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黎片刻后悠悠醒转，岳临渊抱着他一脸疲倦道：“你没变成金毛，变成了白毛萨摩耶。”
张悬黎失笑，“金毛和萨摩耶相比，我感觉还是萨摩耶好点……”
岳临渊如释重负将他拉起来。
张悬黎看着他烧黑只剩骨头的手，心疼道：“很疼吧？”
岳临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其他人。
鬼王朝岳临渊走了过来，感慨道：“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竟然因为鬼麒麟，找回了地、狱业火的火种。这样一来，万千厉鬼烧一烧就能化业了。人间和地府的怨气、煞气，总算是能消除了。”
“鬼麒麟认主，你可以重回幽冥了。”
江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天人五衰停止了，鬼麒麟似乎与我融、合了。”
岳临渊点了点头，“在消散于天地间和融、合进你的鬼躯之中，他选择了你。”
望君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江厉将万鬼幡递给岳临渊，后者摇了摇头，“它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你已经知道用法了。”
江厉也不推辞，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一挥手，鬼门再次出现。
“我还要处理那些怨气和煞气影响的恶鬼，先走一步。”
说完，化作一股鬼气消失在鬼门关里。望君归看着他消失，并没有跟上去，这点让张悬黎有些意外。
“你不跟他一起？”张悬黎问。
望君归摇了摇头，“不能总是我上赶着追着他跑。”
喻梵失血过多，霍英焦急地将他背在背上急匆匆往医院去。
张悬黎忙道：“这么多镜子，全、都是门，随便进一个就是医院太平间了，这样比较快。”
罗罗和霍英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这点，急忙朝其中一面镜子跑去。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切恢复平静，很快就要天亮了。
天空一片晴好，丝毫不像是做完狂风、暴雨，天雷滚滚之后的天气。
望君归转身挥了挥手道：“我得把那人的尸体带回去交差。”
一下子，就剩下张悬黎和岳临渊两个人。
回到老宅，洗了个澡，岳临渊便沉沉睡去。
张悬黎躺在岳临渊身边，发现自从变成僵尸以后，他就没有了睡意。
不用睡觉不用吃饭，现在连之前强烈的想吸血的欲、望也消失了。
看来跟望君归一样，晒晒月光就能活着了。
岳临渊的眉头，自几百年前到现在，也终于舒展开来。
张悬黎将额头轻轻靠在他额头上，闭眼入梦。
不知道岳临渊是否终于能摆脱噩梦，进入甜美的梦乡。
张悬黎犹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翩然落在了岳临渊的梦中。
“你真的非厉鬼不食，非朝露不饮？”正坐在火堆边拿着一只烤鸡的张悬黎好奇地问。
“……”
岳临渊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张悬黎却自顾自吃着香喷喷的烤鸡，他吃东西的动作并不夸张，但是速度又快又精、准。
不一会儿就吃完一整只鸡，吃完还意犹未尽嘬了嘬手指头。
回头却见岳临渊静静看着他，不由微微一笑，“很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你都开始吃手指了。”岳临渊嘲道。
张悬黎却一挑眉，侧身噘嘴，将嘴唇凑过去含住岳临渊的嘴唇。
岳临渊顿时浑身一僵，伸手去推，张悬黎早有准备，一把抱住他脖颈，伸出舌头撬开他的齿列。
两人舌尖相触，岳临渊眉头皱起，抓住他两条精致的手腕，一把按倒在地。
舌尖残留着烤鸡的香味……其实并不讨厌。
张悬黎被仰面按倒在地上，看着身体上方岳临渊英俊逼人的脸和宽阔的胸膛，兴奋道：“怎么说？终于要强上了吗？！”
岳临渊顿时脸一黑，对于张悬黎顶着这么一张美貌的脸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来，已经完全习惯了。
可恶的习惯。
“你有完没完？”说着一脸无语地松开了手，避免保持这么一个奇怪暧昧的姿势。
张悬黎有些失望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可惜。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的十八岁可只有一次。”
岳临渊怔了怔，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张悬黎戏谑道：“我喜欢你鼻梁、眼睛、脸、下巴、嘴唇、脖子、肩膀、胸肌、腹肌……还有那里！”
“你又没有见过。”岳临渊知道他在胡扯，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你。”张悬黎忽然笑了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山上出现大量食人怪物，我奉命前去探查除妖。结果大雪封山。”
岳临渊回忆了片刻，“那年冬天连着下了一个月的大雪，山中白雪皑皑。百年一遇的大雪席卷中原，许多人都冻死在路边。”
“没错。”张悬黎笑了笑，“我误入了你的小木屋。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呢，结果，你每天出去打猎，自己却不吃，把食物全给了我。
天很冷，你用皮毛为我取暖，却穿着单薄外出去打猎砍柴。最冷的时候，你整夜抱着我在火堆边取暖。
我那时候就在想，你外表冷漠，却对我无微不至，一定是对我身体有想法。
那时候我想，你救我一命，对我一定是真心的。
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哈哈……谁知道，我抱着你暗示，你却没有反应，碰你身体，你也只以为我肚子饿。”
张悬黎捧着脸，温情默默地看着岳临渊那双叫他心驰神往的俊眸，“岳临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你不需要吃喝，不需要睡觉，不畏惧严寒吗？”
岳临渊默默看向张悬黎，一时气氛竟有些说不出的暧、昧旖旎。
他想说：不是。
但他说：“是。你只是个凡人，我不会爱上一个凡人的。”
张悬黎微微一怔，失落地垂下头来。
岳临渊很想摸摸他的头，却忍住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要结果了。”张悬黎忽然抬起头，眉眼带着笑意，眼角却湿漉漉的，“不要赶我走，你就当我是你漫长人生短暂陪你的过客。等我老了，死了，也算是遂我的愿了。”
张悬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
“如果你不喜欢我亲近你，那我会谨守今日之言，不再逾矩，让你不舒服。”张悬黎收敛起眼中狡黠的时候，终于回到当初那个容貌清丽的清俊少年模样。
岳临渊坐在原地，看着张悬黎离开火堆旁失落模样，怅然若失。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道背影，心竟然已经跟着他漂到了河边捧水洗脸的张悬黎身边。
而看着这一、切，进入岳临渊梦中的张悬黎，终于释然。
果然旁观者清。
这些曾经在他记忆中封存，害怕再被回忆起来的场景，竟然还是让他感觉心痛窒息。
岳临渊猛然回头，张悬黎一愣，就见岳临渊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去河边洗脸了吗？”
张悬黎一愣，就见岳临渊慌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来，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面颊上的泪珠，心疼道：“别哭。”
张悬黎嘴唇颤抖，“你说你不会爱上凡人。我现在是僵尸了，那你能爱我吗？”
岳临渊忽然表情微变，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整个人都似乎松懈下来一般，用力将张悬黎抱进怀里。
“刚才我是骗你的。雪山上猎人的木屋里，忽然来了一个少年，长得犹如山精野怪一般精致貌美，我就动了色心。但我不想要露水姻缘，所以强求自己放下了。但这山精变的少年却放不下，追了我数百年，不离不弃。”
岳临渊说完，亲了亲张悬黎惊讶的眼角。
张悬黎这才意识到，岳临渊原来刚才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
他松了口气，胸口的幸福感前所、未有的鼓胀起来，他抱住岳临渊高大的身躯，踮起脚尖凑上去索吻。
梦里果然比现实大胆多了。
幕天席地，两个人毫无顾忌，将最、原、始的渴望全部释放出来，只为对方一个人，开放所、有的权限和禁区。
岳临渊以前在发疯和禁欲两个极端的状态切换，让张悬黎饱受折磨。
但现在，岳临渊在调、情和失控之间恰到好处，让张悬黎置身于前所、未有的身心剧烈的快乐之中，无法自拔。
从梦中脱出，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
岳临渊醒来，全身都剧痛无比，抬手看了看那只手，焦黑的颜色褪去了不少，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
肋骨断裂的地方也正在缓慢恢复，皮肉也正在愈合。
张悬黎脸颊绯红，似乎还不能从入梦时的身体得到的极乐里缓过神来。
岳临渊一把搂住他的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身上的变化清晰可见。
“别！等你好了再说。”张悬黎红着脸，又有点忐忑，嗫嚅了半天，忽然问，“岳临渊，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岳临渊震惊地看向张悬黎，“为什么这么问？”
张悬黎脸色僵硬，几乎整个人都要碎掉的表情。
“你说有还是没有？”
“当然没有！我只有你一个。”
张悬黎点了点头，起身下床穿衣服，然后声音有些低落道：“去医院看望下我爸和喻梵吧。”
岳临渊狐疑地跟着起床，实在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昨晚在梦里还主动热情，两个人不知多快活。
怎么做完反而这个表情？
思来想去，梦里用了无数体、位，也很注意前戏什么的，张悬黎看起来也受用得很，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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