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贺礼

太子琅璋。

当今圣上与皇后的儿子,储君之姿,大皇子早夭后便承载着天家厚望。传说性格温文尔雅,待人谦逊有礼,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在朝堂上声望颇高。

想来应该是琅月强大的劲敌之一。

林画定睛看着大堂正中央坐着的男人,亦尊贵威严又不失优雅地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只感觉对方眸子有股不可言说的气场,要把自己都吸入黑洞。

很快她便移开了目光。

方才在屋子里,辛怡便提前告知了自己太子的到来,并特别嘱咐王爷交代小心行事。别的也未多说。

她摸不准太到底何许思,只得全副伪装才好蒙混过关。

于是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思及此,林画收了性子,放下叉腰的双手,低眉上前。

与方才泼辣矫蛮的样子截然不同。

只是落在太子眼里,这沉稳庄重显得略微刻意罢了。

不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林画腹诽,欠身说道:“民女林画拜见太子殿下。”

初次见着太子,并未下跪,礼数已算不周,好在他似是并不在意这些,声音温润中带着些疏离:“方才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林画抬头,再次与之对视。

这种明目张胆地打量让她心中不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明媚张扬不落俗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琅璋脸色波澜不惊,如实给出评价,“这样的小姑娘做管家,为全府上上下下操劳倒是可惜了。”

“太子殿下,多年来林画游走江湖,一介孤女。幸得遇上王爷不嫌弃收留,才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免于颠沛流离。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林画今后定当尽心尽力为安王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好生伶牙俐齿。”琅璋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琅月:“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管家呢,还是个祖宗?”

听言,琅月轻笑出声,二人看起来倒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女孩家脸皮薄,三哥勿要说笑。许伯年事已高,府内的确需要一名年轻管家。林画虽马虎了点,但好在机灵,有她在倒是不觉无聊。”

琅璋点头了然,二人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此时,琅月故意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在江城被人追杀之事,他却脸色骤变,怒气大发直说竟然有人敢谋杀皇家子弟,必须得禀明了父皇,彻查此事。

对自家弟弟的心疼之情不似作假。

林画知趣地站在琅月身后伺候着,只是右手受伤,做事诸多不便,索性当起了背景板,默默地看着琅璋的一言一行,分析着这人的心思城府。

直至二人聊天结束,门外的侍卫上前迎接,她才跟着琅月送人至门口。

只见琅璋双脚踏上马车,又对林画意味深长地笑道:“小姑娘,有时候这滴水之恩以身相许可抵涌泉相报。”

说罢,吩咐下人驾着马车离开。前前后后跟着的侍卫无数,无声地彰显着尊贵地位。

待他走远,林画才疑惑地问琅月:“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琅月抿唇,“你可有看出什么?”

“深不可测。”

她跟着琅月进屋,将大堂屋门紧锁,徐徐开口,“你回府三日且不来看看,这许伯一出事,一大早就来了,许伯是他的人?”

“或许。”

琅月摇头,并未给出确定的答案,想来从小到大想要他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才无法分清许伯到底是谁派来的。

“方才你提及江城被追杀之事,他动怒的神色不似作假。”林画分析,“一朝太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他出门前前后后侍卫马车不少于十辆,足以可见被人谋害之事是家常便饭。”

所以,一个不受宠的弟弟被追杀有什么可惊讶愤怒的?

可偏偏表情生动,做戏全套,令人信服。

这才是最可怕的。

“琅月,我且肯定地告诉你。即便许伯不是琅璋的人,可在江城追杀你的人,必定是他安排的。如果真是琅璋,你如此低调内敛,暗藏锋芒,还是被他盯上,那么琅璋的实力你断不能小觑。”

话音刚落,门外小厮敲门禀告,太子派人送来了邀请函。

三日后,太子寿宴,邀请琅月前往太子府一聚。

不同寻常的是,邀请函上特别指出,务必带林画出席。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琅璋说得不错,琅月让林画做管家,反而是替自己找了个祖宗。这几天林画手受伤不便于行,索性府内上下事务皆由琅月亲自打理,反而林画像个主人受全府上下伺候着,日子别提多舒服。

是以,仅仅三日时间,安王府上至辛奇这样的贴身心腹,下到马厩喂马的小厮都知道,如今安王府林管家最大。

这日,林画最后一次给受伤地手上药后,换上得体的装束,带了一小袋东西放在马车内,随着琅月到了太子府。

与安王府偏远斑驳相比,太子府这象征着尊贵与权力的府邸,自是与众不同的。坐落皇城繁华地段,熠熠生辉。

府邸大门气派恢弘,连门上雕刻着的龙凤图案都栩栩如生,富丽堂皇。

林画叹息,也难怪这些皇子争权夺势,为了那个位置削尖了脑袋也要拼死一搏。

大门打开,立刻有人上前迎接,算不上热情,琅月似乎已然习惯,径直走了进去。林画拿着东西跟在身后,察言观色,不置一词。

太子府的下人皆心高气傲,看人下碟,琅月的日子比想象得更为艰难。

到了府宴所在的花园,灯火通明,载歌载舞,正中央的圆桌上坐了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谈笑风生,看起来倒是兄友弟恭,一片和谐。

琅月自如地走上前,恭敬地打招呼,不卑不亢。

“平日里七弟性子沉闷,身子又弱,最不喜人多的地方。”太子亲昵握住他肩膀,语气不乏关心,“方才大家还在说,你是否会应邀前来,没想到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七弟平日上朝皆是三天撒网五天打渔不热心得很。大多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见你倒是难得很。如今看你身子好些,逮着机会定要痛饮一番,切勿推辞。”

“就是就是,七哥不够意思,回到皇城那么久都不回宫看我,想来我这做弟弟的倒是没被你放在心上。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儿跟我喝酒赔罪。”

琅月站在诸位皇子中间,只当兄弟们的玩笑话,捂嘴轻笑并不打算接招,点头接过酒杯:“臣弟来迟,先自罚三杯。”

三杯之后,脸色便有些红了,神色也有些醉意,太子贴心地让大家坐下,吩咐大家自行吃好喝好,并未为难任何人。

“七弟,平日几个兄弟就属你最闷,此次三哥生辰,你准备了什么好玩意儿给大家伙儿瞧瞧?”

此话一出,四周即静,众人纷纷投去好奇地目光。

林画坐在另外一桌,循声望去,说话的这位皇子她曾听琅月说起过。徐贵妃所生五皇子琅玉,及冠之年娶了丞相之女出宫开府,众人称为誉王爷。自幼养在自家母妃身边,备受溺爱。因而处事鲁莽不计后果。

说得好听是心思单纯,说得不好听些就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那一类。

知晓琅月不受宠,自然条件不如在坐的各位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询问贺礼之事,不是故意刁难又是如何?

她放下筷子看向琅月,正神色淡淡地喝汤。瞧着之前离府的时候他好像的确没有准备任何礼物,心里到底有些担心。

眼见琅玉火爆脾气快要上来,她立刻拿起脚边包装好的贺礼走上前奉上。

“太子殿下恕罪,方才王爷心里念着,到了府上就匆忙来见您。”林画解释得天衣无缝,“贺礼在马车上忘了拿,多亏誉王爷提醒,贺礼奉上,愿太子殿下福泽深厚,如日月之恒光耀四方。”

林画弯腰奉上礼物,把头埋得低低的,完全无法想象此时此刻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甚至接下来到底该如何自处都不知道。

良久地沉默与打量,最终是琅月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贺礼,站在她身边递给太子,:“是臣弟疏忽大意了,祝三哥生辰快乐。”

太子自若地接过琅月手中的东西,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随即脸上堆起寓意不明的笑:“一开始还以为林管家是个粗心大意的,没想到心细如丝,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七弟眼光果然不错。”

“管家?”誉王爷勾唇,打量起林画,“抬起头来本王瞧瞧。”

林画得了命令,心里却尽是吐槽。

这皇家人是有毛病吗,一个个的把她当动物观赏,看了还不给钱。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乖乖地仰起了头,面色娇俏,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为明艳动人。

仅一瞬,林画又将头低了下去,语气带着些示弱:“太子殿下好,各位王爷皇子好。民女林画只是安王府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管家罢了。此次是得了太子殿下的邀请才被王爷带来见见世面。如今王爷的贺礼已经送达,我便告退了。”

“等等……”

在她转身欲走之际,誉王爷的声音再次想起,“既然是你将贺礼一同送来,那不如由你亲自拆看,给大家伙儿瞧瞧这七弟到底给三哥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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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韵画朗月
连载中渔亦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