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给你。”
顾清栀伸手将东西递了过去,南无境一瞧,竟是当初她送给自己,又被自己还了去那块玉佩。
他移开视线道:“姑娘这是何意?”
顾清栀直言:“当初南大人帮了我,我也曾允诺要帮你寻人,这才以玉佩相赠。”
“那日在铺子前,你以离开皇城为故,将这玉佩还了我,可如今我们同去榕城,将来定少不了照面,那这约定自然是要继续生效了。”
虽说南无境曾几次出言捉弄她,令她实在是不爽,但不可否认,当初若不是他和丁卯出手相助,自己绝不会那么容易从皇后的计策中脱身。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顾清栀还是懂的。
瞧着一脸真诚的顾清栀,南无境却压根没当回事儿,他淡然道:“举手之劳,当日姑娘已给了报酬,承诺之事不必再提。”
“一码归一码......”
顾清栀觉得这人有些磨磨唧唧的,她干脆一把抓过南无境的胳膊,直接把玉佩塞到了他手里。
她十分坚决道:“银两是给丁医师的,当日你们一同帮了我,我岂有只谢他而不谢你的道理?”
“我知南大人不愿与人深交,可我又不是要借着报恩的名头缠着你......这玉佩你留着,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为你寻到你想见之人。”
“倘若实在寻不到,那你便把这玉佩当成个死物,无论是另赠他人还是典当换钱,也都随你心意。”
“再不济,我这玉佩也是块极品灵玉,你留着当个摆设也成啊......”
顾清栀这话说的,倒是也挑不出毛病。
南无境的内心其实是有所触动的,倒不是顾清栀的直白打动了她,而是——
他也曾受过别人的恩,他之所以想找到那个青衣姑娘,不正是想还了那份人情吗?
他在想,若找到人后,那人拒绝自己的报答,自己又岂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呢?
南无境移回视线,对上了顾清栀有些倔强的目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二人僵持了片刻,最终,他挣开了顾清栀的手,在顾清栀的注视下,把玉佩收到了袖中。
见此,顾清栀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悬着的手,转头笑嘻嘻道:“这才对嘛,如此甚好!”
少了丁卯这个话痨,马车里倒是安静了不少,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照进来,烤的人暖洋洋的,此情此景下,就算是昨夜睡饱了觉的顾清栀,此刻竟也有些困意。
她迷迷糊糊的撑了一会儿,便也一头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车轮压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个颠簸,丁卯和顾清栀二人同时醒了过来。
车夫停了马,回过身道:“大人,咱们已经行了两个时辰了,可要在此休息一下?”
南无境瞧了瞧车外,又看了看车里仍然半梦半醒的二人,意有所思道:“休息片刻吧。”
“诶?等等我......”
顾清栀揉了揉眼睛,跟在二人身后下了车。
马车外,阳光甚好,清澈的溪水在青石间迸射出稀碎的水花,偶有鸟鸣伴着风声掠过耳畔,眼前这一幕,虽称不上是世外桃源之景,但也足以看的人心情愉悦。
顾清栀抻了个懒腰,不禁感慨:“如此美景,也只有远离皇城的地方才能见到了。”
闻言,丁卯打趣她:“这就满足了?看来你在皇城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嘛!”
被泼了冷水,顾清栀自然要还嘴,她双手叉腰,不服气道:“皇城都是人挤人的地方,能看见几盆花花草草就不错了,哪儿还能见到这般景色?”
丁卯想了想:“也是,这景啊,有人在的地方便不美了。”
“大人......”
就在顾清栀和丁卯沉浸式放松时,车夫走上前,在南无境耳边说了几句话。
南无境转头瞧了瞧二人,跟着车夫走远了些。
“可是查到了魔族的踪迹?”南无境直接了当道。
车夫回禀:“正如二殿下所料,据我们留在榕城的人调查,榕城这些年发生的不少案子都跟魔族有关,此地极有可能就是魔族的据点。”
听到这话,南无境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这些年来,他虽跟魔族打过不少交道,但都是在暗处交锋,这次陛下给了他明面上的身份,反而是让他有些被动了。
他想了想,随后又问道:“这事,朝廷那边知道吗?”
车夫点了点头:“自是知道的,早年间,地方官员将此事上奏后,上面曾派过几个灵师过来,但都一无所获。”
“后来,鸢宁的顾掌门亲自去往榕城开设学堂,给当地百姓争取了更多修行的资源和机会,朝廷便不再插手这事了,可是......”
车夫的话没有说完,但南无境大致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你是想说,榕城那个地方,修行的机会又岂是寻常人能争取到的,怕是早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对吧?”
“大人英明。”
车夫叹了口气,继续道:“起初,顾掌门在时,学堂的确是不问出身,招收了一批颇有天赋的学子,在顾掌门的亲自教导下,学子们受益颇多,他们中的不少人正是因此才走上了修行之路。”
“后来,顾掌门受召回了皇城,他走之前,将学堂全权交给官府和顾家之人一起打理,可没过多久,他们便狼狈为奸,违背了顾掌门创办学堂的初心......”
“他们将学堂作为敛财工具,让只有能出得起银子的人才能入学,普通百姓负担不起,久而久之,便只有官眷和有财之人才能入学修行了。”
对此,南无境却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天高皇帝远,在这等地方考验人性,自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或许,顾世臣的初心是好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事情的结果确实与想象大相径庭。
“大人说的是。”
车夫继续道:正是因此,普通百姓没有自保的能力,魔族之人才敢越来越放肆。”
“而官府的人怕事情败露,便将绝大部分案件都归咎于人为,这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南无境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榕城这地方......”
这地方,表里内里都已经烂透了。
“对了大人,眼下还有一事需要您定夺。”
结束这个话题后,南无境刚想往回走,车夫却又提及了另外一事:“昨夜咱们的人在附近搜查时,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带有魔族印记的物件,但那人打死不承认,还说自己是什么榕城桑家的大少爷......”
“兄弟们得知您即将去往榕城赴任,不敢节外生枝,特意将此人扣押在附近等您定夺。”
“桑家......”
南无境记得,二殿下给他的密信中提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榕城一个出名的富商世族。
他询问道:“那人在哪儿?”
车夫指了一个方向:“就捆在后山,大人可要亲自见一见?。”
南无境扫了一眼丁卯和顾清栀,看二人仍安分的呆在一旁,随即放心道:“走吧。”
话落,二人一起离开。
而另一边,顾清栀似乎察觉了南无境的视线,但她看过去时,却只见到了二人的背影。
她碰了碰丁卯的胳膊:“哎?他们干什么去了?”
丁卯顺着顾清栀的视线瞧了过去,一脸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反正咱们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顾清栀无奈道:“行吧......”
虽说是原地休息,但站久了难免有些腿酸,二人又突发奇想,从树上摇了些果子下来,他们找了个空地,坐在一旁大快朵颐起来。
顾清栀发觉,她的灵力貌似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原地打坐,试着运行灵术。
见此,丁卯好奇道:“知知姑娘,从前只知道你会灵术,但不知道你灵力几许啊?”
提到这个话题,顾清栀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嘟囔道:“本姑娘学术不精,修行多年也只是个二阶灵师。”
“才二阶?”丁卯瞬间觉得自己从前高估了她。
他忍不住调侃:“那你一个人来榕城,胆子也是真的大。”
顾清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休要嘲笑我,我好歹是个灵师,遇到危险还可以搏上一搏,瞧你们二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怕是到时候跑都跑不过别人吧!”
丁卯啧啧一声:“我俩有没有本事,以后你便知道了。”
顾清栀没接他的话往下说,但此时,看着眼前的丁卯,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在皇家别苑时,林姨交代她的那件事——
去寻天下第一毒医丁九昆。
她心想,这丁卯自称是丁九昆的亲传弟子,那他应该知道他师父的下落吧......
运功结束后,她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丁卯,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丁医师,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丁卯边吃边道:“你说!”
顾清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既是天下第一毒医的亲传弟子,那你应该知道你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吧......”
闻言,丁卯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人也瞬间便变得警惕起来。
他看向顾清栀道:“你打听我师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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