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等人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东西，连忙凑过来问：“假清高？怎么说？”
严蔚鸿歪脸吐了口痰，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可不是考上学了，谁都看不起。和她认识那么久，前段时间跟她说句话，爱理不理的。”
“她不就考上个大专吗？”老张头对兰若还算是有点印象的。
“我也纳闷呢，不就考了个大专吗？跟位列仙班似的，不是我说，女大学生，哼哼，懂的都懂。”严蔚鸿从箱子里又拿了一瓶饮料，拧了一下瓶盖没拧开，低头一看，手上有薄薄的一层汗渍。隔着衣服把瓶盖拧开后，他又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我看她放着暑假还往外跑，天天早出晚归的，表面上乖巧文静，背地里不知道干什么了。越是这种看着乖巧的，玩得越花。”
“哎哟，可不是呢，我之前去按摩还点了个女大学生呢，嗐，别说，伺候得还怪舒服，就是有点贵。”
黄毛听着一头雾水，“不太可能吧，姜兰若看着不是那样的人啊。”
严蔚鸿笑黄毛太年轻，“你都说是看着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酒吧里一群她这样的。说不定你下次再去也能碰上她呢。哼，死娘们在我面前假清高，背地里不知被多少男人骑了，x的，给脸不要脸。”
“那娘们儿身材还可以啊。老严，是不是你出价太少，人不乐意。”
“我估摸着是哈哈哈哈，肯定是人姑娘嫌钱少。”
“你要是价高点，x不死她哈哈哈哈！”
“话说老严你最近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不会是把钱花给其他女大学生手头紧了吧。哎呦，不花给姜兰若，倒给别人了，行啊你。点的哪个，让我也爽爽？”
一阵哄笑声中夹杂着严蔚鸿的几句脏话，忽然有人拿手机付了款，说等到晚上去某条街的按摩店里爽一爽。休息片刻后，几人离开此处又去搬货了，江落从那堆箱子处走出，她握着拳头看向只有她一人的仓库，万般思绪都淹没在没有消散的二手烟里。
＊＊
林尽第三次拨打江落的号码，江落才开始接听。
“江小姐你在哪呢？我们这边调查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了吧。”
“你们先回去吧。”
“那江小姐你呢？我们等你呗。”
“不用。”
“江小姐你是还想……”
“姜兰若失踪是在哪一天？”
纸张翻了一页，安静的小办公室里，江落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考勤表。
电话那边的林尽愣了一下，“是在23号，她25号开学来着。诶？这个不是我们都知道的吗？”
江落眯着眼看着严蔚鸿名字后面的16号【请假】沉默许久，小小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台吱悠悠晃动的风扇吹着江落的脸。
“胡老板所说的姜兰若失踪的地方并没有摄像头，所以我们全部的信息都来自胡老板。不管是宋照寒，还是我们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对抓走姜兰若的是审判者的消息深信不疑，但如果不是审判者呢？”江落合上名单，外面天已经黑了，整个晖拾街道的路灯都亮了，但是这些又小又暗的灯即便成排地亮也不能清晰地看到什么。
坐在车里的林尽把调查的信息拿出来，他望着这几天搜到的消息惊讶道：“江小姐，你的意思是胡老板在撒谎？目击姜兰若被抓走的人只有胡老板，如果他给我们提供错误的消息……”
“他没有说谎。”江落笃定道，“是其他人。”
——————
拿到晖拾街道所有地方的近期监控录像后，众人聚集在会议厅里等待录像视频播放。
“这边通过一些技术把13号到28号的监控录像都拉出来了。”小枫点开所有的视频，霎时间满屏幕都是监控视频，各个有监控的地方都呈现在几人面前，“我们最开始调查的时候针对的是姜兰若失踪前后的调查，因此我们之前调查的都是22号之后的录像。但这次调查的时间线长了一些，调查范围也广了。”
小枫看向江落，然后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她面前，给了她一个眼神。
鼠标移在13号晚上9点多的一个录像上，画面中有一个背着书包的人停下车，然后拿出车筐里的书。
鼠标在女生的身上圈了一下，“她就是失踪的姜兰若，在宋照寒他们口中，她可能是出去看书学习了。但我在打听之后才知道她白天出门晚上回来并不是出去读书，她每天早早出门，坐着两块钱的公交车去县城那边的一个补习班教课。晚上因为没有回这边的车，她就骑共享单车回来。路很远，所以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13号和14号的录像中，姜兰若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一直都在麻辣烫店附近停车，到了15号晚上，姜兰若再在同一时间停车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录像里。
两人交谈了很久，最后貌似是不欢而散。等男人转身离开时，江落放大男人的脸，是严蔚鸿。
“他？”孔佑佑记得江落着重观察过这个男人，“他不是那个严蔚鸿吗？那个在超市里打工的。”
“没错。”江落回答，“他在跟姜兰若告白，而且告白失败了。”
林尽惊讶道：“啊？你怎么知道？”
江落点开一张图片，上面是群聊天记录，其中一个花朵头像的人在吐槽着自己被告白的经过，时间日期为15号晚10点。
“这个人就是姜兰若。”江落在花朵头像处画了圈，又点开16号同一个位置的录像。然而严蔚鸿从八点就开始在这个地方等着了。等九点多后，姜兰若又一次把车停在固定地方，严蔚鸿再次跟姜兰若交谈。
从画面上看，两人交谈似乎很不愉快。姜兰若转身就走，严蔚鸿立马跟上了。随后16号这天便没有两人的录像了。
17号，姜兰若照常去往公交站，公交站处也出现了严蔚鸿。画面显示两人时不时交谈着什么，随后严蔚鸿跟着姜兰若一起上公交车了。
17号晚上九点，那个固定停车的地方没有姜兰若出现。
18号早上，姜兰若在公交站等车。
18号晚上，固定停车的地方没有姜兰若。
19号早上，姜兰若在公交站等车。
19号晚上，固定停车的地方没有姜兰若。
……
一直到23号早上，姜兰若照常出门等车，上车，等到了晚上她在八点多时出现在街离胡老板店铺一百米远的地方。九点多时监控录像一阵波动，应该是妖怪出现了，画面模糊不清，等画面清晰后，视频里出现胡老板奔跑的身影。应该是姜兰若被抓走了，胡老板去找人求救。
“从姜兰若的视频里可以看出她23号被抓。”江落暂停录像说。
孟尘尘单手撑着下巴道：“这个不是我们一直都知道的吗？”
江落没说话，开始播放其他视频，而她播放的几个视频都是关于严蔚鸿的。
18号早上，严蔚鸿在姜兰若坐车离开后出现在车站，随后坐车离开，直到下午五点回来。
19号早上，他又在姜兰若走后离开，这一次他是在晚上十点多坐着出租车回来的。
20号到23号他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直到24号，他去往宋照寒的麻辣烫店帮忙收了盘子。
25-26号他照常去超市上班，27号，他下班路上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慌慌张张离开。
28号无异常。
林尽好奇道：“奇怪，他跟着姜兰若干什么？还有就是，姜兰若在18号之后怎么不骑车回来了，是不是害怕遇到他纠缠？”
“我也觉得严蔚鸿跟着姜兰若有点奇怪，怎么感觉想个跟踪狂？”
江落没有回答大家的问题，反而是打开了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个补习班大门口。
“据补习班的老师们反映，姜兰若在18号以自己开学为由请假了。”
程小白举手：“可是她不是25号开学的吗？”
江落再点开18号在车站等待公交车的地方，她放大姜兰若的脸，鼠标在这个和前一天衣服一样的人身上移动，“对啊，她25号开学，18号请假，然后在失踪前一直坐着去往县城补习班的车是为了什么呢？”
忽然小枫站起来指着屏幕喊道：“等等！她17号到23号这几天为什么都穿一样的衣服！”
这个发现让几人开始打开手机观看先前的几个视频，17号到23号她的确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
连着穿那么多天不换衣服，又是夏末秋初，真的没关系吗？
孔佑佑反复放大18号到23号在车站等车的姜兰若，他又看向安静坐在前方等待众人发言的江落，说出一个自己的想法：“也许，也许姜兰若17号那天就失踪了，18号之后的姜兰若都不是姜兰若。”
一旁的孟尘尘瞪大眼睛道：“什么啊，难道那几天的姜兰若是鬼吗？”
“哎呀——”林尽被孔佑佑的话吓得往后一仰，“什么她是鬼，这不是活生生的人吗？别自己吓自己，不过这么久还不换衣服确实奇怪啊。”
几人开始对着江落点开看过的视频议论纷纷，这边孔佑佑看向江落，“18号之后的姜兰若不是鬼，或许是别人假扮的。不，或许是妖怪假扮的，对吧？”
纷纭的讨论声中，孔佑佑的目光被江落接收到。她的指头轻轻敲了下桌面，会议厅里立马安静下来。
“没错，姜兰若可能在17号就失踪了，18号之后的姜兰若是妖怪假扮的。”她点开27号严蔚鸿接电话的那个视频，又道：“与其是妖怪扮的，不如说是某组织的一个不划算的生意。”
“组织？生意？”孔佑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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