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不觉间街市上的人已稀稀落落,梁越决定送祁阳回家。
祁阳住的地方是个城中村,人很杂,梁越还没来过这种地方。
在祁阳楼下,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祁阳才下车,祁阳回头看梁越,梁越眼巴巴地看着祁阳,也不说再见,分明就是想让祁阳邀请她上去坐坐的意思。
祁阳其实很想让梁越上去坐坐,最好再留宿一晚,但实在是条件太简陋了,出租屋的卧室里住了5个人,别人是上床下桌,祁阳只有一个铺着毯子的桌板。
见祁阳有些迟疑,梁越又对着祁阳打手势,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上面,抿着唇。
祁阳哪里拒绝得了梁越啊,当即说:“要不要和我上去坐坐?”
祁阳开门的时候,屋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哄笑,祁阳开门后,屋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呦,大明星回来了,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
屋里很小也很乱,香水味混着剩饭味和烟味,和祁阳同住的人们都盯着梁越看,梁越狭促地坐在祁阳的“床位“上,用喝水掩饰着尴尬。
梁越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念头,然后鬼使神差地她听见自己对祁阳说:“要不要去我那里住,不要房租。”
————
夜里躺在床上,梁越心里很乱,自己认识祁阳还不到一个月,也不过才见了几面。
但是祁阳本人丝毫没有这样的顾虑并且表示,我是要天天在梁越姐姐家过夜的女人了,我是真的被包养了吧。
贺旭带梁越来北京的意思本就是带梁越散散心,没给梁越很多任务,但梁越是个闲不住的人,白天跟着贺旭北京的师弟的课题组泡在实验室,晚上在书房里看论文。
但自从祁阳搬来,梁越看论文的活动就转移到祁阳驻场的酒吧了,梁越给出的解释酒吧散场太晚了,不放心祁阳一个姑娘家半夜自己走。
祁阳有了片酬,白天不去横店了,就在梁越的公寓里筹备专辑的事情,然后做好饭等梁越回来,晚饭后一起去酒吧。
祁阳在台上唱歌,梁越在台下的角落里,用笔记本电脑看论文,就着屏幕的光做笔记。
每当一曲结束,梁越都会认真地抬头给祁阳鼓掌。
祁阳的音色和唱腔很妙,颗粒感里含着一丝慵懒一丝俏皮,却不乏认真和坚定,唱情歌有故事感,唱摇滚有力量感。
中场休息的时候,祁阳下台和梁越坐在一起,牛饮掉梁越手边的橙汁,朝梁越傻笑:“梁越姐姐,我收到商演的邀请函了。”
“祝贺你。”看着祁阳笑得开怀,梁越也跟着开心。
————
周末,梁越没去实验室,陪着祁阳去商场选适合商演的服装。
定的选曲是萧亚轩的《我要的世界》,祁阳打算改成蓝调摇滚的风格,再加一段电吉他solo,用一把复古型拾音器的渐变红棕色金属漆面的琴,还差一身适合舞台的服装。
祁阳的身材是标准的衣服架子,腰细腿长,看着纤细,该有肉的地方也不缺肉,梁越愣愣地跟着祁阳,看祁阳把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衣服穿得个性而不俗气。
“姐姐,这一身好吗?”
梁越点头,她想,祁阳披蛇皮袋都会很好看吧。
商场里辟了一块地方卖创意T恤,祁阳兴冲冲地拉着梁越一起去看,俩人说说笑笑地研究各种T恤衫上各色各样的有趣图案。
梁越捏着一件印着只翘着嘴角舔爪子的波斯猫的T恤衫,狭促地望祁阳:“像你吗?”
祁阳不服气地翻翻找找,发现了一件印着一只穿西装的歪着脑袋的边牧的T恤衫,发现新大陆似地朝梁越显摆:“像你。”
梁越朝祁阳眨眼睛:“买下吧。”
两人出商场的时候都换上了新买的T恤,像极了情侣装。
下午的时候两人还去了祁阳住的城中村取东西。
城中村在钟鼓楼附近,巷口的摊贩在叫卖着水果和糕饼,顺着狭窄的街道往里走是高矮错落的房屋和乱糟糟的电线,水泥和沙土混杂的地面上还有昨日下雨留下的水洼,水洼上漂浮着尘屑,拐角处公厕外不知哪里流出的粘腻污水散发着恶臭,巷子深处的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和手上编者竹筐的老妇在交谈,有在日头下跑来跑去嬉闹着的小孩子,还有在屋檐下乘凉睡觉的流浪狗。
祁阳牵着梁越的手走在前面七扭八拐地带路,梁越一边留心脚下一边满眼新奇地东张西望着,梁越儿时虽长在内蒙乌海的老家,却也长在城里装潢精良的别墅区,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阳阳,好像有小猫在一直叫。”梁越牵了牵祁阳的衣袖。
祁阳顿了脚步细听,伸手指了指围墙边的老树:“阿越,那里,有只小猫被困在树上了。”
梁越抬头望望树上的小猫,估计了一下树的高度,从背包里掏出外套,递给祁阳:“阳阳,我上去,抱它下来,要是我没抱住,你在下面外套兜一下,好吗?”
“梁越姐姐,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找点吃的诱它下来,再拿外套接住它吧。”祁阳有些不放心地抓住梁越的手腕。
梁越个子高,骨架却偏细,秀致的腕骨白皙而瘦削,隐约可见皮肤下埋着的淡蓝静脉,祁阳很轻易地就攥着不放。
“相信我,不高的,很快,放心。”梁越另一只手挠挠头,浅浅地朝祁阳笑。
祁阳犹豫着松了手,担忧地说:“要小心些啊。”
梁越三下五除二地跃上了围墙,攀着树干把身体荡到树上,慢慢地朝小猫靠近,出声安抚着小猫:“别怕,别怕~”
梁越和祁阳讲过她儿时一直学武的事情,祁阳知道梁越厉害,但眼瞅着梁越灵活得像练了轻功似的模样还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梁越。
城中村本就是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小猫也确实不怕生,湿漉漉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梁越一直看,虽然嗓子都有些哑了还是软软糯糯地朝梁越叫唤。
“乖~我来抱你下去,咪咪~”梁越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祁阳听着简直要嫉妒了。
然后梁越顺利地一手抱着小猫一手攀着树干荡到了围墙上,梁越跨坐在围墙上,小猫很乖地坐在她怀里,梁越额上有些细汗,衣裳也在刚才蹭得灰扑扑脏兮兮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毛茸茸的短发渡了一层金边。
“阳阳,围墙外面是农田啊,绿绿的,亮亮的。”梁越惊喜地唤祁阳。
“真的嘛?我也想看诶,梁越姐姐~”祁阳朝梁越撒娇道。
“好,我抱你上来。”梁越理所当然地招架不住祁阳的撒娇,蹭得一下抱着小猫跳下围墙红着脸走到祁阳跟前。
祁阳又期期艾艾地看着梁越:“姐姐,你刚刚叫小猫的语气可不可以再来一遍?”
祁阳本没抱希望的,可忽然便听得耳边极小声的一句:“阳阳,乖,我抱你上去~”
和叫小猫时候的语气很像又不一样,掺着一点点沙哑和宠溺。
祁阳乐颠颠地挤进梁越怀里:“抱~”
梁越先抱起祁阳扶着祁阳爬上去,祁阳骑在墙头上,朝梁越甜甜地笑着,长发散落,一双大眼睛亮得像掺了揉碎的星子。
梁越也上了围墙挨着祁阳并腿坐下,伸手虚虚地扶住祁阳的细瘦的腰身,夕阳将两个女孩儿的背影拉得很长。
————
梁越还得回学校送个文件,便先送了祁阳回公寓。
今天的祁阳心情好到令人发指,哼着歌开门,思考着做什么饭好?
家里有人!!!祁阳一下子僵在门口。
梁衡从沙发上起身朝祁阳颔首:“是月月的朋友吧,快进来坐,我是她姐姐梁衡。”
梁衡虽是梁越的姐姐,两人的相貌和气质却浑然不似,梁衡留着干练的齐肩短发,五官深邃,眸光锐利,哪怕是勾着唇角笑着的时候也颇有压迫感。
祁阳笑着点头应下,先把刚买的菜送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阿姨正在做着菜!!!
梁衡给祁阳斟茶,一举一动皆是优雅贵气:“阳阳啊,快尝尝我沏的茶怎么样。”
茶具和茶叶都是梁衡自带的,皆出自名家。
祁阳循着隐约的记忆先闻后品,将杯中茶分三口饮下,装模做样地道:“好茶啊。”
其实祁阳有些渴了,非常想猛灌一瓶矿泉水,但却不太好意思,遂罢。
梁衡和祁阳吐槽梁越根本不懂她的好茶,什么好茶都是一口闷。
祁阳心道我也不太懂。
祁阳的性格爽朗,梁衡的性格也不像梁越那么闷,两人倒也不冷场,气氛出奇地融洽,笑声不断。
晚一点的时候,梁越回来,梁衡那双炯炯的美眸虚虚地在梁越身上一扫,揶揄出声:“月月干嘛去了,怎么全身脏兮兮的?”
梁越深深地望了梁衡一眼后,红着耳朵自顾自地去更衣间把新买的T恤挂好才又折出来在沙发上挨着祁阳坐下。
梁衡新鲜地看着刚刚还和祁阳穿着卡通情侣装的梁越,有些促狭地朝梁越挤眼。
“姐姐,你怎么有空来北京了?”梁越假意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这就得问你了,上次你放我鸽子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阿姨和我说你往家里领了个姑娘,我这不得来看看么。”梁衡也不管梁越害不害羞,坦言道。
梁越有些心虚,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对祁阳说:“阳阳,先去书房练会琴。”
“你和阳阳谈恋爱了?还挺快嘛。”祁阳去了书房后,梁衡冷不丁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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