面的暗门,朝下洞开着一个入口,下面木制的楼梯向下延伸。
这时正听见一阵轻微的铜铃声从下面传来,张悬黎随手打开灯,易修和罗罗好奇地跟着他往下走。
“这下面是什么?看起来像个地牢似的。”罗罗兴奋道。
张悬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易修也一脸好奇跟着张悬黎下了楼梯。随着吱呀的脚步声落地,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下面的空间远比易修想象的要大。
四周围整整齐齐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陶罐口上都封着黄符,不知里面是什么。易修就着灯光隐约数了一下,竟然有上千只罐子。
“这些罐子里都是什么?”
张悬黎转头看着他,笑了笑。笑的易修心神一荡。“这里每一个罐子里,都是一个怨念。”说完,他指了指前方。
沿着中间的空档向前走了几步,出现一个小门,推开已经生锈的铁门,几人继续往里走。
张悬黎抬了抬手,示意二人等在原地,自己向黑暗深处走去。
易修看他的背影消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顿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四肢莫名觉得直冒鸡皮疙瘩,就连脖子都莫名感觉到一阵凉意。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颈,下意识转头向后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啊!”
一张似人非人的面孔刚才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不到一步远的地方,悄无声息。这张脸犹如被泡胀的腐尸,满脸都是大大小小的疙瘩肉瘤,像是被硫酸泼过一样,眼睛浑浊,感觉不到视线落在什么地方。
罗罗吓得大叫一声,抬手就要将一张黄符扔出去。
张悬黎忙制止道:“他是我家的鬼仆,不伤人的。”
说完,张悬黎已经一个响指,将屋子里四个角落的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下那张鬼脸更恐怖了。
他们这才看清这间屋子四面墙边都摞起一面面棺墙,棺材新旧不一,远远都能透过厚厚的棺材板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屋子中间顶上吊着一个巨大的鼎,上面雕刻着无数恶鬼被烈火焚烧的凄厉景象,看得人毛骨悚然。
张悬黎指了指上面,“想看看吗?”面上却带着一股促狭地笑。
易修疑惑道:“是什么?”
张悬黎随手甩了一张符上去,就听见铁链缓缓放下的声音,一阵阴风掠过,烛影晃动,易修转头,他们身边那群丑陋的鬼消失得无影无踪。
鼎缓缓悬在他们的面前,张悬黎从怀里取出一个玻璃小瓶,里面是满满一瓶透明的液体。易修看着他打开木塞,将液体倒进大鼎里。
投入大鼎的那一瞬间,鼎中燃起浓浓紫气,如同熊熊业火,瞬间充满了整个鼎。
易修耳中充斥了无数个哀求嘶吼的痛苦声音,这些声音纠缠在一起,他却听得分外清晰,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一样真实。
他探头往鼎中一看,里面纠缠着无数浮尸,干枯了皮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互相纠缠着,都想逃出烈火的焚烧,惨状简直令人作呕。
罗罗连连退后,忍着呕吐的**,颤声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张悬黎从他身后用手定住罗罗的后背,阻止了他后退的脚步,轻声道:“这些人,都应该受到惩罚。你看,他们现在要在这里受苦,都是在为他们生前造的孽赎罪。”
他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听不出喜怒哀乐,他摇了摇手里的玻璃瓶,“这里面是眼泪。他们让别人受了多少痛苦,自己死后都该还。”
易修皱眉不语。
他忽然感觉这地方有点古怪,张悬黎说的这些让他感觉非常奇怪。阴司会对生前功过进行审判,功过罪业,都由死后清算。
张悬黎做的这些就算是私刑了。易修抬眼地看着面前的大鼎,摇了摇头,“这明明是地府的活。”
张悬黎将他的脸拨过来看着自己,认真道:“我这里是渣男改造室。你要是对不起我,我也把你扔进去炼一炼。”
易修顿时头皮一麻,立马立正站好,“我当然不可能当渣男!”
罗罗瞬间对张悬黎退避三舍,“不愧是守寡几辈子的怨夫,太恐怖了!”
易修不由好奇道:“那这里面的都是犯了什么罪孽?”
张悬黎指着其中一副枯骸道:“这个人,在1992年到2005年之间,杀了68个人,警察只找到了五十多具尸体;还有这个,到他死为止,没人抓到他。他比之前那个厉害,入室抢劫杀人,流窜作案。杀了18个人,全是女人,奸杀之后带着财物去另一个地方。后来严查,到处都是天网,就不敢再作案了。”
张悬黎一脸厌恶地指着一个张大嘴嘶吼的枯骸,“他生前可不简单,明明阳寿已经到了,却把别人的心脏拿来自己用。他就是这样冤死了一个男青年。你说,如果我不惩罚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这么做。”
易修惊诧地看着他,“这些人是生前还是死后到这里的?”
“当然是死后。”张悬黎兴趣缺缺地看着大鼎,“阳寿不尽,是不能干涉寿数的,会遭天谴。不过自从天道归于自然之后,酆都之主和东岳帝君这种级别的神都失踪了。地府又是一团乱,导致现在已经没有因果报应的循环了。所以现在,好人总是不长命,坏人却总能逍遥法外。活人把这种不平衡寄托在死后的公平上,哪知道,死后不过烟消云散一切重来,不公平的也还是不公平。”
易修听罢,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喻梵努力得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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